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尔蒙德的游戏》不能发芽的种子

54、第二章 赐名（上）

　　交谈结束，精灵们进了传送厅。先前进入的光精灵队伍已经不见踪影，只余下传送魔法渐弱的波动。
　　提亚转了一圈仔细看过魔法阵上的文字，然后开启其中的一个：“走吧，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好奇的暗精灵追问。
　　提亚一脸高深，摆明了是故意吊大家的胃口。
　　暗精灵们无奈，只好一边腹诽一边踏上传送阵，前往密境。
　　在人类的传说中，精灵的森林是相当大的——那里有高山，峡谷，沙漠和深渊；可事实上，费尔提娜本身只是平原上的一片密林，精灵的日常生活中也不会出现传说中的那些山谷深渊。不过，传说倒也不是误传：费尔提娜森林确实包括很多平原以外的地势地貌，只是那些地方和森林并不在同一个空间。
　　就像费尔提娜森林和人类大陆相互独立，仅在特定地点有所连接一样，森林中一些很不起眼的东西也可能是通向其他空间的“门”。这些“门”大多是审判之战的遗留物，有的已经失去效力，有的还时不时把某个碰到它的倒霉鬼丢到干旱的沙漠或者陡峭的悬崖上去。而所有“门”能连接的空间在传送厅都有对应的传送阵，既可以方便救援那些被丢掉的倒霉鬼，也可以有其他用途。
　　比如，用来考验临近成年的精灵们。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暗精灵们踏出传送阵的那个瞬间就没有停止过。
　　西斯表情扭曲地揉揉耳朵，凑到艾利尔身边：“这地方怎么这么诡异啊？”
　　艾利尔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对着前方消失在黑暗中的曲折小路干咽了口吐沫：“这里真的是费尔提娜森林会有的地方么？”
　　艾利尔很确定他们到达传送厅时明明是早晨，但这里却是黑压压不见天日。路旁的树木似乎都已经枯死，黑褐色的枝干扭曲出恐怖的形态，加上那一声接一声的惨叫，艾利尔简直要以为这里是属于魔族的魔域了。
　　“这里当然不是魔域。”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提亚语气平淡地否定道，“这里就是密境。”
　　周围的能见度很低，走完最初的一小段路，出现在精灵们的面前是一个分岔路口。路口没有标识，精灵们不得不暂停脚步研究接下来的行程。
　　惨叫声听起来近了些，让人毛骨悚然。
　　“提亚……”队伍里的女性草药师强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是谁在叫？很吓人啊……”
　　提亚正在观察周围的元素波动，知道答案的光精灵便自觉地回答了她：“那是以前被囚禁在这里的魔族——啊，不用担心，它们逃不出来的。”
　　“魔族？”暗精灵们哗然。
　　“都是些低级魔兽，身上还有封印，据说是留着锻炼新生精灵的胆量用的。”
　　西斯奇怪地打量起光精灵：“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知道很奇怪么？”伊法很惊讶，“引导师说的啊。”
　　“哎？”
　　“菲里安卡老师的眼睛不方便，只能把注意事项告诉领队。而我，”光精灵耸耸肩，做出个无奈的表情：“就是那个领队。”
　　“啊？”这次惊讶的不止西斯了，艾利尔也凑了过来，“可是刚才光精灵的领队明明……”
　　伊法微笑：“那是他们自己刚选的。”
　　“那他们知道菲里安卡老师交代你的事了么？”
　　“这个呀……”伊法无辜地眨眨眼睛，“他们没问，我就忘记说了。”
　　暗精灵们集体用眼神对他回答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哎哎，那提亚呢？”伊法开始转移话题，“魔族的事裴罗迪老师应该也告诉你了吧？”
　　“我不知道啊。”被点到名的暗精灵转过身，嘴边挂着不可能被误认为是善意的笑，“我只是偶尔从院长那里听到密境里的路似乎不太好走——至于当领队嘛，我只是觉得与其让那个以欺负学生为乐的裴罗迪带队，还不如我们自己来罢了。”
　　“你们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伊法愣住了，“你们就不怕有危险么？”
　　“不会，”提亚摇头，“有光精灵在前面探路啊，现在你又在我们队里，不会有事的——而且，那些设置障碍的人也不会真的让我们受重伤吧？”
　　光精灵默默望天。
　　提亚拍拍手，眯起眼睛笑得开心：“好了好了，到终点再休息吧。”
　　近三十人的队伍再次启程。提亚极为坚定地选了左侧的路，在这路上走了不多久，所有精灵都发现了他选这条路的原因：路面上几乎每隔几步就能看见还在扭动的赫耳堤亚树（击打树）的断枝，爆裂果的残骸，某种猛禽的羽毛，还有由光系攻击魔法造成的深深浅浅的坑。
　　“时机刚好！”提亚满意地点点头，“大家走快点，别等那些路障缓过来再来攻击！”
　　众人了解地加快脚步，越过刚经历过恶战还在休息中的击打树，躲掉正努力结果的爆裂藤，绕开忙着整理羽毛的鸟……就这样，在光精灵们的辛苦清理干净的道路上，暗精灵们——外带一位不负责任的光精灵领队——轻松地走到了本次旅途的终点：一面立在道路尽头的巨大石壁。
　　石壁很高，石壁上的一扇小门却不高——西斯在门前大概比画了下高度，那门只比他高半个头——不仅不高，这门还很窄。
　　“看起来一次只能过一个人啊。”艾利尔有些不确定，“是要从这里走过去么？”
　　光精灵点点头：“‘穿过那面石壁，你们就能得到自己的真名。’老师是这么告诉我的。”
　　“没有陷阱什么的？”
　　“应该没有吧。”
　　艾利尔站在石壁前，仔细感觉了一下门里元素的波动，并没有发现光元素有什么异常：“其他光精灵应该已经进去了。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我们进去吧。”提亚继续担任领队，带领大家走进狭小黑暗的石门。
　　探险的乐趣削弱了精灵们对其他事物的敏感。在进入石门前，艾利尔突然觉得有什么黑色的物体极快地掠过视野，可等他细看，却什么异常也没有。
　　“看错了么？”艾利尔疑惑地摸摸脑袋，跟着队伍走进石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