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31、席官（三）

　　六番队的席官挑战到了尾声，就剩下江上红叶一个人。
　　他从队尾出来，大家表情都很沉着，没什么水花。不是每个月都能看见这种这样打到始解的战斗。前面结束的太快，队士们还没回味出什么，这样的挑战也就冷静淡然了。

　　“飞鸟井七席请出列。”

　　一个戴着细黑框眼睛的儒雅男人慢悠悠走到场地中心。江上红叶先弯腰鞠躬，站起来时对方也正好直起身体，斯文的声音：“江上君，请指教。”

　　江上红叶说：“不敢。”拔出了刀。

　　神凝气定，浑然一势，谁也没有先动手。
　　空旷的场地两人背脊微弓，脚下着力，绷紧了神经，江上红叶呼吸微微滞碍，身体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充满了缓慢沉重的压力，他的肩膀耸动，对方的刀势就趁机入侵。
　　起势如弓，落势如洪。

　　这是说，高手对决之时，第一击的对峙就像两张拉满了的弓，注满了全部的精力，因此哪怕是细微的变化，也会百倍千倍放大。敌我之间都会非常清楚，成为胜负的破绽。
　　同时，蓄满力气的弓箭若是不在顶峰射出去，时机一过，节奏溃败，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刀追风而至，流畅得令人惊艳。江上红叶手腕一振，以一个极其不顺的姿态翻过刀柄，刀刃寒光四溅，他们交锋于侧面，沉重酸麻，反光穿过飞鸟井伊始的腋下，脚尖一点，一个轻飘飘的回击掠下了几根碎发。
　　飞鸟井伊始的落势圆融，被寒意凛凛的刀锋掠过脖颈般的实感，打断了。

　　江上红叶悄无声息的追上来。
　　刚才的交错拉开了距离，他不需要多想就掠上高处，反折身体，以一个高低落势极快的切入死角。飞鸟井伊始身姿极其潇洒，低喝一声，平平向后一挥。

　　“漂亮。”九条扉纹低声说。
　　平心而论，那一回击本身平白简单，但击中甚至逼江上红叶绵绵落势避开，凭借的是飞鸟井常年的经验和直觉。
　　江上红叶拉开了距离，身体往下压了压。

　　他换过立场，变客为主，试探的递过去一刀。
　　旁人看来，这一招不仅慢而平，没有威力可言。飞鸟井伊始却接的十分慎重，朝旁边轻轻一拨，而后迅疾如雷，刀光横揽，雷霆万钧的一击：“星野坠！”

　　狂风自刀身无边无际的涌向周围，强烈的气流遮蔽了场中的环境。
　　飞鸟井伊始只觉得腹中一堵，低下头时，不妨少年人的身体借他肩膀轻巧的翻了半个跟头。落在了一丈之外。
　　那是敲在他身上的刀柄的一击。
　　飞鸟井伊始顿时松懈下来，周围人还看不清，他看了一眼江上红叶，温和的笑了笑。

　　“有机会再切磋，江上君。”他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道：“朽木队长，我认输了。”

　　红叶怔了怔，低声道：“故意的。”
　　飞鸟井没有理他，走到了另一边，想了想又回过头：“江上君，最好去看一看手腕，冷敷一下伤口。”
　　那个握刀的姿势十分刁钻，不可能不收伤。
　　江上队士一夜成了江上七席，那是旁人白白送给他的，他半点不觉得开心，堵，非常堵，堵得他在晚饭也没动几口。
　　当年他在真央也干过。
　　朽木白哉那时真让人讨厌，他故意露了怯，引人上钩，好让这位少爷丢丢面子。胜负本来毫无悬念，就看他要人输得多惨，只要没人阻止——偏偏四枫院夜一和朽木……也来了。
　　只好勉强打个平手。
　　朽木白哉多半知道，心里也是这么难受吗？
　　江上红叶入队压力非常大，很想做个心理疏导，或者去喝喝酒。他本以为席官能力有限，但七席真的很有实力。
　　这会儿他还不记得，自己是七席了。

　　飞鸟井七席暂时取消了席官的位置，下个月再打一次就回来了。
　　后面那一场没有什么动静，队士们看得懂千本樱始解的恐怖和艳丽，却不知道那场不过十多分钟的交手之中，暗藏了多少机巧和应变，他及时用了始解，结束了可能会出格的战斗。。
　　“明天我会让人取走东西。”他对门外的人影说。

　　“不用这么急，下个月还要搬回来。”武内藏次懒懒的说，飞鸟井伊始摇摇头，柔和的看了看这个住了几十年的房间：“我可没有藏一手。”
　　“你没有留手，只是跑了而已。”武内藏次嘲弄道：“那位少爷不值得你动真格的？”
　　“少爷……你……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呢。”飞鸟井伊始摇摇头：“算了。这件事往后再说。等到他住进朽木宅，你要准备两个大夫，时不时看一看。”
　　“嗯？有什么症状？”武内藏次眉头皱了皱：“吐血了？”
　　“不是，我是说骨头。”飞鸟井伊始说完，抬起头看他：“还有，苍纯大人死于殉职。”

　　武内藏次眼睛闪了闪，笑意褪去了。
　　“明天队长就会把他带回主宅，”武内藏次说：“房间别收拾了。”
　　飞鸟井伊始吐出口气：“你不早说。”旁边的衣服也叠起来一堆了。

　　江上红叶仍是回他临时的队舍。
　　他心情之差，简直一看就能看出脸上“生人勿进，无事闭嘴”，等他门一关，走进了房间。外面的视线也融化了一屋子窃窃私语。
　　斩魄刀在腰间晃动了一会儿，他解下了下绪。
　　房间里没有别人，斩魄刀化作一道暗光，床上多出来一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少年。那少年穿了一身漆黑的紧身衣，眉眼低垂，侍立一旁，非常安静。

　　“主人，欢迎回来。”
　　“弹鬼，”江上红叶问：“看到什么了？”
　　少年毫不迟疑的回答道：“是，看到了三个侍女，一个年幼，两个一直说笑；看到了侍奉过您的管家，还有朽木家的几个仆人，您说不必在意的。”
　　江上红叶点点头：“他们说了什么，下次也一并记住。”
　　“是，主人。”

　　红叶对弹鬼的缺乏常识，已经习以为常：“如果能够穿过结界，下一次就穿过去。若是有什么危险，就不用勉强了。你只有我一半的知识和能力，不被别人察觉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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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发生了一点事，大家可能听说了。
我没有还在V的文，这个不v的，慢慢写完吧。
好像也没有什么人看。我最近有点忙，房子还没找好，过年什么的。
祝大家新的一年开开心心，没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