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百年》渊郁

152、结局·上

　　一寸寸侵蚀肌肤的不止是冰冷，还有茫茫然不知何在的模糊，剑尖下垂的同时，无声无息的靠近身后的纤细的灭却师，指间张开了弓。
　　灵子化为箭矢，激射而出。
　　下一刻，一道光芒从身后弹出，灵子箭矢落地，江上红叶微微一震，徐徐转过身来。
　　漆黑布满了眼眶内部，完全没有了眼白的部分，同时剑尖不徐不疾的抬起，握剑的右手微微后撤的同时，膝盖也习惯性的蓄力而弯曲下去。
　　“不可能……”

　　在恐惧之下不可能有所行动，艾斯·诺特，在星十字骑士团中代表F的灭却师，注视着平平握住斩魄刀，忽然消失在视野中的身影，闪过了愕然的念头。
　　下一刻，他的头颅滚落在地。
　　余光之中，剑刃一震，仿佛有什么血液污秽染了剑刃，这样的动作在逐渐暗下去的灭却师的视野中也不可思议的缓慢和凝滞。
　　“白绪，你在拖慢我的行动。”江上红叶不满的往前踏出一步：“你的行动和我的战斗冲突，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干涉得好。”
　　斩魄刀立刻不满的震颤起来。
　　江上红叶微微转过头，熟悉的灵压轻飘飘落在周围，尚有一段距离。
　　奔来的是露琪亚，惊愕的看着颓然一片的六番队，以及不久之前还棘手无比的艾斯诺特，江上红叶眼底深黑退去，朽木白哉就跟在露琪亚身后。
　　江上红叶低声道：“白哉。”
　　露琪亚惊讶道：“是你杀了艾斯诺特吗？就这么简单？”
　　江上红叶看向了她的身后，不知为何，朽木白哉的灵压似又远去了，是在回避这样的见面吧，时机不对，地点不对，心情……也不对。

　　黑崎一护的灵压从天而降，在灭却师的宫殿里，友哈巴赫睁开了眼睛，骤然而落的黑崎一护直奔战场，留下灵压久久不绝。
　　从尸魂界到灵王宫之间所存在的障壁，并非尸魂界外围的防御那么简单，连蓝染也无法一口气突破，而此刻借由黑崎一护的行动，为友哈巴赫留下了理所当然可以利用的通道。
　　通往灵王宫的通道。
　　从进攻开始就不断吸收的灭却师的能量，以及在争斗之中死去的死神的能量，如今奔涌在友哈巴赫的血脉之中。就此启程，前往灵王宫，与那顽固不化的造物决出这个世界的胜负……
　　“你要去吗？”
　　江上红叶望着不远处的黑崎一护，灭却师在靠近的同时，别的死神也汇聚过来。这一刻，朽木白哉的视线不可回避的和江上红叶的对上了。
　　“你要去么，黑崎一护？”江上红叶冷淡的避开了目光，又问了一遍：“现在追上去，我还来得及带上你。”
　　黑崎一护环顾四周，不及细想太久，掠到江上红叶身边：“可是我们要怎么……”他还没有说完，江上红叶已经紧紧拽住了他的手，纵身跳上高处。
　　在尸魂界的灵压情况下，他们在半空中一直跳到灵王宫吗？黑崎一护傻了眼，随即咬牙放弃思考，江上红叶身上忽然浮起一层光圈，同时借由他们紧握的地方膨胀到完全覆盖黑崎一护，拖着他们向高处飞行。

　　这就是灵王留给他的力量。
　　全知全能，友哈巴赫的能力能看见既定的未来，改变不利的未来，但这能力若是完全没有弱点就不会在千年前惨败。
　　“黑崎一护，”江上红叶转头看向那年轻茫然的脸庞：“一护，你想成为灵王吗？”
　　黑崎一护受惊一样眼睛睁得滚圆：“……什么啊，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吗？！再说了红叶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飞啊啊啊啊！”
　　江上红叶用力把他扔上了高台，身后黑崎一护的两个同伴也吓了一跳，飞快的追了上去。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吧。”江上红叶低声道：“灵王，现在开始，将奔流的力量积蓄于我，由我来完成最后的命运吧。”

　　是什么样的命运？
　　声音突兀的响起，依然是蓝染惣右介的声音，不疾不徐，温和宽慰的声音，江上红叶眼底聚拢的漆黑越来越浓烈，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死死拒绝着最后的力量合拢。
　　“把自己献祭给灵王的命运么，期待在战后他会将你原原本本恢复的愚蠢么？”

