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21、真央

　　尸魂界。112年前。
　　真央。
　　秋天的凉风送走一批，迎来一批。今年有个入学一年申请毕业的跳级狂人，名字流传在真央的传说里，江上红叶随着众多少男少女踏入了真央的大门，领了上白下蓝的两套校服，喜滋滋的拎着木刀回到宿舍。
　　志波海燕感慨的看了一眼校园，随着六回生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真央，踏入了护廷十三番的大门。

　　江上红叶当天夜里就去二回生的宿舍里找人，翻了舍管的名册没有线索，随口问了一句。名字一出来，舍管就露出惊讶神色。
　　护廷十三番的招新工作也接近尾声，例行的队长会议上，浮竹十四郎难得的露了一次面。
　　十三番队先下手为强，截住了志波家的年轻人，但这个也不是谁都能这么干的。六番队队长和二番队队长都不着急，别人瞎着急什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都是一派云淡风轻。
　　到了隔年的春天，十二番队的队长突然高升了。
　　护廷十三番的队长很久没有折损，这样的氛围里春天也显得和乐融融。朽木家大张旗鼓的召开了春天的花见，这一次主持宴会的朽木银岭身边小一号的朽木家少爷，一看就让人想起前六番队的副队长。
　　“银岭阁下，志波家的事……”
　　朽木家的樱花如海如潮，正是散落殒命的季节，几瓣薄粉掠过廊下的低语，白色的羽织在春风里轻微的飘了起来。
　　朽木白哉从庭院对面的走廊里慢慢的，矜持的远眺，隔着宽阔风雅的庭院，爷爷的身影在护廷十三番发下来的便宜货里若隐若现。从小被严格教导的少爷忽略了价格这种不值一提的小问题，克制着不那么兴奋的走到爷爷前面低下了头。
　　“白哉少爷长大了呢。”门客笑着说。
　　朽木银岭也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孙子，缓慢的道：“白哉，做的好。正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下个月起，你就去真央吧。”
　　其实管家已经提前偷偷告诉了白哉。以他的身份，其实不必非要去真央不可，真央是从其他人之中提拔有死神资格的人才的地方，换言之，都是些普通贵族甚至平民。但考虑到将来总有一天要继承朽木家以及六番队的队长一席，朽木白哉对此表现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真央的二回生正在大教室上课，没一会儿老师突然放下了书，门外走进了两个死神模样的男人，分立两旁。
　　朽木家的少爷还没有资格带银白风花纱，授课老师退到一旁，班主任咳嗽了几声，宣布转入生朽木白哉今天开始就要和大家一起学习了。阶梯教室分成了两片区域，一片是贵族出生的学生，这个时候纷纷侧目，许多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等朽木家的少爷看过来；另一片流魂街出身的要么知道一点要么完全摸不着头脑，纷纷交头接耳畅所欲言。
　　朽木白哉端着端正严谨冷静的态度从中间的阶梯往上走。最后一排没有人，就在他踏上最后一排的阶梯时教室里突然间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完全能听得到。
　　……引入眼帘的是一个横躺在座椅上呼呼大睡的身影。
　　“江上同学，还不快点起来！”授课老师回过神气势汹汹的快步走到最后一排：“教室是给你睡觉的地方么，要睡你回宿舍睡——”
　　对于尚且青涩的少年贵族来说，这幅不堪入目的场景让他一时间措不及防难以应对，只好让开了一点点，避免被老师的口水扫射。

　　江上同学，不，睡神迷蒙的睁开了眼睛，无辜的视线掠过了老师，又扫了扫周围同学，挥舞着书本的老师突然就停下来了，等他从一连排的椅子上坐起来，吸了口气：“老师~这是新同学么，介绍一下么？”
　　“介绍过了……”说话的是围观的前一排同学。
　　“哦。”江上红叶抬起脸，乖巧温柔的笑了笑：“这位同学，你要做这里？”
　　朽木白哉后悔了。
　　尽管他没有说话，江上红叶迅速划拉了一下桌肚子里面的东西，手一撑轻巧的跳到椅子的后侧，拽着书包顺着过道优哉游哉的走到了教室门口。

　　最后朽木白哉还是坐在了属于贵族的那一区。
　　不过两节课，他就从四五个人口中听到了劣迹斑斑的志波家的天才哥哥后面的不像话的被收养的流魂街出身弟弟。大家对志波海燕还是很有阶级认同感的。
　　家里的老师倒也说过志波家堕天的事。
　　朽木白哉不好随便发表评价，还好其他同学也没指望他说什么，端着冰冷继续装面瘫。
　　不过这个时候还有个惊天大雷在前方等着他。
　　快天黑的时候，真央的食堂挤挤挨挨。朽木白哉瞥了一眼就止步不前，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宿舍楼。
　　六层的宿舍楼，二回生在第三层。
　　305……306……走廊的拐角之后是一间紧闭的杂物室，接着旁边是唯一一间宿舍307。
　　房间光从外表看起来就狭小的难以忍受。朽木家的庭院能够散步一个小时，这么小的房间让朽木白哉觉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他屏住呼吸取出了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半圈，门开了，伴随着一声难听的摩擦声。

　　“……”
　　朽木白哉飞快的关上了门，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居然有其他人。
　　——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朽木白哉坚定地这么想，就算是真央，就算是外面，也不可能让他和不明来历的什么人，没有经过通知或是什么安排，就这么住在一起的。
　　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新同学，晚上好。”舍友顶着凌乱的发型，露出了友好而欠扁的微笑：“食堂去过了？没去过我这里有外卖哟~”
　　浓烈的味道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正一位大贵族之首，朽木家的下一任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和未来的六番队队长，金贵无比的白哉少爷，脸色终于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