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鬼斧之术兮惊天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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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帛绢摊开，原本光泽的绢料已经变得蜡黄，失去了轻柔的质地，参差不齐的边角也长出了细细的毛边，看来这张帛绢的年代已经相当久远了。
由于破损严重，绢面上的图案基本上已经看不清楚，只能模糊地辨认出这似乎是一幅古地图。
“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看到这样的古物，进藤光职业性地戴上手套，一手在上面轻轻抚摩着，一手拿过放大镜，细细地观察其上的图案。
“这张地图是我在寻找天书的线索时从民间搜集到的，我一直带在身上。”
“从上面用以标志地名的文字看来，好像是秦统一之前六国使用过的文字，说明这张地图至少是秦或秦以前的物品，距今至少也有2300年以上了，真是有够久远的，绝对是一件无价之宝啊！”进藤光看得两眼放光，据他所知，中国最早的地图是从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一张西汉时期的纸质地图，距今也是2000年左右，这张绢质的地图可比他早上几百年呢，怎能叫他不兴奋？
塔矢亮倒是毫不客气地朝正热血沸腾的他泼了一头冷水：“喂，现在可不是叫你来鉴宝的，年代久远又怎么样？如果没有有用的线索还不是废纸一张！”
他瞪了他一眼——这个不懂得惜宝的家伙，他懒得跟他说。
像是肯定了进藤光之前的话，佐为说道：“据物主说，这张地图是他的先祖留下的，上面画着的是当时墨家总院所在的方位。”
“墨家？”听到这个词，进藤光莫名地心中一动：“是春秋百家争鸣时被誉为显学之一的墨家吗？”
“没错，他的先祖原本当过韩国公子的门客，秦灭了六国之后，就立志于抗秦大业，当时的墨家因不满秦王的暴政，以其高义站在众抗秦势力的先锋，再加上墨家总院隐藏在茫茫大山之中，易守难攻，其中又有机关陷阱无数，对秦王来说是个很难应付的角色，因此令天下抗秦志士趋之若鹜，他的先祖也不例外，据说这张地图就是一位墨家弟子留给他的。”
“那么你是认为天书会在墨门里？”进藤光不由得来了兴趣。
墨家在春秋时期以其“兼爱非攻”的高义与儒家一起并称为当时的“显学”，但是经过汉代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逐渐变为“绝学”，因此，相对于一直繁荣至今的儒学来说，墨家就显得神秘的多。但是他的神秘之处却不止于此，墨家是集当时的科学成就于大成者，墨者是最早的科学家，据说他们制作的机关人可以以一当百，机关鸢可以在天上飞一两个时辰而不落地，他们还是中国“侠”文化的缔造者，总之，一提起墨家，完全能够带动起任何学者的兴趣。
佐为笑笑：“我敢肯定墨家曾经拥有过天书，虽然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不过去那里寻找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进藤光感到很疑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摇摇头道：“现在解释太麻烦了，我以后会慢慢做说明的，总之你们相信我便是。”
塔矢亮看向进藤光，只见他略微考虑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他也只能应允。
“那么，目的地是？”
“传说墨家总院隐藏在神农峡最深处的大山中，也就是当今神农架一带，据地图上的古地名所示，应该八九不离十。”
“那好！我们先分头整理好相应的装备，三天后出发！”塔矢亮被誉为千年不变的冰块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看到这样的塔矢亮，进藤光的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家伙，果然是压抑太久了么？
从很久以前他就很清楚，亮他不属于这里。以他的心高气傲，以他的才华天资，他这条充满霸气的傲龙应该翱翔于广阔的天空，而不是蜷缩在这一湾狭小的水塘里。
虽然亮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原因，但是他也很明白，他会这样屈就自己，完全是因为十年前他许给他的那个承诺。
[我会在你身边一直保护着你。]
当时有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的孩子却像个真正的男子汉般说着铮铮誓言，一直坚守到今天。
