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女土匪追夫记（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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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玉在收到了楚雁离的暗示后，施施然往宴客厅去了。周晚月和自己那便宜侄儿将在那里拜堂。
行至一半，却忽听一人唤住了自己。
“原来是你。”
那声音不来自身前身后，却响彻脑海心间。林如玉整整袖口，又理了理衣襟，微微一笑，同样在心里作答：“是我。”
那声音久久没有回应，可就在林如玉打算抬脚的一瞬，却忽然听到：“你想破坏规矩么？”
林如玉笑道：“我从头到尾都只用了这身子主人的本事，你哪只眼睛见我坏了规矩？再说，我刚才推了他们二人一把，不正合你的意吗？”
这句话一说完，林如玉便再没听见任何声音，便“啧”了一声：“一个两个，都这么无趣。”
“晓晓在说谁呢？”身后忽然传来女子声音。
林如玉想起自己正扮着白晓晓，不由抽了抽面皮，转身道：“见过大当家。”
周晚月今日穿了一身正红的喜服，却不饰钗环，未披霞帔，更没盖着喜帕，腰间反而还挂着长刀，不像要出嫁，倒像要出征。
反正林如玉看得十分难受。
林如玉再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好歹算是抹了口脂，心里那十分难受才算去了半分。但再一看，发现那口脂还有一小点没有抹开，降至九分半的难受直接翻了三番。
周晚月见林如玉一直在看自己，便问道：“晓晓，看什么呢？”
林如玉抽抽嘴角：“没什么。”
周晚月忽然笑了：“晓晓啊，我这几天一直逮不到你。你忙什么呢？怎么感觉比我还要忙上许多？”
其实林如玉倒是清闲，主要是躲在房间里不见人，只偶尔帮帮楚雁离的忙。这是楚雁离的嘱咐。楚雁离觉得这样更为稳妥，因白晓晓在连云寨熟识的人着实不少，而林如玉之前也未见过白晓晓，或许不经意间就露出破绽来了。林如玉觉得楚雁离是杞人忧天，但既然能躲懒，自己也就乐得清闲。
林如玉含糊地应付道：“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便一直窝在床上。”
“可请大夫了？”
林如玉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躺上几天便好了。”
“是吗？”周晚月眼神闪烁几番，“我可是记得你以前打个喷嚏都要去抓药的。”
“这不是我见大当家您大婚，寨子里忙得很，便没想再添麻烦……”林如玉倒没想到白晓晓对脸蛋这么糙，但对小命竟还算爱惜。
“既然你身子好了，便不说这个了。”周晚月主动揭过了话题，“随我一同过去吧，他应该在等着了。”
林如玉见周晚月提起“他”时，眼角不自觉带上了笑，心里不自觉感慨两声。
哎呀呀，要真把这么一对拆散了，还真有那么点可惜呢。
“对了，”周晚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止步，“前些日子，我托你探听吕小念的事，可有什么结果？”
林如玉一愣，这件事楚雁离没和他提过，可能楚雁离也不清楚。不过左右自己只要混过今天就好，便道：“这几日病糊涂了，我马上……”
“不必着急。”周晚月笑着拍拍林如玉的手，“咱们，慢慢来。”
林如玉心中一凛，再抬眼看着周晚月唇角的笑容，一下明白了。
穿帮了。
或许这位寨主早有怀疑，或许是自己应对不当勾起了这位的寨主的怀疑，才引得这位寨主出言试探。也许这寨主根本就没有让白晓晓去查吕小念的事，甚至这世上也许根本就没有吕小念这个人。自己还巴巴地凑过去回答了，可不就露馅了吗？
还是掉以轻心了呀。
依林如玉看来，楚雁离的手段还是太过优柔。若易地而处，此时此地，四下无人，又被揭穿，与其走那些弯弯绕绕的，还不如下个杀手。
死人还怎么在一起？
不过此事成败于自己而言并没有什么干系，又何必替楚雁离操那闲心？再说，台子可都在那边搭好了，不去唱上一场，多可惜啊。
而且这场戏应该比自己预想的，要更有趣一些。
林如玉最终决定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便隔着袖子反握住周晚月的手，同样笑道：“谢大当家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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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有些不大高兴。
大当家大婚，这可是整个连云寨的大喜事。但他偏偏被安排去守寨门，要从后半夜守到上午，等他换班赶过去，说不定大当家都拜完堂了。