　　在尸魂界的天空下，喃喃低语无人听见，随着灵王被友哈巴赫吞噬，奔涌的灵王之眼化作失控的黑潮，倾泻向尸魂界。
　　京乐春水不由看了蓝染一眼。
　　“你在阻止小红叶吗？”京乐春水若有似无的喟叹了一声：“在发生了那种事后？他恐怕不会喜欢你的举动吧。”
　　蓝染微笑了起来。
　　远处的天空，天空上的空悬，代表着尸魂界最高秩序的腐朽的存在，人人都在窒息的空气里竭力呼吸，还自以为那是幸运。
　　不，他不允许，无论是成为灵王，还是成为灵王的祭品。
　　“我要做的，可不只是不喜欢那种程度啊……”

　　奔流停止了。
　　江上红叶恍然转过头，一个灭却师披拂这一张披风，慢慢挪动过来——身为灵王身体的一部分，原本就有不断彼此吞噬的本能。
　　“可你并不是灵王。”那声音仍然孜孜不倦的教育他：“你是江上红叶，你依仗的，相信的不该是灵王。”
　　江上红叶气得差点笑了：“镜花水月，你到底要做什么？”
　　斩魄刀忽然站在长街上，骤然化为一团流光：“碎裂吧，镜花水月。”
　　江上红叶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随之响起的，是露琪亚惊讶的声音。
　　“白绪！”
　　斩魄刀爆发出一团排斥的灵压，下一秒，镜花水月的光芒从身体中强制推出去，但佩尼达·帕卡贾已经迅疾的射出无数神经，袭向红叶。
　　江上红叶下意识的迎上去。

　　飞舞的神经覆盖了地面，重重叠叠，不知疲倦，作为灵王的左臂，不仅有着强制执行的能力，还会不断进化。
　　进化到一定程度，江上红叶很快发觉了战局的僵持之中暗藏的怪异之处，镜花水月不仅没有帮忙，还在不断引导灵王的左臂避开他的斩击。
　　“发现了吗？除非进入那种状态，否则……你就只有在这里耗尽力气，被那东西吞噬了。”
　　江上红叶闭上了眼睛。
　　灵王的一部分无法打败另一部分，除非他完全变成自己，除非落入黑暗，让手中的剑吞噬江上红叶，在狂舞之中享受剑术不断往上肆意的乐趣——这就是蓝染的目的，阻止他成为灵王，甚至不惜赌上尸魂界这一战的成败。

　　江上红叶心知再也没有别的选择，静静闭上眼睛，剑光映照着他紧闭的眼睛，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同样又是他一直不曾真正拾起的选择。
　　剑光化为炽烈的阳光。
　　不断进化的神经搅碎飞舞，喃喃低语的灵王左臂追逐着剑光调整进化的速度，无论多少次搅碎都能再生，无论多少次在接触到死神的身体之前崩碎也不放弃吸收那无比熟悉的气息，重重叠叠的神经化为滚滚浪潮掀至高处——随着惊雷一样的剑光，落地的神经蠕动着，渐渐地，碎裂开来了。
　　落地的身影稳稳站在废墟之间。
　　披散的发丝吹了起来，冰冷的眼睛凝视着终至化为碎末的灭却师，缓缓地移开了。
　　“红叶。”
　　一只手轻轻碰到了他的脸，在凝固杀意的眼睛里，消散不见了。

　　江上红叶微微转过头去，许久，迟疑地碰了碰脸颊。
　　不知为何，那声音，那温度，都是那么陌生，唯有白绪一直缭绕不去的、微微苦涩的感觉还是和许久之前一样。灵王的意志化为薄薄的光，从斩魄刀身边飘散，飞舞，追随着灵王宫彻底变幻的道路消失了。
　　黑崎一护的斩魄刀爆发巨大的灵压，下一刻，灵压又被友哈巴赫压制。
　　“那已经不再是你的战斗了。”
　　江上红叶飞快转过身，朽木白哉就在不远处，微微叹息着看向爆发的尘烟，那是黑崎一护的战斗，不知为什么，他竟然看出了朽木白哉的安心和喜悦。
　　“白哉，”江上红叶喃喃道：“你不是说……要保护尸魂界么……”
　　“嗯。”朽木白哉缓步走来，随手摘下了发间不知何时歪了的牵星箝：“我一直在保护。和你不同，我可是很守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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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下面应该还有一章。
如果有想看的番外可以提哦，我看一下能不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