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徐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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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老太点头，面露笑容：“我也就是见了你还能轻松一些，有些心里话不自觉的就想跟你说，就是我那孙女我也不敢说，只怕她到外面说漏了嘴，遭了灭顶之灾啊。”
大环境如此，就算蔡老太与自己抱怨，徐航自认他也没有那么大能耐改变这个国家，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尽可能从其他方面弥补吧。
“下次我过来的时候给你们带两只兔子，东西还算好弄，但当着卫红的面还是不能露陷，我看她最近跟其他□□走的挺近的，蔡婆婆你可是得注意点。”
徐航这一说蔡老太不由得直起身子，有些不敢相信，但徐航向来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孩子，他这一说，蔡老太已经信了七八分：“唉，家门不幸啊，这孩子要是爸妈都在身边，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徐航只能安慰她：“凡事都有好有坏，您得从好的一面看，至少卫红加入了□□，家里就算是上了一层保险，不过以后就更得注意了，我看外面那些□□，还有孩子批]斗老子的，这就有点过了。”
说什么大义灭亲，华夏那可是人情国家，不说一致对外，至少也不能总是内讧啊，真想当孤家寡人？
徐航这时候觉得多读点书有时候还真没坏处，至少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糊弄着当枪使。
出了蔡婆婆的院子，徐航带着虎子去了一趟百货商场，买了点东西，路上又看到游街队伍，经过火车站的时候看那人山人海更是羡慕不已，想起之前大串联时候的盛况，这家伙就是那种爱凑热闹的。
“要不是我爸拦着我，我肯定也要去搞大串联，这种出门不用花钱的好事难得赶上一次，真是浪费了。”
徐航觑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可是外面，怎么什么混账话都往外说，不要命了？”
虎子被他训的缩了缩脖子：“我给忘了。”
难得进一趟城里，徐航本来是想去看看徐卫国的，但掂量了许久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现在还带着□□的红袖章，真要是被其他‘有心’人看见了牵连了徐卫国就不好了。
想了想，徐航转头又去了一趟书店，请了好几本□□，这才跟虎子一起回了家。
事态愈演愈烈，即便是初中，因为革命浪潮，也基本上是不上文化课的，多是学语录，唱语录歌、忠字歌，跳忠字舞，写大批判文章。等到了徐航初中毕业的时候，数学也就学了二元一次方程，毕竟这个时候是学校自己印的教材，实际上学习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样的轮番洗脑下，愚民政策的实施可以说是相当顺利，像是虎子这样缺根弦的，要不是徐航整天抓着他学习，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
是的，即便比徐航整整大了五岁，但虎子还是没有从学校毕业。王家的意思是让他多读两年书，他们王家还有些家底，大房就这么一个儿子，直接下来回生产队，许玲玲可是不乐意的。左右学校不强制他毕业，连上课都没人管，着实乱的很。
不过这个时候学习用品一类的物价确实是真的便宜，像是练习薄大概也就是六分到一毛之间，铅笔的话，不带橡皮的三分，带橡皮的五分。削铅笔的小刀五分，也有学生用旧锯条自己磨制小刀，为了省钱。
橡皮的话小块的是两分钱，大块五分；蓝墨水是那种沪市产的民生墨水，两毛六。
便宜一些的钢笔一毛五，不过也有更贵的，几块钱的，但基本没人会买。
这时候也有卖毛笔、砚台和墨条的，都是写毛笔字用的。之前徐航在收购站里打着写毛笔字的名义弄到一些，还有两块砚台看起来很不错，后世应该能卖出十万左右的价格。
运动开始以后取消了考试，小学生可以全部升入初中，之前的话因为初中比较少，只有六成可以升学。虎子的成绩不是很好，小学上的晚，而且耽误了好几年。不过后来还是赶上了好时候，所以能上初中。
虽然这个时候因为批判老师所以学不到什么，但虎子还是觉得上学没意思，只不过家里强硬要求他必须上学，不然虎子早就退学了。
徐航同样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小伙伴跟自己分道扬镳的，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他还想带着虎子往更高的地方去。幼年时的许多记忆因为家庭剧变都已经不记得了，更多的还是从书上了解这一段历史，上一世死于非命，这次他说什么也不想做别人手里的棋子，被别人左右生死了。