如今，多年累积起来的霸气就要迫不及待地发泄出来了么？毕竟，考古研究院虽然是国家级的机关单位，但是能让他发挥自己的余地却小得可怜。
进藤光微笑。
他真的很希望亮能够尽情地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这样的关心是出于真心，他对塔矢亮的信任，也是基于他们之间这种类似牵绊的，积淀起来的情感。
不知道这次的旅行对他、对自己、还有佐为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三天后。
来到位于湖北省的神农架林区，众人扛着各自准备的必需物品颠簸着几十里的山路来到一个小村庄里。
进藤光的背包里除了换洗的衣物和食品还有一些基本的考古工具外，就是一些应急的药品，其他的登山用具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装备有塔矢亮这个专家在他也不必考虑太多，塔矢亮自会准备。至于佐为……算了，他只要帮忙扛一些就可以了。
山中的小村庄呈现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淳朴的乡民们对于三人突兀的存在似乎并不感到惊奇，由于神农架自然和人文地理资源的丰富，经常有国内外一批批的考察队和探险队进入，因此乡民们也见怪不怪了。他们和蔼地和进藤光一行人打着招呼，回答着他们提出的问题。
虽然手上有那张古地图，不过毕竟古人绘制地图的技艺不比当今，只要有一毫米的差距那就是天壤之别，墨家总院在神农峡中的说法大多只存在于传说里，据进藤光讲，对于这类传说性大于真实性的东西，第一道必不可少的步骤就是打听清楚，搜集资料。说白一些，就是到群众中去，体察民情，搜集民意。因为传说有时候不可能空穴来风，至少有一半的概率是真实的，如果能在附近搜集到越多有关墨家的信息和活动的迹象，就表明他们这次的行动越有价值。
他们发现，关于墨家的传说在这个村子里比比皆是，似乎在这里信手拈来的一件物品都与墨家有着莫大的关联。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原本只有几户人家，偶尔会有人从山上下来用山珍跟村民们换取一些日常用品，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在山上，只是从他们不同于常人的穿着和礼仪推断或许是一些流亡的犯人，因为当时人人都知道秦皇的暴政，许多六国的贵族和儒生们被迫远离家园，藏匿到大山老林里，伺机东山再起。由于他们态度谦逊，对村里的人又很好，所以大家也都乐意与他们来往。过了不久，秦皇派人抓走了村里的人，说他们与墨门逆贼勾结，要把他们全都抓去处死，这时候从山上下来两个木头和青铜做的机关人，有真人大小，身上装有机关铜努，可以同时射出十支飞箭，刀枪不入，威力无穷，转眼间就把秦皇的将士们全都消灭，把村民们救了出来，后来大家才知道在山上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墨家，村民们对秦皇的暴政痛恨不已，也十分感激墨家的救命之恩，所以就把村子改名为止息村，寓意是希望墨家能替天下平息这邪恶之气。”一位古稀老人坐在门前的竹椅上，向路过的进藤光几人缓缓诉说着关于这个村子的由来，不紧不慢的语速，几乎没有一丝停顿，仿佛记忆是如此的清晰，两千年的时光在他这里，只是一部微缩的影像。
“谢谢你，老人家。”进藤光微笑着向老人道谢。
老人眯起满布鱼尾纹的双眼，一道道的痕迹如刀刻一般深刻，却掩盖不了其中那睿智的眼眸，他似乎很高兴有人倾听自己的故事，对他们说道：“虽然这个村子有这么深厚的历史渊源，但是到过这里的考察团大多都是来找什么野人的，要不就是做生物学研究，向你们这样对村子的历史感兴趣的还不多见。”
塔矢亮凑近进藤光，小声地对他说道：“喂，我们已经听过很多类似的故事了，你到底有没有个准？”
“有，虽然这些故事里面不排除有夸张的成分，但是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墨家存在这神农架的大山中的概率相当大。”
“那我们还愣在这干什么？”塔矢亮显然对他在这里慢慢吞吞地浪费时间的行动有些不满。
进藤光朝他摇摇手指道：“这你就不懂了，光这样还不行，必须要有有力的证据才可以，最好能找到一些实物来证明。”
