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尔蒙德的游戏》不能发芽的种子

21、第二十一章 假设

　　“这不可能！”提亚猛地站起身，把艾利尔吓了一跳。他一手举着镜子，一手粗暴地用力搓擦着眼下的魔纹。白皙的皮肤迅速变红，绚丽的银色魔纹却分毫未变。
　　看不下去的艾利尔正要拉住他，提亚已经懊恼地丢下镜子：“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艾利尔耸耸肩，并不答说话。
　　魔纹是最能直观反映魔法系精灵属性的，没有暗精灵的魔纹会是仙萝花的模样，就像没有光精灵会有伊莉丝的魔纹。
　　“不过，”艾利尔闲闲地想，“既然暗精灵也能有银白色头发的话，提亚有光明系魔纹也不是很奇怪吧？”
　　“哎~他是暗精灵么？”一个好奇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是艾利尔你的朋友么？”
　　艾利尔“啊”了一声，才想起来被自己忽略了的两位光精灵——刚刚只顾着提亚，倒是把莱德斯和伊法给忘了。
　　“唔……”伊法一本正经地捏着下巴上下打量提亚，丝毫不顾提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光精灵？”提亚不满地抬起下巴，危险地眯起眼，“艾利尔，你带他们进来的？”
　　艾利尔点点头，刚想解释，就被伊法夸张的语调打断。“我是光明院新生伊法，”伊法优雅地一欠身，唇角扬起，“愿为您效劳，美人。”
　　艾利尔的动作僵住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其他暗精灵们也变了脸色。大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莱德斯也皱了眉——提亚身边如同有一个小小的气旋，裹动着暗元素激烈地旋转聚拢。提亚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左眼下的魔纹已经渐渐变亮。
　　艾利尔觉得自己几乎能听到大家的哀号。
　　为了宿舍楼和大家的安全，身为某个快爆发的坏脾气暗精灵密友的艾利尔只好认命地站出来。
　　“那个……提亚，”艾利尔干笑着，小心地拦在他和伊法之间，“宿舍的保护结界不能吸收内部攻击，要是再来个雷击群……”
　　提亚愣了一下，脸上迅速泛起红晕。他警告地瞪了某位没有自觉的光精灵一眼，恨恨地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危险解除，大厅里的暗精灵们都松了口气，气氛轻松下来。大家对艾利尔点头示意后便三三两两散去，留下足够的空间给艾利尔和两位光精灵。
　　“一个忠告，”艾利尔无奈地看着伊法，“别再这样跟提亚说话了。”
　　“恩？他叫提亚吗？”伊法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问艾利尔，“我刚才说错什么了么？”
　　艾利尔默默抬头看看漆黑的穹顶，倒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莱德斯开了口：“伊法，如果你还是学不会礼貌，我不介意再教你一次。”
　　莱德斯的语气很平淡，和任何一句最简单的陈述无异；但艾利尔确信自己确实看到那个没心没肺的伊法结结实实地抖了一下。

　　练习不得其法，再加上被提亚的恐怖雷击阵这么一干扰，雷击散去后，艾利尔也只好提前结束当天的练习计划。
　　送莱德斯和伊法到了中转厅，艾利尔有些心不在焉地踏上返回的传送阵。
　　“艾利尔。”
　　温和的男声让艾利尔启动魔法阵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疑惑地看去，正对上莱德斯若有所思的眼神。
　　“莱德斯？还有什么事么？”
　　“不……我只是在想，你和那位提亚，你们的属性似乎不是很纯净。”
　　艾利尔惊讶地挑高了眉。
　　莱德斯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如果让你不快的话，我道歉。”
　　“不，”艾利尔摇摇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暗精灵是不会有代表光明系的魔纹的，同样，受属性限制，暗精灵也不会使用出高伤害度的光明魔法。”莱德斯轻轻抿了下唇，继续说，“你们的状况跟伊法还有我很像。”
　　“恩？”
　　“莱德斯你是想说混血精灵的混杂属性么？”伊法也来了兴致，热情地解释起来，“艾利尔知道么？像我这样的水精灵和光精灵混血，属性其实也是水系和光系混杂的哦！不过水系属性相对光系较弱，所以还是光属性占了主导……我这么说你明白的吧？”
　　艾利尔点点头：“所以你们可以学习光明魔法。”
　　莱德斯微微一笑：“是的。这样强弱明显的双属性并不会干扰我们对光明魔法的学习，但如果我想学风系魔法，或是伊法学习水系魔法的话，难度就会很大。”
　　“你的意思是？”艾利尔猜的到他想说什么，却觉得不可思议。
　　“你和你的朋友，你们可能是光暗双属性。”

　　艾利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虽然明知暗精灵的繁衍方式不可能会产生双属性的后代，艾利尔却始终放不下光精灵们的假设。
　　他梦游般晃回自己的寝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如果真的是双属性呢？”他喃喃地问自己。
　　如果真的是双属性，那么自己那天惊人的表现和提亚脸上的光明魔纹是不是就得到合理的解释了？难道自己银白色的头发也是因为双属性么？
　　“但提亚的魔纹明明是今天才改变的吧？没听说属性还会突然变掉啊……”艾利尔烦躁地揉乱一头长发，无力地倒在床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咣咣！”
　　巨大的敲门声震得艾利尔越发烦闷。他从床上爬起来，脸色不善地去开门。
　　寝室门刚开，艾利尔连门外人的脸都没看清就被人抱个满怀。
　　“艾利尔，我完了！我一定是要死了！”
　　熟悉的大嗓门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艾利尔艰难地在那人怀里挣扎，试图挣脱，但力量的鲜明对比让他很快就放弃了。
　　“西斯，放开我。”艾利尔无奈地闷在他胸口抗议。
　　“艾利尔……”西斯的声音也软了，可怜兮兮地喊他，“我一定是要死了……”
　　艾利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事先放开我不行么？”
　　“哦。”西斯乖乖放开手，让艾利尔站好。
　　“那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西斯一脸郁闷地指住自己的眼睛，无精打采地说：“看我的眼睛。”
　　艾利尔疑惑地看去，然后呆在了原地。
　　大概过了六分之一个魔法时，艾利尔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和提亚约好的么？”
　　“什么？”西斯莫名其妙地瞪他。
　　“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