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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近来钱太后的日子不要过得太舒服。
新搬的慈宁宫宽敞舒适,尤其是现在,她的死对头三皇子诚王的母妃周贵妃扑在她的脚踏上,哭得眼睛都成了烂桃子。
不施脂粉的周贵妃一脸蜡黄与皱纹,活脱脱就是个市井老妇,哪里还有原先的神采飞扬,未来太后的嚣张跋扈。
钱太后舒心极了,嘴里假假的宽慰几句:“你也不要伤心了,这都是命,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仔细哭坏了眼睛。”
说着钱太后还假假地叹了一口气:“唉,这都是命啊。”没有那个登龙成凤的命,就不要心比天高,这一摔下来,粉身碎骨也是活该。
周太贵妃听着这话耳熟,不就是当年太子病逝,她去“宽慰”皇后的话么?
可她不甘心啊,宁可把一生的脸面都丢在地上给皇后踩,叩头道:“还请娘娘为臣妾说句话,信王、宁王犯此谋逆大罪,仅仅是贬为庶民,不足以平民愤啊!”
周太贵妃自儿子一家出事就称病不出,直到听说了信王、宁王两个逆贼的处置,竟然只是将其贬为庶民,她就病不下去了,丢下脸面来求钱太后。
她不服!凭什么那两个逆贼还能留下子嗣,而她的儿子却连一滴血脉都没有留下呢?
“首逆已经伏诛,余下几个皇孙好歹也是皇室血脉。”钱太后享受地看着周太贵妃把额头都磕破了,才慢悠悠道:“这是圣上的仁慈。”说来她还要多谢信王和宁王呢。
“圣上仁孝,若太后娘娘为臣妾说句话,臣妾感激不尽。”周太贵妃犹不肯放弃,她字字泣血:“此二贼灭绝人性,可怜诚王、福王满门上下千余人命丧贼手,就连襁褓中的稚子都不放过,如此贼寇之后,日后必成大患。”
钱太后却抬手按了按额头,这与她何干。
站在一旁的钱沁芳赶忙贴心地为钱太后揉揉太阳穴,一面温声道:“太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这几日悲伤过度,凤体有恙,不能理事,还请太贵妃先回去罢?”
周太贵妃抬眼见钱太后果真闭上了眼,她恨得咬牙,却只能不甘地告退离开。
“娘娘,太后太过分了。”周太贵妃的宫女心疼地看着周太贵妃磕伤的额头,愤愤不平。自家娘娘风光的时候,钱太后何止退避三舍。若是诚王没有出事就好了,诚王登基,今日风光的就是自家娘娘。
“不妨,”周太贵妃面色平静地推开宫女为她整理仪容的手。她出了慈宁宫没有马上离开,带着宫女躲到一旁。如今她落魄了,连见新皇一面都难。只有在慈宁宫外碰碰运气了。
周太贵妃立在寒风中耐心地等,果然叫她等到了新皇帝。
京城的天,过了正月还是冷得刺骨。
徐宥在外头被周太贵妃耽搁了片刻,身上带了几分寒气,然慈宁宫里温暖如春,乍然入内,一时不适,不由抬手掩面,轻声打了个喷嚏。未及抬头,便听一女子娇柔唤了一声“圣上”,趋近前来服侍。
徐宥放下袖子,微微抬眼,只见站在他身前的女子梳着未嫁少女的发髻,杏眼桃腮,娇媚可人。徐宥略想了想才把这张面孔与他久远记忆中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妇重合起来。
他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钱小姐陪伴太后多日,辛苦了。”他抬手去解玄狐大氅的带子,不露痕迹地避开了钱沁芳殷勤递来的丝帕。
他容色极美,正是介乎于少年的俊秀与青年的英朗之间,微微一笑好似暖人春风将白梅蕊上的清雪融润成了一滴晨露,三分清雅,一分风流,端的是十分绝色。
钱沁芳感觉心扑通一跳,红着脸垂下头来,竟有些手足无措的慌张:“圣上缪赞,服侍太后娘娘是臣女本分。”
她素知安王的皮相是诸皇子之中最为出众的,就连满京城的世家公子也找不出比安王更俊美的来,但她也知道,一个无宠无能,就连封地都在那穷山恶水之地的皇子是不值得她,钱家唯一的嫡女多看一眼的。可谁能想到,造化弄人,这安王竟然有位极九五的一日呢。
钱沁芳手中捏着绣了并蒂莲的丝帕,想要递出去,却又情怯了,只好微垂着头候在一旁。
徐宥待刘福贵为他脱下大氅,方举步往慈宁宫内走,他只作不知自己只一笑就撩拨得别人芳心大乱,依然温和问道:“太后可安好?”