听见光说还要继续找，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埋怨道：“你以为这真是在考古啊！”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考古，但是程序上或多或少也会有些相似，况且在这个世上做什么不得讲究证据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加油干吧，年轻人！”进藤光故意以一幅老人家的口吻劝道，还作势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走开了。惹得佐为在一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塔矢亮无法反驳，只能狠狠地瞪着他离去的方向。
进藤光打算到村子的东面去看看，在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个温暖柔软的物体突然猛地撞进了他的怀里，还好力道不大，他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将那个物体抓住。
“啊——”稚嫩的童音响起，他才看清楚，原来是村中的小孩。
“小清！快把东西还我！”另一个孩子追上前来，一把拉过前面的孩子，怒气冲冲的小脸涨得红彤彤的。
“我就不还！”
“快还我！
“不还！”
两个小P孩在那里一唱一搭，吵得火热，完全不顾进藤光的存在。
无奈，他只好充当和事老：“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哥哥好吗？”
“小清他抢了我的宝贝！”说话的孩子指着之前撞上进藤光的小孩，愤愤地说道，脸上委屈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
“我……我只是想借来玩一下嘛，谁叫你这么小气……”叫小清的孩子像是在大人面前做错事的小孩，撅着嘴低下头去，越说越小声。
进藤光摸摸他的头，微笑着柔声说道：“你这么做可不对哦，怎么可以抢人家的东西呢，要是被大人们知道可要把你当成坏孩子了，你不想做坏孩子的话就乖乖把东西还给人家。”
“知道了啦……”小清小声嘀咕着，可还是乖乖的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在他摊开手掌的那一刻，进藤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那是一支保存得还算完好的青铜镞（箭头），大概是被孩子们磨光过了，在阳光下微微散发着青黑色的油亮光彩。按理说，在这种地方不应该会有这样的东西才对。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东西是小原的，你问他。”
他又问了一遍叫小原的孩子。小原点点头说道：“哥哥帮了小原的忙，当然可以，不过要记得还我哦。”
他拿过那支青铜镞，仔细地观看着，可以确定这的确是件古物，不过到底是不是秦代的东西，仅从它身上还看不出来，因为秦代的兵器虽然也还在使用青铜，但是铁制的的武器也早就开始大范围的使用了。
他指着青铜镞问小原：“这东西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在离这不远的山上，我们这里经常可以找到这样的东西，但是大人们都不让我们拿来玩。”
进藤光笑道：“这东西太锋利，很危险的，你们还是不要玩的好。”
小原一撅嘴，不依道：“不嘛！大家都有宝贝，凭什么就我没有？上次见过小清哥哥的宝贝好厉害的！我也想要一个宝贝！”
“哦，什么宝贝这么厉害啊？”
“木头人！”
“一个会动的木头人！”小清怕他误会，连忙插了一句解释道。
会动的木头人？
进藤光心中一动——该不会是……不过……不可能的吧？
他想了想，对他们说道：“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
这边，进藤光离开后，塔矢亮继续向老人询问道：“老人家，最近这几天有没有外国的考察队来过这里？”
老人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这你就问对人了，我白天都是闲在家门口没事做，村里有些什么人来过我是最清楚的了，最近这几个星期，除了你们这几个人之外，连外来的人都没有，何况是外国人呢。”
“是吗？谢谢你了。”
“你认为那些人也会找上这里来？”佐为看着塔矢亮忽然变得凝重的脸，说道。
“我总觉得他们没有我们想象中的这么简单，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关于天健司的事并且这么快找上研究院来，这说明他们手中的线索可能掌握得比我们还多，甚至有可能已经掌握了全部。”塔矢亮托着下巴，深深地拧起了眉头。
确实如此，这么说来，事情棘手了……
要是天书真的被那些人找到，虽然不知道他们目的为何，但是天书重现人间如此重大的隐患却像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非除去不可。
