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王来探班》赵承妤

24、侍女

　　“看什么呢神神秘秘？”向铮随口一问，坐在她面前椅子上。

　　程婳将手机扔在化妆台上，捏着他衣服做做样子，实则聊别的：“乐希尔还真是每天挂在热搜上，话题女王？买的？”

　　向铮笑笑：“不全是。”

　　程婳小声问他：“她是真的放弃徐凉，跟金主睡？”

　　向铮觉得好笑，问她：“你怎么关心这些八卦？”

　　“不能问？”

　　“能。”向铮说：“表面上是，但人家私底下的感情，我也不清楚。”

　　“乐希尔人怎么样？”

　　这个向铮不好说，他初进艺嘉时，乐希尔已经红了，那时对她的印象，是挺活泼可爱的一个姑娘，身材娇小，但能量很大，特别努力，跟谁都乐乐呵呵，很好相处，所以那时对她印象很好，但经过和徐凉一事之后，乐希尔确实变了，媒体对她的评价也多为——娇柔做作，性格刁钻，私生活混乱。

　　对此，向铮只好回答：“以前正常，后来…有些人有些事，太刻骨铭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程婳寻思这句话背后的意义，他是默认了乐希尔和徐凉真爱过，也被伤害过。她意味深长的说：“造成乐希尔和徐凉变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娱乐公司，什么年代了，还把艺人当作商品，恋爱都不许。”

　　向铮听出她话里有话，没吭声。

　　果然，程婳故意引导：“尹姝雅是徐凉经纪人吧？”

　　“现在不是了。她只带我一个人。”

　　“嗬，她这是把宝全压你身上了。”程婳感叹：“惨。”

　　向铮哭笑不得：“哪至于。”

　　程婳警告：“她当初怎么放弃徐凉的，没准以后就怎么放弃你。”

　　不远处传来乐希尔的呼喊：“向铮！导演喊转场！快一点！”

　　向铮答应着，想起程婳刚才的警告，赶紧告诉她：“我跟徐凉不一样，有些事你别听樊旖琳的，不是尹姝雅放弃徐凉，是徐凉自己放弃自己，一个人要铁了心自甘堕落，不想再混下去，经纪人能有什么办法。”

　　转场的路上，乐希尔聊起樊旖琳，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鄙视：“演落璎那个，听说是顶了别人进来的，名气不怎么样，还挺会摆谱儿，不就拍马戏掉下来，带了三助理伺候她，真把自己当个腕儿了，怕不是脑袋摔傻了。”

　　“哦……”向铮注视着程婳，压根没听进去乐希尔叨叨了些什么。

　　乐希尔见向铮不理她，满脸惊讶：“你不会是对小贱人有意思吧？”

　　樊旖琳？向铮一笑了之：“怎么可能。”

　　乐希尔恍然大悟：“莫非是对我有意思？”

　　“不敢，怕你粉丝喷我。”
　　小白绣花鞋踹到向铮的小腿上，向铮侧了身子，注意到程婳看着自己愈发阴霾的脸，收敛着不敢和乐希尔过分笑。

　　乐希尔切了一声：“你以为你粉丝就好惹？你要是看上谁，谁一准就是下个全网黑。”

　　向铮依旧没吭声。

　　乐希尔早觉得他反应不对，她眼神活，向铮跟身边化妆师眉来眼去的过程，她就看了看，就明白一二。

　　导演喊着各就各位。

　　城门一事，萧衍和萧懿回宫请罪，郗徽不顾阻拦，执意面见主上，惹得龙颜大怒，好在她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主上念在萧衍驰骋沙场，立下战功无数的份上，功过相抵，没有降罪。

　　这一场要拍的是三人从宫殿走出，萧衍和郗徽故人相见，心生情意。

　　萧懿定住脚步，凝视郗徽道：“县主不但心系百姓，而且胆识过人，本王实在佩服。”

　　萧衍不及萧懿一般严肃无趣，目光中透着些对年轻女子的欣赏：“王兄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县主，即使征战沙场，也丝毫不逊色于男儿。”

　　“两位殿下过奖，今日城门一事，多亏两位殿下大义相助。如若没有其他的事，郗徽就先行告辞。”说罢，郗徽恭敬的朝两人行了个礼。

　　萧懿从萧衍的面上看出了异样：“衍儿，你是不是早就跟县主打过交道。”

　　“改日再详细与你说来。”萧衍向萧懿拱手作揖，嘴角却是孩子般的笑容：“王兄，失陪。”

　　说罢，萧衍追随郗徽的背影而去：“县主留步！”

　　郗徽驻足转身：“梁王殿下原先都叫我郗徽的，小别数月而已，没想到今日见面，反倒生份了。”

　　“当时萧衍还不知道县主原来是…”

　　“原来是什么？”郗徽打断，虽是嗔怪，听起来却不矫情：“徽儿就是徽儿，县主不过是主上赏赐的封号罢了，大齐又不止我一个县主。”

　　萧衍了然于胸：“既然如此，徽儿也就不要再叫我梁王殿下了。”

　　“人前还是要的。”郗徽笑道：“私下里，就叫萧衍哥哥。”

　　导演喊了卡，这一条不难，走了两遍也就过了。

　　远处，有过来探班的粉丝，统一穿着天蓝色T恤，左上角有个铮字的刺绣图案，正忙着给工作人员分饮料和水果。刚好休息，向铮被拉去和粉丝互动。

　　程婳那边也没得清闲，落座没多大一会儿，跑过来个人喊她：“有空吗？过来帮个忙？”

　　程婳认识她，剧组的化妆师之一，反正也是闲着，她便去了，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帮忙把一堆刚送来的戏服抱到更衣间。

