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4、苍纯

　　朽木苍纯回到六番队后，立刻收到了警讯。
　　在队长外出的时刻，回应瀞灵廷命令的责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所以带着队员匆匆赶往虚出没的地点时，朽木苍纯也没有来得及留下什么话，径直赶往西流魂街十二区。
　　夜晚，更紧急的召唤声响彻了瀞灵廷。

　　秋天第一场雨落下来，风声也随之而来。
　　荒屋白绪埋头研究拥有“灵力”的灵魂的时候，江上红叶正慢慢吞吞的守在八十区更木的荒愚山上，等着委托之中所说的，从瀞灵廷里犯了错而逃出来的护卫们。
　　野草翻滚，他蹲了半天的树，旁边的鸟窝里滚着几个雪白可爱的小蛋，烤熟了一定很好吃。或是先用水煮熟了，路上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这样守了十来天，他抬头瞧瞧眼看着就要黑下来的天空，终于放过了旋绕几圈凄鸣的山雀，跳了下去。
　　一滴雨打在树叶上。
　　浅浅的几声，骤然就凄厉狂暴，落得万籁齐鸣，泥腥味卷了上来。
　　就在风雨声里，几道影子唰的掠过了树冠。
　　江上红叶咦了一声，扔掉了顶在头上的一丛树枝，灵压的冲击碰撞不过几秒之内就迅速的在山谷之中爆发。

　　护廷十三番的队长又一次集合，这一次的任务是为了支援西流魂街十二区，不知为什么，原本只是日常的小事突然变得十分棘手。
　　散会之前总队长语气沉痛的说，六番队队长留下，前方来报……朽木副队长不幸殉职。
　　气氛顿时沉了下去。
　　离开一番队的时候平子真子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真可怕。是吧。”
　　爱川罗武沉沉的看着他：“真子。”
　　平子真子转过了脸，阴霾笼上了脸庞。

　　不知为何突然就发生了。
　　六番队的队长，没有露出任何失态的神色。
　　不愧是……贵族的典范。这句话说出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讽刺和冷漠。身为旁人看到这一幕哪怕能够理解对方坚守矜持的用意，也无法避免的生出喟叹。

　　朽木银岭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处，视线微微下垂。
　　似乎在等待什么命令般的冷漠、坚定地姿态。
　　山本总队长也一同沉默了许久，方才说出没有遗体的话。如果是队长，还可以加以表彰，但朽木副队长这样的出身，无论死后嘉赏什么都弥补不了朽木家的重创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之前老夫所说之事，”山本总队长慢慢说道：“你无须做什么了。”
　　“是。”
　　“令郎之事……”
　　朽木银岭转过头，一板一眼的道：“身为副队长以身护廷，无愧门楣。”
　　山本总队长叹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朽木银岭突然停下来，往身后看了一眼。
　　这么晚了，还能听到远处的脚步声，不知从那条路往外面赶。身为六番队的副队长，为了朽木一族的荣耀，为了比自己弱小之人，而牺牲了。
　　这一眼后，他又沉稳的，安静的往前走去。

　　朽木家如今本家之中，嫡系就只有朽木白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那孩子和他父亲朽木苍纯长得很像，母亲早些年病逝了，如今和祖父一起住在朽木家的大宅。
　　朽木家地位尊贵，下面的家臣实在不少。
　　朽木苍纯的葬礼，在秋雨后的某个晴天，正式的举行。
　　让人意外的是，那个名叫朽木白哉的少爷，强忍着眼泪，不愿示弱的站在人前。小小年纪，举手投足和他的爷爷一样颇有气势，似乎和朽木苍纯的温和不同，是个性格强烈的孩子。
　　在这一年里，这孩子就被指定为下一任的家主。
　　得知了这一消息，正式的到房间里向祖父道谢以后，朽木白哉才露出了天真的仰慕。从这一刻起，把家族的骄傲当做脚下的道路，名为朽木白哉的下一任家主的道路也完完全全的被固定在某些看不见的道路之上。
　　完美无缺，绝无谬误的路上。

　　冬天快到的时候，荒屋白绪试着接触红叶凝聚起来的灵力的球体，那对他来说与火球无异。虽然不会留下水泡，压迫和痛楚交织的感觉却给他留下了心里阴影。
　　算了吧……这个念头终于在重重渴望之中一闪而过。
　　从山上的树林里抓住了山鸡的江上红叶心情好的离奇，于是百叶试探性质的过来蹭饭都没被他赶出去，三个人围着热腾腾的煮着鸡肉和野菜、菌菇的锅旁，把肚子填的暖暖的，圆圆的。
　　荒屋白绪夜里起来，在屋外假装抽了根烟。
　　在那些如同电影胶卷的记忆里，有些东西不断地褪色，远去，翻滚着鸡肉残留的香味。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怎么劝红叶跟他一起去数字靠前一点的区域，据说那里植物长得更好，好吃的更多，红叶多半一劝就听了。
　　唔……红叶不会想去做死神的。
　　唯有这一点，不知为什么他很确信。甚至连几个月前的拒绝，应该也并非出于实际的操作性而是那孩子的本意吧，他在这之前从未好奇过，不过那孩子是哪里冒出来的？
　　荒屋白绪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回屋子里去了。

　　江上红叶第二天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的换了深冬套装，准备上山去抓几只野猪野鸡之类的，被荒屋白绪摁在屋子里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我说，我们搬到前十区怎么样？”荒屋白绪试探的说。
　　江上红叶困惑的看着他：“为什么？”
　　“这里太乱了，”荒屋白绪沉默的看着他：“何况也没什吃的。”
　　“好吧。”江上红叶说。
　　“……”荒屋白绪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搬家？”红叶假装没有看出他的失态，道：“很快要下雪了。”
　　“那就雪停吧。”荒屋白绪一贯阴沉沉的态度：“雪停了我们就走。”
　　虽然人人都想过上更安稳一些的生活，但是不同区之间有灵子组成的遮膜，遮膜能够挡住没有灵力的人，有灵力的人则可以一路到达瀞灵廷外。荒屋白绪坐在屋子里，考虑着到达流魂街更好的区域后该怎么生活。

作者有话说

　　我家的方言，下雨叫落雨，还蛮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