佐为凝望着远处茫茫大山不断绵延而去的深邃的绿，脑中忽然变得纷乱的思绪也逐渐变得开朗来，只是那抹深邃似乎留在了眼眸中，怎么样也消失不去。
果然开始了，原本以为在这和平的时代中可以放心地不必再过问天书的事，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这就是我的命运……和天书纠缠不断的命运……在长安，在这里，总要有个了断。
“话说光那小子跑哪去了，一转眼就不见了。”
“呃……啊？”听见塔矢亮的话，佐为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呐？”
“没什么……”
“光这家伙，不说一声就跑远了，还要我们分神去找他！”塔矢亮不满地嘀咕着。
“没事的，光很聪明的，他一定是找到什么线索了才会擅自行动，而且这地方没有什么闲杂的人，只要不出村子就不会有事的。”
塔矢亮忽然用很奇怪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他，看得佐为浑身不舒服。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好像很了解他么。”明明和光在一起连一个月都还没到的。
了解？
他的脑海中翩然浮现出光悲伤地流着泪的脸，那冰凉的液体像是由光的悲伤幻化而成，一颗一颗，无声无息地滚落，然后慢慢地汇聚成一片一片，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融进了他的内心深处，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揉碎心骨的疼痛。
我连他的伤痛都不知道，这样也算吗？
“亮应该认识光很久了吧？”
“嗯，我们的父母是世交，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常在一起玩。”
“对了，我好像没听过光提起过他的父母。”
塔矢亮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沉默不语。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佐为见状，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语气中不免透着些慌张。
“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不过我劝你在他的面前最好别问这些。”他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说道。
“……”他很想问为什么，可是却感到喉咙里好像塞了一块石头，想说又说不出。
塔矢亮瞥了他一眼，沉沉地问道：“怎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佐为垂下眼睑，不知该如何说起。
塔矢亮似乎也不想听他说明，径自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少过问为妙，因为即使你知道了也无法改变什么，更何况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更无法给光带来什么。”
简短的一句话，却犹如一记重磅，生生敲在佐为心头，身体没来由地抖了一下，他不禁黯然。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这我知道……
[你无法给光带来什么……]
这我也知道……
我全都知道啊……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佐为微微扬起唇角，勉强将心里涌起的淡淡的悲伤抹去。
是的，既然知道，我就不会、也不应该再有那些无谓的期待……
塔矢亮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亮！佐为！”
远处传来进藤光的呼唤，两人匆忙赶过去，却看到他一前一后牵着两个小孩正不知道要赶往哪里。
“光？你这是……”
“现在没时间解释，你们也跟来！”进藤光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在前面的孩子领着他们进入一幢大杂院里，穿过前堂，来到一处十分宽阔的后院，这里似乎是一片菜田，放眼望去尽是绿油油的油菜花，阳光下舒展着肥厚的叶子，栅栏上爬满了茂盛的瓜苗，隐约可见叶间露出的瓜实肥壮的脸庞，家禽在田间踱着悠闲的步子，偶尔发出几声闲适的鸣叫，仿若陶渊明笔下又一首淡雅清逸的田园诗。