　　结果一个小时后，从更衣间传来乐希尔的咆哮。

　　“这场戏我马上要拍了，衣服撕成这样让我怎么穿？”乐希尔大发雷霆，嗓门极高，将一件白色带粉的襦裙狠狠摔在地上，她对面，低头站着几个人，都是些服装师、造型师、助理等等工作人员，没一个敢惹她。

　　乐希尔仍没完，音量虽降下来，但还是冷冰冰的：“哪个在背后做的手脚，最好自己承认，真让我查出来，我一定叫他立刻离开剧组。”

　　大牌就是大牌，对面几个人谁也不吭声，老半天，才有一个姑娘唯唯诺诺开口：“希…希尔姐，衣服好像是小雪负责抱过来的。”

　　被点名的小雪迫于乐希尔目光的压力，连忙摇头：“我这没做过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忽然想到什么，叫出声来：“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去找她来！”

　　十分钟后，小雪把程婳叫来了，她对乐希尔指着她说：“就是她，这些衣服是我找她帮忙抱来的。”

　　程婳也只是在来的路上，听小雪说个大概，她蹲下拿起裙子左右看看，襦裙腰部地方，还真是划了一大道口子，而且这种布料，但凡划破，特别容易跳丝，所以这裙子看上去破破烂烂。

　　看完，她站起来，事不关己的说：“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乐希尔抱臂：“我就更不知道了，衣服是你抱来的，我不问你，问谁？”

　　“恐怕要问你自己。”程婳眼里似笑非笑，无奈道：“脾气这么大，得罪人像家常便饭一样，衣服让人划破有什么可奇怪的。”

　　乐希尔哼一声，上下打量她良久，懒洋洋的拖长声调：“你是向铮化妆师吧？”

　　程婳蹙眉：“有问题？”

　　乐希尔：“……”心道还真让她碰上个刺儿头。没等她说话，她的小助理颠颠的跑进来，贴着她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乐希尔挺听完，脸色稍缓。

　　“行了，这件事我清楚了，你们都回去吧。”她对大家说。

　　几个人陆陆续续往外走，程婳也要走，却被她叫住。

　　“哎哎，向铮化妆师，你等会儿。”

　　程婳转身看她，已是不耐烦：“帮忙免谈。”

　　“嘿！”乐希尔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叫什么？”

　　“我叫什么了？我是好好跟你说，帮忙免谈。”

　　乐希尔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你名字叫什么。”

　　程婳弯起嘴角：“我装作没听懂，就是不想告诉你，还有事？”

　　乐希尔的小助理扶额：“你们俩有仇么？怎么还吵起来了。”她拽拽乐希尔的衣袖，怯生生的说：“姐，我刚跟你说的你是不是没听明白，划破你衣服的人不是她，是樊旖琳，我亲眼看见，她趁没人时进去的，鬼鬼祟祟，我估摸着，她是因为你进组了，她一直没戏拍，嫉妒。”

　　乐希尔一扬眉毛，不满的说：“你把这些重复一遍干什么？你刚说的我听见了，我又不聋。行了，你也出去。”

　　小助理吐吐舌头，离开更衣间。

　　乐希尔转身去拿她的包，神秘兮兮的从里面翻出一小盒东西，手一伸递给程婳。

　　程婳看清后，脸一黑，根本没接。只见那只红色的小包装盒上，赫然印着大字——冈本0.01。后面还几个小字——超润滑。

　　乐希尔催促：“拿着啊，用得上。”

　　程婳忍无可忍：“你有病吧？”说完她转身就走。

　　“还装呢。”乐希尔也不生气，满脸嬉笑拉住她，小盒子顺势塞她口袋里，见程婳要急，赶紧安抚：“觉得你不错，我才多说几句，剧组里这种事多了去了，图得一时爽，等戏拍完，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你呢，别太当真。”

　　程婳心道，乐希尔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她手揣口袋里，摸着那只小盒，想拿出来还她，没来得及，乐希尔又说话了。

　　“对了，演戏你有兴趣吗？”

　　程婳一怔。

　　“先说好了，戏份台词都不多，比群演强那么一丢丢。”乐希尔自说自话：“早晨我听小刘说，演我侍女那姑娘病了，来不了，他得再抓一个，小刘就是管这些的副导演，我跟他挺聊得来，你要是愿意，我就说一声。”

　　她又嬉笑起来：“试着玩呗，你要真是个苗子，没准我还…”她迟疑一下，话没说完。

　　……

　　向铮再回到片场时，程婳人却找不到了。休息棚空空荡荡的，樊旖琳捂着脸颊，眼睛红肿，被助理百灵扶着走过来。
　　向铮倍感诧异的扫了她一眼。

　　百灵嘟囔：“乐希尔也太过分了，明明可以借位，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看来是乐希尔借由戏中情绪，狠狠甩了樊旖琳几个耳光。向铮只道：“为艺术献身，很正常。”他问：“程婳呢？”

　　樊旖琳目中带怨，迅速便收了，幽幽道：“跟乐希尔在一起。”

　　向铮不明所以，距离不远，他迅速跑去，齐岳在他身后叫了好几声：“补妆！补妆！”

　　找了一圈也没见程婳的身影，向铮正疑惑，又不好大声喊出名字。一个身材高挑的小侍女从人群里钻出，愉快的跑过来。她头上盘着个小发髻，别着朵淡淡的桃花，妆容清秀，笑容俏皮。四目相对，向铮惊讶得说不出话。

　　穿着侍女装的程婳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明明没响，却一副得逞的目光：“怎么？不认识？”

　　齐岳也刚好过来：“我的天哪！发生了什么事？”说完，赶紧捂住嘴巴。

　　向铮推开他，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穿成这样？”

　　“好看么？”程婳捻起裙角，兴奋得原地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