“娘娘这几日忧思郁结,颇有些郁郁寡欢,今日听闻圣上来了,方才精神了些。”钱沁芳鼓起勇气望了徐宥一眼,却正巧徐宥侧目看过来,钱沁芳与他视线一碰,顿时像被猫爪惊了的鱼,慌慌张张沉下水底去了。
钱太后端坐榻上,将这两人的小儿女情态看在眼里,就露出了满意的笑,故意打趣道:“怎么,你们俩还要在门口站多久,莫非是要等芍药的茶?”
徐宥今日穿了月白的常服,偏生钱沁芳也穿了一件月白长袄,一个春兰一个玉树,俱是绮年玉貌,两人站在一起就好比一双璧人。钱太后这话就是打趣他们二人是不是要敬茶。
钱太后和钱家是什么打算,钱沁芳自是清楚明白,钱太后这么一说,她脸上越发滚烫,把头垂得更低了,却又故意微微侧了脸,把自己柔美白皙的颈侧露出来几分,她知道这个角度最是惹人怜惜。
果然,钱沁芳察觉到徐宥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偏生徐宥也不辩解,含笑望了钱沁芳一眼,竟像是默认了一般。待与钱太后见礼落座,才道:“听钱小姐说母后近来有些郁结,还望母后多多宽心,保重身体为是。”
钱太后叹一口气,用帕子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当年德文太子走了,就把哀家的心带走了一半,如今先帝也走了,留下哀家孤零零的一个。”想起来自己早逝的儿子,钱太后眼底多了几分情真意切的伤感。
其实先帝这一去,后宫里就是钱太后一家独大,新皇帝又是个温顺的,钱太后的日子过得可比当皇后的时候舒心畅意,把先帝生前的宠妃都压得不敢喘气儿,别提有多威风了。钱太后素喜奢华,若非正值国丧,定要把这慈宁宫装潢得富丽堂皇不可。
便是如此,徐宥也看到慈宁宫的多宝阁上摆了好些稀世珍品,他就认得其中一件玉如意是先帝私库里的东西,因为这玉如意原本是一对,被他母妃砸碎了其中一只,后来就被先帝收走了。
看见自己母妃的旧物落在钱太后手里,徐宥也是八风不动,看着钱太后红光满面的脸,睁着眼说瞎话:“母后节哀,虽然父皇和二哥不在了,但是还有儿子孝顺您。”
钱太后一脸感动地拍拍徐宥的手,露出欣慰笑容。
这母子两个一番作态,倒也十分的母子情深。看得左右侍奉的人都陪着落泪微笑。
钱沁芳适时为座上的少年天子奉上一杯热茶,娇声软语:“圣上请用茶。”
徐宥颔首含笑,落在钱沁芳眼里又是一番芳心大乱,红着脸退到钱太后身后去了。
徐宥很上道地赞了一句:“好茶。”
也不知说的是茶好还是人好。钱太后乐呵呵地:“皇帝要是喜欢,一会子叫人送些到乾清宫去。”
徐宥没有推辞,温声道谢。
钱太后却叹了一口气说:“哀家知道你现在忙着前朝的事,但是后宫里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徐宥知道今天的重头戏到了,放下茶盏,一脸头疼道:“母后提醒得极是,只是如今千头万绪,儿子都还没有理清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料理才是,还请母后费心一二。”
“这后宫里的事,哀家虽然也能帮衬着些,但总不如皇后名正言顺,”钱太后试探着道,“皇帝什么时候把你媳妇接进宫来?”