后院的尽头是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推门而入，一块巨大的白布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白布下似乎覆盖着一件巨大的物体，看上去有一人多高。
小清指着那件物体说道：“就是它。”然后上前把白布揭开。
这下，众人完全傻了眼——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制作精良的木头人，足有真人大小，大到肢体形态，小到面部五官、手指关节，无一处不精雕细刻，十分逼真。头部、胸部、腹部、背部这些容易受到攻击的地方镶以坚硬的青铜，胸前的青铜上雕以夸张的兽面纹，在视觉上就足以产生震慑敌人的作用。
进藤光显得很激动，他立刻上前仔细地观察起来：木头人的四肢关节用青铜制的骨架连接，可以随意转动，胸部与腹部之间的青铜盖片可以开合，胸腔中空，里面安装有十个发射器，能同时发射十支飞箭，此外还有一些不知道作用的机关，他猜测可能是自动装填和固定箭矢用的。
他轻轻拂过木头人的木制手臂，手感光滑细腻，不像一般的木头那般粗糙，上面的年轮整齐紧凑，看上去用的不像是普通的木材。
“那是用千年槐树根制成的木材。”佐为说道：“只有在这种万径人踪灭的茂林深山中才会孕育出生长了千年的树木，用他们的根做成的木材质地坚硬细腻，并且千年不腐。”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神木吧？
进藤光的手沿着那些木头的纹路一直向上，触摸上那五官分明的脸孔，这幅面孔的雕刻写实性很强，尽力做到与真人无恙，令他想起了秦兵马俑面带威严，栩栩如生的脸，这样充满霸气的作品也是那个朝代标志性的特征。而这鬼斧神工的机关木头人也只有被称为古代科学先驱者的墨家做得出来！
“小清，你哥哥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我哥哥说他在上山捡柴火的时候，这个木头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摔在地上不动了，哥哥就把它扛了回来，他到处跟别人说自己得到了一个墨家机关人，但是除了我跟小原之外没有人相信他，哥哥就只好把它放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不过它真的会自己动吗？似乎并没有动力源啊……”
“可以的。”
“啊？”众人疑惑地看向佐为。
“只要用天健司的言灵术就可以令他动起来。”佐为上前在机关人胸前迅速结了一个印:“列！”随着一道符印的光芒泛起，又缓缓消失，机关人的关节发出“咯嚓——咯嚓——”笨拙的声响，竟然慢慢动了起来。大概是因为青铜做的关节支架都有些锈蚀，机关人的动作即缓慢又笨拙，它抬起前足，向前迈了一大步，用青铜包裹的天足重重地踏在地上发出一声厚实的闷响，一旁的众人还可以清晰地听到机关人胸腔内的辅助性机关运作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小清和小原兴高采烈地围着机关人，一边跑一边欢快地叫道：“木头人动了！木头人动了！”
但是没走几步，只听得“咔——咔——”两声，机关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之后就完全没了动静。
“佐为，这是怎么回事？”
“符印只是暂时的，总不能让它就这么走出去吧？”
那倒也是……
进藤光想了想，说道：“你刚才说天健司的言灵术可以作为机关人的动力源，这么说来……”
佐为点点头：“没错，墨家历代的矩子（当家者）都是天健司。”
原来如此，他早该想到的。
“言灵术是天书中最基本也是天健司最常用的一种法术，其中的‘列’字决支配五行中的‘木’，‘木’本属天地活气之源，通过符印可将活气注入物体中，使其暂时成为活体之姿，不过若不是墨家鬼斧神工的百工之术，只怕这机关人也不可能千年之后还可以移动。”
“这确实令人叹为观止。”连塔矢亮也忍不住赞叹道。
进藤光听出了佐为话里的意思：“原来这是天书中的法术，难怪佐为你会认为天书有可能藏在墨家了。”
“其实天书真正消失的时间是在秦灭亡之后，在此之前据我所知似乎都是在历朝的天健司手上，只是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或许天书已经被盗走了也说不定。”
“去墨家找找看总是好的，即使不在了也有可能留有线索呢。”
“好！既然找到了墨家留下的机关人，就说明墨家总院一定在这深山中的某处！我们出发吧！”终于找到了有力的证据，众人似乎更有信心了。
在村中稍微休息了一下，大家检查了一遍行李物品，就告别了止息村，继续往山的更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鬼斧之术兮惊天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