《为利》沈君城

4、放不下的颜面

　　万万是棠安腓的助理之一，也算是棠安腓现在的经纪人。万万跟了棠安腓6年，从棠安腓出道开始，她就是棠安腓的助理了。棠安腓和公司解约那会儿，这小姑娘一心想跟着她，还给公司递了辞职信。万万了解棠安腓的性格，嘴也严，棠安腓就留下了她，后来直接让她代了自己经纪人的位置。
　　棠安腓不想被经纪人牵制，有多少明星表面看起来风光，背地里却被经纪人钳制得死死的。万万听话，又跟了她那么久，多少也了解她，让她做经纪人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再说，这姑娘从一开始就说，她现在所做的助理，就是为经纪人的目标铺路。
　　“安腓姐，这里是三个电影。还有两个电视剧。另外我已经帮你接了一部商业电影，下周就能开工。”万万把剧本一字排开在茶几上。
　　“我不是说过不接电视剧吗。”棠安腓拿过电影剧本翻看起来。
　　“但是这两部的制作方……”
　　“我说了不接。接了干嘛，自降身价吗？”棠安腓依旧定定的低头看剧本，头也没抬一下。“电视剧的市场我不应该去抢懂吗。”
　　“安腓姐……”
　　“可以了OK？”棠安腓打断了万万，“一向都是拍电视剧的挤破头想拍电影，哪有拍电影的争着去拍电视剧的。就算我两年没有露过面我也不需要靠着电视剧这么cheap的东西来提高我的知名度吧。”
　　棠安腓抽出一个剧本递给万万，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万万看着棠安腓手上的那个剧本心里有些发怵。一部双女主的电影，两位影后，另一个女主还是沈缘渊。棠安腓接戏向来都是挑最出彩的那个女主角，何时和人分过秋色。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沈缘渊。
　　这两人虽没什么交集，互相占有的市场也不冲突，但她们从来也没有轻视过任何一方。这两人的较量一直是在暗中的。要是这次这部戏一接，这斗争就被摆到了台面上。
　　“我觉得挺难得的有这么一部戏，”万万小心地开口，“剧情是老套了点，但胜在曝光度高，也不用抗票房……”
　　“要了。”棠安腓扔回其他的剧本，“其他你看着办吧。”
　　沈缘渊一贯号称自己是国际影星，看不上国内的电影，这次却迫不及待地接下这部戏，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吧。这次她们的碰撞一定会很厉害。沈缘渊她想拿回国内市场，那也得看棠安腓同不同意了。
　　“还有安腓姐，有两个广告有意向想找你，一个是Chily亚太地区的代言，还有一个是Lartilvo手表金秋系列的代言。但是听说Chily那边有考虑沈缘渊……”
　　“那就是还没定下来？”
　　“Chily那边只是有消息，Lartilvo已经把合同发来了。”
　　“你要是觉得价钱没问题就签了。另外如果Chliy那边合适就签，也不能让他们把价码压得太低，总之你看着办吧。”棠安腓又翻过一页剧本，叮嘱道，“Chily一定要签下来。”
　　“好的安腓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棠安腓由始至终几乎都没抬起的眼终于看向了万万。“诶，”棠安腓叫住万万，“未来两年的档期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再给我招两个助理。”
　　“好的安腓姐。”
　　棠安腓这剧本一看就看到了傍晚。她也不是真的在看剧本，那就几张纸都不够一部电影开头的。她只是在想事情。
　　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叔婶永远闭嘴，他们太贪得无厌了，就像是个无底洞。
　　但棠安腓又能奈他们何。她能把他们逼入死巷，但就怕他们狗急跳墙。她到底应该怎么做。这种人做起事来毫无分寸，让棠安腓心里已经方寸大乱了。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尽管棠安腓心里清楚来者是谁，她还是下意识地扭头去看。
　　“Sorry，我今天不想做。”棠安腓盘腿斜靠在沙发上，声音中有些慵懒。
　　“我们之间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可做。”
　　“Sorry我……”
　　棠安腓一时语塞。确实，她似乎把林诺完全当成了上床对象，也想当然地认为他们的见面就是为了上床。
　　“好了说正事。”林诺显然不是很在意这些。他自顾自地去棠安腓的酒柜里拿了红酒倒上，递给棠安腓，和她轻轻碰了下杯。
　　“Chily的陆总让我来探探口风。”
　　“探我口风？探我什么口风。”
　　林诺喝了一口红酒，“不行，这酒得醒醒。”
　　“你和他很熟的吗？”棠安腓也抿了一口酒，皱了皱眉，又放下酒杯，起身去拿醒酒器。
　　“有些交情。”
　　棠安腓想起些什么，转头问：“那他和沈缘渊熟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林诺敲着手指缓缓说道，“Chily的代言本来该是沈缘渊的，但是两年多前，诶就你出事的那个档口，那时陆商是想找她代言的，好打入亚洲市场嘛，陆商的意思是她给点诚意就把这事给她了，但沈缘渊她看不上，这事就给掰了。现在Chily在国内的名声打响了，又想找代言了，沈缘渊就想靠着他们以前那点交情把这个代言拿下来。你想想啊，以前沈缘渊她看不上人家，现在转头就脱了衣服送上门去，这陆商心里不膈应啊。”
　　棠安腓把醒酒器递给林诺，“送上门去啊，沈缘渊真是没有市场了。国外混不下去要回来和我抢了。啧啧。”
　　“所以你的态度？”林诺把醒酒器插到酒瓶里。
　　“当然是要了。”
　　“那下周四，七点，泰禾酒店。”后面的话林诺没有说出来。其实他也根本不需要说出来。大家都是明白人，有时有些话不用说透，在这个圈子里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定得付出一些什么。
　　“挺看得起我的，那么早就订好了。”棠安腓话中有些嘲讽之意，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讽刺陆总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的模样。
　　“如果你不想，你可以拿我做挡箭牌。他会给我这个面子。”
　　棠安腓没有回答林诺的这句话。
　　“周四你能送我去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