说起来大当家这情路也是坎坷，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顺心的。猴子立在箭楼上，盯着满天星辰，暗叹口气，若大当家不是女子，可能会顺利许多。
这一晚依然风平浪静，只是天快亮的时候，他竟看见了白晓晓。
这让他很疑惑，因为他白天才与她照过面，那时她还在寨子里。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过看她一身狼狈不堪，又对上了口令，他也就没有多问，放她进去了。
白晓晓进去不久，又有一队人来叩寨门，做的是寨中兄弟的打扮，说是来贺大当家新婚之喜。领头那人手里还捧着个盒子，说是贺礼，里面是脑袋大小的夜明珠。这倒也正常，毕竟这两天不少驻外面的兄弟都回来了，就为喝一杯喜酒。
但他来回打量这群人，只觉面生的很。可这群人也对上了口令，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连云寨护着两城八镇十乡的平安，在这些地方都有不少人手，即使有认不全的，也无大碍。
他正要放行，却又觉得今日毕竟大当家大婚，还是稳妥点好，便让他们派个人将盒子送上来打开让他看看。
那群人十分配合，依言照办。
猴子顿时觉得自己怕是多虑了，但说出口的话也不好收回，便暗道等下一定要说些好话描补描补。
这时天色快大亮了，猴子不由叹口气。
怕是真赶不上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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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也不大高兴。
他倒是有闲去参加婚礼，但大当家早早就给弟兄们发了个香囊，还吩咐下去，说这玩意人手一个，若想去观礼，一定得带着香囊。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带什么香囊啊。阿牛想想，觉得这玩意他媳妇一定喜欢，回头眼看着大当家拜完堂之后，就把这个给媳妇吧。嗯，顺便再送她点首饰什么的，就打根簪子吧。上回她看见猴子送她媳妇的那根银簪，眼热得不行，还以为他没看出来呢。
阿牛本来以为自己去得还算早，可他忘了，这是寨子里难得的盛事，还有不少兄弟特意从外面赶回来。他到宴客厅的时候，只见里面几乎坐满了人，他最终只看见边角的桌子还有几个空位。不过周围人眼生得很，估计是外面的兄弟吧。
算了算了。他安慰自己，今天轮到猴子守门，竹竿呢，又因为心细，被捉去在后头准备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就他一个人能来这边观礼。
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他刚要去那边落座，却忽听他旁边的人说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说着，一指更偏的一桌，“那边还有位，去那边吧。”
他当下便有些火，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今天可不能闹事，大当家好容易才遇见一个可心人。这婚礼，必须顺顺利利才好。
阿牛咬咬牙，还是忍了这口气，去了旁边那一桌。这一桌在最角落，边上还摆了个之前没见过的小香炉。闻着倒是挺香，但阿牛觉得没什么大用。
这时候大当家还没到，他便和同桌人喝酒解闷。这一桌也是外面的兄弟，消息倒真比他灵通多了，说了不少新鲜事，其中最大的一件，便是小皇帝气数将尽了。
痛快！痛快！痛快！
他爹当初就是被老皇帝征了徭役，去修劳什子迎仙台，活活累死的。呸！就那老东西，还想成仙呢！
阿牛又闷了一口酒。
他娘收到消息之后，受不了刺激，抹眼泪投井了。只剩下他和病歪歪的老祖母。当时他年岁还不算大，老祖母想着一家人要齐全，便上街去买了鼠药——却不想正撞上当时刚从京城流落到这里的周晚月。
周晚月觉出不对，止住了他那老祖母，还将身上仅剩的银钱都给了他们。
所以他总说，大当家是于他有救命之恩的。
可能大当家不记得了。他却得一直记着。
正想着，他就见大当家领着白晓晓进了门。寨子里没那么多规矩，因此他看着大当家只一身喜服，没穿戴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倒觉得没什么。要是大当家穿着凤冠霞帔、盖着喜帕来了，他才觉得要起鸡皮疙瘩。
大当家一来，新姑爷便从内间迎出来了，也是一身正红色喜服，面上虽有些局促，到是真真开心的。
他想，这回大当家该是真找对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女土匪追夫记（三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