徐宥听着钱太后这与前世一般无二致的话,摇头叹气:“儿子实在是为难。”
“哦?”钱太后挑眉,不解问道:“有何难处?若是可说,就让哀家为你参详参详。”
“唉。”徐宥就叹了一口气,半晌才为难着说道:“实是王妃颜氏怯懦,王府中馈全靠几个内官侍女从旁协助,现如今……”
徐宥继续摇头叹气:“儿子恐怕她难当一国之母的责任。”
听到这话,侍立在旁的钱沁芳顿时把耳朵竖了起来,当初安王无人问津,这个安王妃自然也不被她放在眼里过。她还是刚打听的,才知道,那个颜氏不过是个比皇帝大三岁的老女人罢了。
钱太后也想起来安王妃是个温吞木愣的,说得好听是温良恭俭,说难听就是个会喘气儿的木头桩子。原本两个老实人凑在一处倒也极为匹配,但现在安王已经是九五至尊,那个颜氏,哪里当得起母仪天下?钱太后心中暗笑,没想到徐宥本就对立颜氏为后心存疑虑,当即对自家的打算越发充满信心。
只是目的不能暴露得太明显,钱太后假装劝说:“她毕竟是你的原配发妻,于情于理,也该立后。”
“儿子也知道,只是……”徐宥十分为难,“难道日后宫中大事,也要交给几个奴婢来主持?”
“若是皇后真的当不起大任,另择名门淑女为妃,执掌凤印便是。”钱太后缓缓说道,听起来十分合情合理。
钱沁芳一旁听着,一颗芳心一上一下,一时欢喜一时怨怒,既欢喜自己不仅觅得如意郎君,还能身居高位,又深恨颜氏好命,凭什么能当皇后。她这边思来想去,却听皇帝缓缓开口:“此事不妥。”
钱沁芳一惊,难道皇帝还舍不得那个颜氏不成?她顾不得羞涩,直直朝皇帝看去。
徐宥察觉钱沁芳灼灼的目光,也不看她,只对着钱太后正色道:“德不配位,久则生乱,皇后乃天下之母,理当慎重。”
“皇帝的意思是?”钱太后觉得自己都有些看不透这个小皇帝了。
“颜氏难当国母,儿子想另择淑女为后。”徐宥坦然望向钱太后,“还请母后为儿子把关。”他直接把选择皇后的权力交给了钱太后。
钱太后不意徐宥如此坦荡,微微一怔,继而明白过来,这徐宥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母家不显,能当上皇帝全靠她和钱家支持,是以用一个后位来表诚心。
她笑起来,她和钱家都没想过让钱沁芳直接越过皇帝的原配当上皇后,这个皇帝还真是有心了。
“既然你早有打算,哀家也就不劝你了。”钱太后心情舒畅,也愿意给那可怜的安王妃几分好处,就道:“虽颜氏不堪重用,但她是你原配,不如封了贵妃安置在宫中,也是她的造化。”
“母后仁慈,只是儿子担忧她心生怨怼,安置在宫中恐怕不得安宁,”徐宥黑起自家婆娘来一点都不手软,在他口中,安王妃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无能却很能闹腾的妇人,听得钱太后都摇头。
“那皇帝打算如何安置颜氏?”钱太后关切问道。
“听闻城外白云观是个修行的好去处。”徐宥如是道。
钱太后一听,不由瞧了一眼徐宥那徐家人一脉相承的薄唇,都说薄唇的人薄情,皇帝别的都不像先帝,就薄情寡义这一点真真是像足了先帝了。钱太后目光微闪,沉吟道:“白云观,略有些偏远了,不如城南皇恩寺,历来是天家女眷清修之地。”
说得好听是清修,被发配到皇恩寺去的女眷多半是犯了错,是去受罚的。
徐宥面色一变,低声道:“她终归是朕发妻。”
钱太后目光落在徐宥脸上,见他确有几分真情,钱太后心中给徐宥下了个优柔寡断的评语,这样的人往往难成大事,她颔首道:“皇帝是个重情义的。”
