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慕大之咒》烈焰长空

23、几百年的老山参

　　说好马上就行动，迟了没准又被他抢先逃了。卡耶悄悄过去爬上了另一棵树。等他爬到相应位置藏好并向这边示意后，韩刘二人便在树下弄出点动静，想惊扰了库曼让他向北边逃去或者下到地上来。
　　然而折腾了半天，库曼依旧呆在树上，甚至动都没有动过一下。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天气也不好，过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刘大伟着了急，要上树去直接捉拿。虽然不见得是库曼的对手，但眼下实在没有办法。卡耶不能动地方，防止库曼从那方向逃走。韩东不善爬树，加上体格肥矮，就算上去也不是库曼的对手。他在下面潜伏，假若刘大伟拿不住库曼，被他从上面跳下来，可以趁其立足未稳时候突然将他扑倒，等刘大伟跳下来二人联手擒拿，定可成功。
　　刘大伟稍做准备便向树上爬去。他有部队的训练，虽然比不上特种兵身手，但爬个树上个墙还是小菜一碟。
　　没过多久，他便爬到了距离那个人几米远的地方。那人背对着刘大伟的方向，看不到脸。但是从他身上破成布条的衣服判断，就是库曼无疑。奇怪的是距离如此近了他也不回过头来看一下。
　　再向上爬，直到距离不足两米时，刘大伟才看清库曼坐在一处生成三杈的树枝间，胳膊紧抱着一个树枝一动不动。在他后背上有处小碗口大的伤，似是被某种动物抓咬形成的，血肉模糊。
　　出于谨慎，刘大伟轻声喊库曼的名字，仍然毫无反应。继续爬到库曼身边，小心地用手碰了一下，居然还是没有反应。等转到脸的方向，刘大伟看到库曼满脸长毛，头发胡子糟成一团，几乎认不出来了。他紧闭着双眼，任由刘大伟做什么，就是一动不动。
　　经过察看才发现他已经昏迷不醒了，估计是背后伤口感染发炎引起的，情况很是严重。
　　他马上喊话让树下的韩东明白情况，然后用树上挂的藤条当成绳子，捆在库曼身上把他慢慢系了下去。
　　这时候卡耶也过来了，他们发现库曼发着高烧，浑身火热，神智昏迷。三个人拿出身上带的水，撬开库曼的嘴给他喂了不少，又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便轮流背着他往回走。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黑幕渐渐垂下来，岛纵深的高峰方向阴冷更加厉害。
　　本来想做个简单的单架抬着库曼，但森林太过茂密，单架实在不方便通过，便由一人开路，一人殿后，一人背着库曼边寻标记边走，速度非常缓慢。这样走走歇歇，三个人累得快要虚脱时候，总算回到了堡里。
　　韩东讲述完毕，众人唏嘘不止，都对库曼还活着感到高兴。几个女子询问了韩东应该做什么，主动承担起护理工作来。
　　库曼背后的伤不容乐观，虽然烧退了点，但一直昏迷，没有醒过来。据韩东分析，这很像是巨猿或者熊之类抓伤的，没想到这个岛上除了美洲虎外还有别的大型猛兽。
　　一天之后，库曼完全退了烧，但仍然没有醒过来。大家都着了急，知道假如一直这样昏睡着，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油尽灯枯，撒手而去。因为我们连输液都不能够，只能灌点水和面包果糊，他几乎全在消耗自身的能量。
　　虽然焦急，却也没有办法，卡耶和几个女生都要哭出来了，大家眼睁睁看着库曼一点点耗干能量而无所作为。
　　我发现韩东这段时间有点精神焦虑，坐立不安。他心里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知道怎么办好。
　　我趁没人时候问他怎么了，他犹豫半天，最终咬牙狠心说：“算了，算我倒霉！我来救库曼！”
　　我听得愣住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却不再理我，跑回到自己屋里去拿出一个树皮包着的东西。人们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呆呆地看着他。
　　他对几个女生喊道：“别愣着，赶快烧开水。”
　　女生虽然不明所以，但他是这里唯一的半吊子医生，只有听他的。几个人急手忙脚往陶罐里盛上清水，放到火中烧起来。
　　前些天我们已经把原来堡里破损的炉子修理好了，可以正常使用。为了值夜便利，我们在原来生火堆的地方也用泥石围起来一个不高的火盆，干柴放到上面燃烧既安全又清洁。现在陶罐放到火上烧着，韩东才打开小树皮包，居然是那棵他视如珍宝的野生西洋参。
　　他的表情几乎要掉下泪来，我知道他是做了艰难的心理斗争才决定拿出人参来给库曼治伤。无论如何，能做到这点，证明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然贪婪，毕竟还能在大是大非上做出正确决定。
　　大家一阵欢呼，像是库曼已经翻身坐起来一样高兴。卡耶更是激动得紧紧搂住韩东不放，箍得他满脸通红。
　　我们这些人谁也没有想到韩东当初挖出来的老参居然能够救命。不过还没有给库曼服下，能否救得了他还不敢说。
