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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芗怡儿两岁了，昨日已经会开口叫爹爹了。
但，不过不是叫我，而是叫的淳于良。我心里起先是拔凉拔凉的，但后来想想，这几年，淳于良平时没事时就来我府上带芗怡儿，似乎淳于良很喜欢小孩子，对小孩子也很有一套。我便宽下心来。
这天，他拿来了两件夏衣。
“哟，你手还挺巧的哦！”我说道。
“哪里，是府中的女工做的。我瞧着这夏天就快到了，就差人给芗怡儿做几件新衣裳。”淳于良盯着衣服说道。
我慢慢拾起那衣服，嗯。确实还算不错，有一件碧绿色的，一件珊瑚色的。这做工怎么说也算是上乘的吧。我默默回了一句“你家的女工手也太巧了吧！”
淳于良只是笑笑，不语。
晌午，用过午膳，下人们便抱着芗怡儿要去午眠。走时她还不忘巴巴抱着淳于良的腿，绵绵的说“爹爹，下次好久来？”
喂喂，你爹在这儿勒。
淳于良抱起她，温声道“今晚。一定来，好不好？”
芗怡儿抱着淳于良的脖子亲了一口，哎呦，然后又道“芗怡儿等着爹爹。”
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芗怡儿走后，淳于良慢慢放下碗筷，细细道“今晚，带着芗怡儿去逛乞巧会？”
我满脸不自在“那地方太闹，不宜小孩儿去。”
淳于良唇角上扬“那也行，就你我？”
我不禁看看他，又盯盯自己碗中的饭，只顾闷头刨饭。
淳于良也不说话了，只顾盯着我吃饭。
七月初七，好日子。
今夜万家灯火长燃，靠着东湖那片最热闹。今天，男的要去拜武魁，女的要穿针比试。好不热闹。
我和淳于良顺着东湖上往下走，坐在船上望着岸上，别有一番风味。那些灯照向天空，照向湖面，就似白昼。
我自顾自的喝茶，淳于良则是很识趣的没有说话，一直往岸上看去。
下船时，已到了最热闹的地方。
我本身喜静，淳于良喜闹。所以我就自己往人少的地方靠。可不知今晚怎的，淳于良愿意跟着我往人少的地方去。
“怎么？不去热闹的东湖，到跟着我往清净的地方走？”
淳于良不语，就是一个劲儿地朝我笑。
今晚，淳于良脑袋又不清醒了吧！
我俩慢慢踱步到一家茶馆，寻到茶馆的最高处，屋檐上挂满了火红的灯笼，那灯笼随着夏风飘荡起来。往下是绕满了翠绿的藤蔓的扶栏，这些藤蔓合衬着此月，却叫人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漫上心头。
我又看看眼前人，云淡风轻。
“顾兄你看，今夜的京城好不热闹。”
我抿了口茶，点点头。
淳于良又道“梅州的事，你可听说了？”
我又抿了口茶，点点头。我往淳于良瞧去，他正弯着眼角看我。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嗯，听说了。那梅州知府有卖官受贿的嫌疑。”
淳于良嘴角一勾“那你可知皇上有意派遣哪位官员去彻办此案？”
我往天空看去“要么大理寺的杨一柳，要么刑部的我。”
淳于良收回目光“顾兄是明白人。”
“可卷宗不在我这儿。”
“可那梅州知府不是一般人。”
“皇上的意思？”
“十有八九，就是你了。”
天哪，皇上难道还没有试探完吗？这何时是个头啊？
第二天圣旨就送入了府，命我三日内，赶往梅州彻办梅州知府萧深一案。”
我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傻了。
我又马不停蹄的往皇宫奔去.........