而且他很清楚，单打独斗根本行不通，所以他需要更多的伙伴，而虎子无疑是其中最合适的，他甚至很庆幸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虎子比自己大不少，但他们俩合作起来还是很默契的，就比如爬树下河、逃课、去黑市做买卖……
徐航自认，在这个时代，尤其需要志同道合的人，只有这样，精神才不会孤单。
或许虎子在精神上很难与自己产生共鸣，但论起实际行动，徐航还是觉得他们俩很有默契，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嘛。
王家对虎子那真是无条件的溺爱，就看整个生产队也没谁家孩子学习成绩不好还能在学校耗着，就算之后徐航帮着虎子补课，他的成绩有所提升，但那比起一些名列前茅的学生也是差太多了。
实际上王爱军也说过这事，不过虎子成绩不怎么好，而且岁数也没到，连工厂都不太愿意要他。要是让他会生产队上种地，许玲玲能跟他拼命。一来二去，这件事就这么僵持下来了。
相较之下，徐航的成绩简直好的没朋友，如虎子那种天生缺根筋的不在意这些，不然早就被孤立了。只是他的年岁比较小，算上初中三年也只有十三岁，所以跟虎子一般，短时间内怕是不容易找到工作。
不过如今虎子也快成年了，虽说学习成绩差点，但身体素质很不错，当个流水线技工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实际上城里很多不爱上学或是已经毕业的孩子都去当兵了，有门路的可以直接进去，安排在好地方。没门路的就得是层层选拔，之后就算是供给不愁，每天光是训练都够脱层皮的。
许玲玲爱子如命，这些年夫妻俩不是没努力过，但再没有生下第三个孩子。这么一来，虎子就成了王家大房这一脉唯一的独苗，许玲玲当然不可能让他去当兵，这时候万一打起仗来，那枪子可是不长眼睛的。
不光是舍不得孩子去当兵，许玲玲也不舍得儿子去工厂当技工，但现在他已经十八岁了，按照法律已经成年，许玲玲就是再疼儿子也不可能继续拦着了。
这时候大批的毕业生被强制下放赶往农村，只有少数有权者的子女不下放，而是直接入伍。
许玲玲没本事把虎子送进部队里，就是有本事也不会让他去，毕竟他不是那些重要人物，基本上战场就是冲锋陷阵，给别人当枪子去了。要知道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是搭进去的话就全完了。
不止如此，相比起在生产队上挣工分，许玲玲还是觉得厂子里还是好一些，也不拦着不让他去厂子里了，但总是心想着要是能坐办公室就更好了。只可惜想想也知道自家儿子有几斤几两，这也是许玲玲不乐意虎子去钢铁厂的原因，毕竟很可能也是去出大力了，她还想着走走路子，也虎子谋一个好工作。
以前总是嚷着叫虎子做人上人，现在的许玲玲可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了，全国范围内强制性的知青下乡闹得人心惶惶腥风血雨，他们这边不少知青都混得太惨了，估计虎子要是再没有工作，被强制安排下放到其他地方她可受不了。
只可惜许玲玲没啥门路，最后也只能把虎子塞进了纺织厂，这都是送了不少孝敬的成果，和有权有势的人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年头的流行口号都变成了‘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读书无用论”开始大行其道，自此横行十余年。
别的地方怎么样徐航不是很清楚，但他们这里的图书馆、或是厂子里的阅览室等都遭了殃。不过他们这里很少有烧书的，因为觉得浪费，可以送到造纸厂变成纸浆。
中间有很多小孩子会去抢这些书，书籍在这个时候还是很难得的，不过□□对付起小孩子来也不会心慈手软，给徐航碰到了就会轻轻放过，警告一下就算了。虎子是不太爱看书的，但他也知道书籍的珍贵性，所以对于□□烧书的行径深恶痛绝。
言归正传，徐航自己是不想这么早就进入社会工作的，况且现实决定了他也没办法这么早工作，虽然看起来跟一般十五六岁的还是没什么区别。徐航发育的又快又好，连杨淑琴都很惊讶，不过觉得自己最近几年没有亏待他，一直是好吃好喝的，长得又快又高也很正常。
原本许玲玲心疼儿子，不打算叫虎子太早出去工作，实际上徐航知道她是盼着将来虎子还能上高中，最好是考大学，只不过高考被取消之后，这个念头只能残忍的打消了。
这一次因为知青下乡，许玲玲也是没办法，所以赶忙给虎子安排了工作，也是不想叫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徐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