　　韩东叹息着说：“本来以为发了大财，回去后可以光耀门庭，泽被后代，没想到被这老毛子占了大便宜。这可是株几百年的人参精啊！唔唔！”
　　卡耶深深感激韩东，对他的话并不以为意，而几个女生却笑出声来。自从来到这个死亡岛上，人们几乎就没有真正开心笑过。
　　我劝韩东：“这里森林茂密，从来没有人迹。就算有，他们也不认识人参。你能采到一棵就能采到第二棵，说不定找到个地方，到处长满人参，让你背都背不动，不用这么伤心啊。”
　　他横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是萝卜白菜呢，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参平生能够见到一次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几个女生笑得更厉害，大家心里一直以来的阴霾暂时忘到脑后去了。
　　见水已经温热，韩东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把人参整棵放进水中煮了起来。煮了好长时间，直到一罐水还剩一碗左右，几乎成了浓汤，韩东才叫人帮忙给库曼灌了进去。
　　我们紧张地看着库曼，眼睛都顾不得眨一下。韩东哼了一声说：“你们真以为是活命仙丹啊，这么快？都回去睡会觉吧，睡醒了就有结果了。”
　　大家都盼着库曼能够醒来，并无睡意，不愿回去。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提醒道：“前次看到库曼时他跑掉了，而且身形异常灵活。假如醒来后他像以前那样，我们可怎么应付啊？”
　　韩东想了想说：“他刚醒过来必定身体没力气，想跑也跑不了。不过为了防止他看到我们不认识而发起疯来，还是做点准备好。”
　　我们用软草做绳，系住了库曼的手脚，这样就算他醒来挣扎也不会伤害到别人和自己。
　　约摸两个小时后，库曼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渐渐有了些红晕，呼吸声音也有力了些。我们所有人都是又惊又喜，心想这几百年的老人参精真管用啊！
　　再过一会，他肚里咕咕响了几声，手指也微微动了，看来马上就会醒过来。女生们准备好了烤鱼、烤肉和面包果，等他醒过来让他大吃一顿。知道他这些日子受了许多苦，要给他恶补营养。连我都觉得好笑，一个从垂死中挽救回来的人，刚一睁开眼睛就像头恶虎一样吃它个天翻地覆怎么可能啊？但是女生的心意是好的，我不好打消她们的积极性。无论库曼吃得了吃不了，都是大家的心意。
　　我也很是兴奋，他醒来后就能够还我一个清白，告诉大家我并没有追赶他，他的失踪是另有原因，与我无关，让钟小齐还来胡说八道。
　　在大家的期盼中，久别了许多天的库曼佐夫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似乎有些不适应光线了，眼皮用力眨了几下。等到看清我们时，他眼里并没有我们预想的紧张与慌乱，相反，那种暗淡无光的眼神像是混浊的泥水，不带任何感情，连痛苦都没有。
　　我们心里暗道不好，看来这老毛子从山魈变成傻子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攻击了他，除了后背伤之外估计头部也伤着了，否则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大家表情都严肃起来，韩东不停地察看库曼身体有没有其它伤处。库曼对别人摆弄自己的身体毫无感觉，就好像与其无关一样，连眼睛都不看一下。
　　检查半天，终于在库曼如乱草般的长头发里找到了一处头部损伤。这损伤像是硬物撞击形成，估计就是这处伤让他失去了身体的所有感觉功能，包括疼痛在内。
　　人们都高兴不起来了，韩东脸色阴沉，皱眉不语。从他表情我们就知道事情难办了，刚才兴奋激动的心情一下沉入谷底。
　　我问：“难道没有任何办法吗？”
　　韩东考虑再三说：“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我着了急，催促他赶快说出来，行与不行大家商量。他沉吟一会说：“这个方法我只听我师傅说过，别说试啊，我连见都没见过有人做。”
　　大家都着了急，围住他让他快说。他说：“是这样，根据他现在的状况，我分析是因为头部受到外力撞击形成脑震荡以及脑内出血压迫神经等等造成的。这撞击来自外部击打或者磕碰。”
　　他顿了一下，喝了口水，似乎不知道怎么说，需要想想。我们不再催，全都焦急地看着他。他缓缓开口说：“这种伤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治痊愈，把里面积存的瘀血清理出来，恢复神经正常功能。”
　　听他说完，我们都傻了眼：这就是脑出血，需要开颅啊，就算世界顶尖大医院做此类手术成功比例都不高，稍有不慎便会让病人丧命。我们身处荒岛，药物器材什么都没有，医生也只有韩东这个半吊子中医，护士都没有一个，手术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