“依老奴看，顾大人您还是先回去吧。皇上此时正忙着，无暇见呢！”那宦官看我在御书房外等了两个时辰了，便好心道。
我愣了一愣，此时淳于良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哦？好巧，顾兄也在。”
我轻轻回了一声嗯。
“顾兄身子看着也好多了吧，走，去我府上喝一杯？”
我望着他，不用想也知道是皇上派他来打发我走的。我本想今天就跟皇上坦明心事，只怨那皇上不肯听啊。老天啊，老天，你这就怪不得我了。
我把目光收回，点了点头。
这淳于良的府邸不大，但格局规划布置得相当典雅。
比如，这里是一片池塘，那旁边就会摆一方石桌，几个石凳。石凳旁有书架，可在你赏鱼赏疲乏时，看看书。石桌之上有一张大伞，可以在下雨天遮蔽雨水，太阳天，挡太阳。
又比如，他家前殿，摆着许多珍宝。大多都可以上前近距离的赏玩。有时候门客在前殿乏了，便可以顺着前殿后的一条竹林小道，到厢房休息。厢房旁是专供门客洗浴的汤池。
我越发的羡慕那个淳于良的心上人。若是有朝一日那人能来府上参观，然后在与淳于良同食一桌，同踏而眠，是何等的幸福啊。
“顾兄，请。”淳于良伸手示意我坐下。淳于良口中说的喝一杯便是沏上一壶好茶，然后赏今晚的月亮。敢情他是这么玩儿我的。
“皇上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淳于良叹了口气道。
“淳于兄何处此言？”我偏头看看他。他正饶有趣味的把玩手中的青玉杯。
“皇上下旨，说体谅你一人查案辛苦，便派我一路跟随于你，互相还有个照应。”
我嘴角抽抽。
淳于良继续道“皇上，还说了，恐你路上有刺客袭击，便派赵大将军一路护你周全。”
我嘴角抽的更厉害了。
我往池塘看去。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照着一勾弯月。在水中荡啊，荡啊。
我回过神来，恍然间瞟到了一个身影。
“我也乏了，不妨今晚我就在淳于兄的府上歇下了吧。”我起身欲走。
淳于良笑了一笑，“也好。”我回头朝他看去，正中他那满有深意的笑。
我拉住那个身影“不如这位妹妹领我去厢房如何？”那个身影慌忙地朝我看来。一张泛着红晕的脸映入眼帘。
一路上，我把顾云拖拖拽拽地拖进了厢房。
“我没有错。我凭什么听你的，我不回去。”顾云朝我大喊。
我揉了揉额角，哎.......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大臣府中做丫鬟，像什么样？哥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我苦口婆心道。
“那又怎样？我喜欢他，我就要时时刻刻都见着他。”顾云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苏怀瑾。我真后悔当时纵容顾云天天跟着苏怀瑾一起，养成了这个刁钻跋扈的性格。
“你懂啥？你就是个还未嫁人的姑娘。你知道啥是感情吗？”我可能情绪有些激动，方才说出这番话。
顾云的眼眶稍微有些泛红。从小到大我没怎么吼过她，今天是第一次。
“好了好了，我只是不想你重走哥哥的老路。你还太小，谈感情的事还太早。”我忙安慰道。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顾云打小就有一个毛病，哭起来没个节制。
“快别哭了，让府里的下人们听见不好........”之后的一个时辰里，我一直在安慰顾云。好不容易把她安顿好睡下了，我便得以抽身到院子里透透气。
“顾兄可把家妹安顿好了？”我一出门，淳于良便迎上来道。
我整整衣衫“淳于兄不都全听见了吗？”
淳于良笑笑道“今晚已帮你安排了另一处厢房，顾兄若是弄好了，就早些去吧！”
我凑到他面前轻轻道“淳于兄早看出来家妹私自潜进你府，为何不早说？”