一朝得势就抛弃糟糠之妻,谈何情义?徐宥就假装露出几分难堪的样子来。
见此,钱太后面上便越发慈祥,若徐宥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她还要多提防他几分。如此妇人之仁,更便于掌控。
安王妃颜氏为先皇祈福尽孝,自请到城郊白云观清修。这桩休妻丑事,披上了仁孝的华美外衣。
钱太后心情好,就连徐宥提出的什么给颜氏加封为静安仙师,享受一品国夫人待遇,见后妃可以不行礼等琐碎条件也不计较了。
反正是个可怜人,以后一辈子就关在道观里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呢。钱太后与钱沁芳双双心满意足。
把选后大事托付给钱太后之后,徐宥就起身告辞。
钱沁芳眼巴巴望着钱太后,巴望钱太后叫她送一送皇帝。钱太后只作不见,待皇帝走了,才很铁不成钢地点着侄女的额头道:“且给把心收着点,他今日能毫不犹豫地舍弃颜氏,来日也能舍弃你。”
然而少女总是多情,钱沁芳此时怎么可能听得进去钱太后的警告。她跟颜氏那个老女人又不一样,颜氏愚蠢无趣,圣上那般清风霁月一般的人物自是看不上颜氏的。她年轻貌美,温柔多才,与圣上才是天生一对。
钱太后看着侄女酡红的脸颊摇摇头不再言语。帝王之爱不过是海市蜃楼一般的东西,年少无知的时候还会奢望贪恋,等到她跌过跟头就会明白,枕边发遍千般愿,都不如握在手里的权势动人。
从慈宁宫出来,徐宥没有乘辇,走在狭长的宫巷里寒风如刃,只往人脸上扑,穿得再厚也感觉到了透心凉。
刘福贵亦步亦趋跟着,他也不敢劝皇帝陛下上辇,只好陪着皇帝陛下自虐。刘福贵在心里直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圣上对王妃那份心他看得真真的,他是宁可相信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也不愿相信圣上会舍弃王妃,让王妃出家当女道士去啊!
可偏偏,圣上真的要让王妃去当道士了。唉,刘福贵自诩人精,现在他是真瞧不明白了。
一路闷头走着,前头的圣上突然驻了足。
刘福贵抬头一看,原是乾清宫前的小花园里,开了一片白梅,如云似雪,暗香扑鼻。刘福贵心细,记起来那处原是栽了几株红梅,圣上偶尔闲暇的时候会站在书房看几眼。
许是因为国丧,花匠才换下了红梅,种上白梅。刘福贵偷偷瞧一眼皇帝的脸色,试探着道:“圣上,这花可要换回来?”
“不必了,”徐宥望着那凌寒的花枝,就想起了那夜颜如玉站在廊下送他的样子。
他想起前世,年轻气盛的自己自以为是把世上最好的事物都给了阿姐,羽翼未丰就把珍宝置于人前,以至于暗淡收场。所以这一次,在荡平险厄之前,他要把他的珍宝藏好了。
他思来想去,与其强行立颜如玉为后,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不若欲扬先抑。
于是,徐宥亲自给颜如玉安排了一个糟糠之妻被出家的剧本,自己出演渣男,想来定能一鸣惊人。
只是突然觉得身上更凉了呢。
二更
洞房篇
洞房花烛夜,徐小宥精心研读了XX十八式,准备一鸣惊人。
颜如玉:我把你当弟弟,感不感动?
徐小宥:不敢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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