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殃国美人计（双重生）》绵羊叶

44、第四十四章

　　就季嫣重生以来获得的讯息而言，韩沁的异常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数次的阴晴不定，季嫣撞见过他眼中透出的成熟冷然，且不止一次。那样的韩沁令季嫣感受到压迫，他好不容易散发了帝王的气魄，却叫季嫣如此清醒地望见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回忆起韩沁的忽冷忽热，季嫣想，这或许就是他们关系倏近倏远的原因所在。
　　而这第二个方面，便是韩沁记忆上的缺失，同时是令季嫣生疑，也最为诡异玄乎的地方。
　　韩沁竟然知晓鸩酒，他唇边带着的冷笑，他掐她时的神情及力道，是确确实实的恨意入骨，入脾，入肠……
　　醒来时怎可能记忆全无？！
　　而每次争执过后，她再去寻他时，他的记忆竟似被人为篡改，权当之前的对峙冲突不复存在。
　　虽说疑有他人假扮，季嫣心中已有数个证据证明这一猜测的不尽然。她太熟悉韩沁的气息，仅凭气味就能将数十件相同的衣袄分辨，找出分属于韩沁的那一块。更何况韩沁还有许多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小习惯，深植于韩沁的意识，季嫣却是烂熟于心。若真是他人扮作的韩沁，季嫣有这个自信，在短时间内将伪劣的韩沁一眼辨穿，就如同面对赵延安允诺她的“韩沁”那般。
　　而季嫣心中更为倾向的，隐隐为之感到不安与恐惧的，仍是那份荒唐到近乎诡异的设想——
　　夺舍。
　　夺舍……
　　夺舍！
　　宫女口中的二字戏言具象成了两座大山，沉沉地压在季嫣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道士说有冤魂作乱，而这宫中至大的冤魂，除了含笑饮下那杯毒酒的韩沁，还能有谁？
　　是他回来了吗……
　　是他不惜抢占自己的身体，也要一解胸中的怒意同不甘吗？
　　或是他们早已达成了共识，交替着出现，交替游离在这纷繁而残酷的世界。

　　报复吗……

　　季嫣抬手捂住双眼，让自己的世界陷入一片漆黑，混沌中逐渐显出韩沁的笑颜，遂又被无边的黑暗所湮灭。她心底有一处烛火，燃烧着，奢望夺舍的言论既成事实，哪怕扭曲了时空，被这理性的世界所不容。可她那样害怕，怕承受他不加掩饰的恨意，怕对上他淬了寒意的眸，季嫣的心底刮过一场寒风，烛火的光芒摇晃，几近熄灭。
　　她可以解释的……她多想说她可以解释……
　　解释的话语涌上喉头，张嘴半响却无法发声，无法挽回的错误既已铸成，没有人会管你有多少苦衷。

　　手背蓦然被温热的掌心覆盖，韩沁轻轻拿下她的手，季嫣睁眼便撞入他含满了笑意的眼眸。
　　“嫣儿可是乏了？”
　　季嫣没有回答，却是看着他，想要透过韩沁异常干净的身和眼，看清驻藏于这副躯壳下的灵魂。韩沁的笑容无邪，双眼清澈而坦荡，该是这一世的韩沁无疑。
　　“自嫣儿嫁入新月，皇上可有觉着身体不适？”
　　“可有碰上……任何怪诞亦或无法解释之事？”
　　季嫣斟酌了许久的问话终于出口，然话一出口，季嫣的双眸即牢牢锁向韩沁，韩沁先是微张了唇畔显出几分不解，遂牵动嘴角勾起一抹妖娆至极的笑意。
　　“爱妃，你是说……这样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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