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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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倦收天的一刹那，天谕真觉得眼前一亮，物理意义上的。
太闪耀了！无论是那一身金灿灿的衣饰，还是柔顺的金发。在普通人身上只会显得暴发户的颜色，穿在眼前之人身上却无比合衬。明明是喧嚣热闹的色彩，却别有一股沉静清雅的韵味。也许是那双琥珀金的眼睛实在太美了，也太冷了。尤其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沈练暗暗叹了一口气，又是个麻烦的难题。
刚才黑罪孔雀还提议放出话去，让倦收天爬万阶刀梯，才能上圣殿见她。被沈练一口否决了，原本她就不想跟倦收天继续结仇，更何况倦收天也不是这么好心性的人。只怕到时候为难不成，反丢了自己脸面。
倦收天不是一个人来的，看向他身后的那个人，沈练一怔。
淡紫色的道袍衬得整个人仙气卓然，头顶那三层标志性的梳妆台明确的昭示着眼前之人的身份。道境玄宗的苍。这位不是退隐好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起来，前世有段日子还曾经看过不少这位的小黄文呢，尤其是跟那位弃天帝的，呃……突然有一天，曾经看过的让人捂脸的黄暴文章里的主角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脑海中回想起那些叉叉圈圈的描述，真有点儿……
也许是沈练视线太过一言难尽。苍明显感觉到了，手中拂尘一甩，心中诧异。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天谕，为何对着自己会流露如此奇异的眼神？尤其自己只是陪客，今日拜访的主角是倦收天啊。
沈练骤然清醒过来，轻咳了一声，视线落回到小太阳身上。
双方分主宾落座，一方是沈练，弁袭君作陪，一方是倦收天，苍作陪。
“不知今日北芳秀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沈练先开了口。
倦收天冷然：“谈一个人，慕潇韩。难道鷇音子未回来向你说明？”
沈练：“……”
倦收天：“……”
苍：“……”
沈练：“……”
慕潇韩谁啊？？？
听名字似乎是个不重要的龙套啊！！！
诡异的沉默……眼看着对话一开始就要陷入僵局，终于，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弁袭君开口道：“慕潇韩虽然是你们道门之人，但也是我们逆海崇帆信众的一员，他日前死在你手中，逆海崇帆尚未来得及问罪呢，哼，今日北芳秀是来赔罪的吗？”
孔雀，你真是小天使！沈练大喜过望。
一番话虽然简短，但将全部重点都点明了。原来是个道门的倒霉蛋，投靠了逆海崇帆，然后死在了北芳秀手里。
虽然孔雀没有说明，但沈练想想也知道，会被北芳秀杀死，想必也是逆海崇帆剧中挑拨的功劳吧。否则也不会引得此人寒着脸找上门了。
身为逆海崇帆的一员，怎么说也不能丢了组织脸面。沈练想了想，道：“杀人总是不对的，就算理念不合。”
苦境的这些先天，一个个完全目无王法，连正道的都是这样一脸杀气。记得倦收天还有战遍南宗，以一敌万的光荣历史呢。
倦收天冷然道：“若非你们居中挑衅，慕潇韩又岂会自取死道。”
果然是逆海崇帆的功劳，只是……“我们怎么挑衅了？”沈练好奇地问道。
她是全然的好奇，而这句话听在倦收天耳中，却是轻视和失礼。
旁边苍叹了一口气，插嘴缓和气氛。
“天谕有所不知，慕潇韩是道门道玄一脉弟子……”他口齿清楚，言辞便捷，很快将慕潇韩为何会死说了个清楚。
“北芳秀已经留有余地了，正是因为察觉此人是当年道门惨案的制造者，又自寻死路，才会将人斩杀。”
沈练总算听明白了，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慕潇韩是个人渣，为了博取自己的名声，竟然故意制造灾难，甚至为了好名声，连自己的妻子都故意拿来牺牲。这样冷血无情，残忍狡诈的人……