淳于良丝毫没有退缩，依旧挺直腰板道“这是顾兄的家事，我管不得。”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晓得家妹已心许于你。”我愣是把这句话讲了出来。
半天，淳于良蹦出了一句话“可我是断袖。”这几个字，淳于良说的及其淡然。
这句话言外之意是说，顾云嫁给他不会有好结果。
他会负了她。
当然，他也会负了他。
第二天，天刚亮。窗外雾蒙蒙的一片。
我留了一封信放在顾云睡的那间房的桌子上。信大约讲的是让她先回我顾府，爹娘还尚未知晓此事。等我回来再议。而后又苦口婆心地教导了她一番。
我回府换了身干净利落的便服，拿着下人准备好的包袱就出门了。
今早，有些凉。那风阵阵吹来，叫人心生了些凉意。那人在城门口站着，依旧云淡风轻，依旧嘴角挂着一丝笑。只是身边多了个人，是赵璞。
赵璞与淳于良齐高。但看上去要比淳于良高大些，挺拔些。淳于良书香世家出生就要显得文弱点。
“赵大人，淳于大人，早啊。”我走近了一鞠。
赵璞回了回礼，淳于良则是笑了笑，不紧不慢道“今早天凉，顾兄没有带厚点的衣服吗？”
说实话，我有些惊讶。这淳于良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在打探我带了些什么？
“劳淳于大人挂心，下官带了几件。”
淳于良微微一颔首。此时此刻，赵璞一翻身上马道“为了避口舌，就一辆马车。淳于大人，顾大人上车吧。”
我仰起头朝他笑笑，“这一路上麻烦赵大人了。”随即抱了抱拳。
“应该的。”赵璞一夹马肚“驾！”先走了一步。
我和淳于良先后上了马车，就这样走了。
梅州于京城相隔数远，大约有三天的车程。所以今天这一夜歇在凉州的客栈里。因为是查案，避免打草惊蛇，所以便没有住驿站。
这凉州城内，很是繁华。因为他偏临京城，又靠海，所以来来往往的客商很多。我们一行到达凉州时，已是傍晚。淳于良建议先去酒楼把晚膳用了再找客栈。而赵璞又建议先找到客栈放下行李再用晚膳。
后来，先去用了晚膳。
凉州的菜，喜辣。样样菜都要放辣椒。这辣椒可大有讲究，譬如有些菜要放小米辣，有些菜要放刚上市的新椒，有些要和青椒一起炒。
用完晚膳，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用晚膳时派去寻客栈的下人已经回来了。说是马上就是科举了，从四面八方来的试子们因京城物价高便栖身在离京不远的凉州。还有乞巧节前后置办货物的商人也在凉州。所以全城还有空房的客栈不多了。好不容易寻得两间空屋子........
我叫退了他们。其实他们也挺不容易。大老远跟着我们出来，又要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我觉得要是在这上面为难他们，我就真不是人了。
我们一行人来到说的那家客栈。是凉州城里最好的客栈，思凡客栈。来凉州住的科举试子们占大多数，但都不大愿意住这里。只有南来北往的商人愿住。
“两间就两间吧！老板开房。”淳于良豪爽地说着。我和赵璞大眼瞪小眼，干瞪着。
我转过身对两个下人讲“那你们，今晚........”还未等我说完，那老板说“从走廊那儿过去，有专门给下人睡的大通铺。”我没转过去，只是温声道“会不会太委屈你们？”那两个下人像是很感动，或许是感动到了激动“没有，没有。只要跟着大人，小的们都不委屈。”
我只管点点头“那你们去吧。早些睡，我们自己可以。”那两个下人激动的走了。
大厅里只剩下我、淳于良还有赵璞。
我一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但是，赵璞似乎想单独住间房。也对，他是皇上派到我身边的人，再怎么也得留点时间让他给皇上写几封我的丰功伟绩啊。我欲开口，赵璞已鞠身要走“那淳于大人，顾大人，我就先回房了。今晚早些睡，明早还要赶路。”
我嘴角顿时又抽了抽。最近抽风的厉害。
淳于良盯着我，邪魅的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