不过，旋即又有新的疑惑升起，“这么说来，这件事应该是你们道门自己清理门户，与我逆海崇帆何干？”
苍一时哑然。这句话听起来好有道理啊，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略一迟疑，苍温声道：“贵教之后又以慕潇韩之死为借口，挑动道玄一脉之人，前往北芳秀挑衅，意图公审。”
“这……你们没有跟他们好好解释吗？”沈练诧异，“方才玄首一番话语，我便感觉慕潇韩此人果然是罪大恶极，只要将同样的话语向道玄一脉的诸位同修解释一遍，想必他们也会醒悟的。你们份属同门，连这点儿交流都没有吗？还是道玄一脉的人都偏执固执，不近人情。”
苍：“……”
似乎读懂了他的沉默，沈练恍然大悟：“原来道玄一脉的人真的是偏执固执，不近人情。”
苍：“……”总觉得有种胸口中箭的错觉。
某人忍无可忍了。“与其说不近人情，不如说是奸人所惑。”
“奸人”组织头头沈练暗暗叹了一口气，我刚才明明很体贴地批判了一番慕潇韩呢。好吧，跟受了委屈上门踢馆的人没有道理可讲。
秉持着以和为贵的信念，沈练做最后的努力：“那好吧，此事就由逆海崇帆负责解释，之后我会派人去向道玄说明此事。”
“作何解释？”
“慕潇韩死有余辜之事。”
“并无证据，如何证明？”
冷漠而又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沈练有点儿生气：“这该是你们的问题吧！”我肯上门将逆海崇帆涉及的问题解释清楚已经足够了，至于什么道门惨案，难道还需要帮你么找出证据来，逆海崇帆又不是侦探公司。
身边孔雀冷哼一声，“我逆海崇帆之前也不过是将慕潇韩的死讯告知罢了，这难道也叫做挑拨？还是说，堂堂北芳秀准备在杀人之后，毁尸灭迹，藏匿线索，拒不认罪呢？”
孔雀的话语明显是激怒了倦收天。
“对慕潇韩之死，再多的解释只是多余，倦收天亦没有必要为自己的行为开脱。逆海崇帆不用费心挑拨，使人偏离正道，否则终会惹祸上身，迈向败亡。”一番话掷地有声。
沈练也火了，冷笑一声，“那多谢了。”
几个人齐齐一愣，谢什么？
“既然北芳秀无需我们代为解释，省了一分力气，当然高兴，我很忙的。”沈练耸耸肩。
在倦收天开口之前，又抢着道：“不管还是劝告一句，偏离正道与否，不必以自己的主观臆断来判定。逆海崇帆入世以来，确实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未来还很长，相信必有让你们改观的一刻。”
“那吾就直接表明自己的主观判定，面对道玄一脉的挑衅，吾能忍；面对苍生的质疑，吾能忍；唯独对逆海崇帆，吾只有一字——灭。吾知晓眼前的尘世暗夜是你们的杰作，制造绝望压逼世人，营造出虚假的希望，你们，必亡于天怒。”
骂得好痛快！如果挨骂的人不是自己就好了。
尤其尘世暗夜之说，简直无法辩驳，但是……
沈练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笑道：“好大的杀气，不愧是手持神剑，战遍南宗，以一敌万的大北芳秀，依你而言，作恶者理当万劫不复，再无机会。那么，当年北芳秀屠戮南宗，逼迫有救命之恩的好友，难道就是正义了？忘恩负义之徒，也配在这里指责别人吗？”
道真双秀的故事当年沈练重点了解过，来到这里之后，倦收天是逆海崇帆的头号大敌，针对他收集的情报也不少，两相对照，所以对南北道真的恩怨沈练很清楚，尤其明白一个关键。
“亲手将至交好友头颅斩下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爽快，很满足啊？”她笑着问道。
这句话落在苍和弁袭君耳中，只是诧异，倦收天还有过此等旧事吗？天谕是如何得知？
然而落在某人耳中去，却是晴天一道霹雳。
倦收天脸色一白，像是被人凭空打了一掌，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折磨自己多年的心魔在如此微妙的时刻被人赤，裸裸当中戳破，倦收天心中浮现难以压抑的恐惧，紧接着是愤怒。
压抑不住的杀意，想要拔剑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