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枪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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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脱不成被制服后，布莱克和茱莉亚被押送到了位于伐木场南端的另一间屋子里，这儿像是堆放木材的仓库，从地面到拱形屋顶的净高能有将近十米，可不再是能让人轻易跳上去的高度了。房间里很空旷，灯却没有几盏，寥寥几顶破旧的吊灯挂在穹顶，无力地散发着苍白的光芒。
安保人员们把两个外来者绑在了两根柱子上，另一个打扮得像是文职人员的人从门口那边赶过来，将一个文件袋递给那个地位看上去挺高、像是总管的男人。
管理人不紧不慢地踱到两根柱子之间，让布莱克和茱莉亚都能看到他。他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张证件，布莱克认出那是自己的十三区警员证，想必是他被关到茱莉亚所在的那间仓库之前从身上被搜出来的。
“本来有国际犯罪组织的枪手出现就够我震惊了，现在却又多了一个警方的长官？”管理人翻看着证件，随意地用它给自己扇了扇风，阴郁地说。“今晚我们这儿可真热闹。”
看到管理人这么动作，布莱克心里一阵窝火，他的十指不由得抽动了几下，手腕被金属链条勒得酸疼。
管理人抬眼朝布莱克这边瞥了一下，他无视掉布莱克的怒意，把警官证丢回文件袋，从袋子里又掏出一张证件，翻开来上下打量一番，噗嗤笑了出来：“哟，这姑娘还是高材生呢？我看看……俄亥俄……哦，我明白了，你是通过那个婊/子找到我这儿来的吧？”
“你是说蒂亚？”茱莉亚没有为老同学做什么名誉辩护，而是就这么承认了。“没错，她藏不住话，也不喜欢收拾东西，只要从她那边开始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你们了。”
“看样子当初我们发展她的时候落下了不少线索，你的到来就算是给我们的警醒了。”管理人摇了摇头，又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样东西，不过这次不是资料或者证件，而是刚刚布莱克还握在过手里的那把茱莉亚的枪。他掂了掂枪的重量，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这个材质从没见过，看样子最近可以关注一下复合材料市场。”
“我赌你会赔惨。”茱莉亚把头靠到柱子上嚷嚷道。
管理人皱了皱眉，走到茱莉亚身前，抓住她额前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我看你很喜欢高风险赌博啊，连独自一人闯进我们大本营这种事都做得出……不过看在你和我们一样是法外之徒的份上，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赌上命看看能不能从我们手里逃脱吧。”
“说什么给我一次机会，你根本就是怕我老爸对你们打击报复吧。”茱莉亚不甘示弱地扬起嘴角，冲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脸。
——茱莉亚在虚张声势。
布莱克猜测。如果茱莉亚在仓库里对他说的是实话，她只是出于“私事需要”而决定给大伐木场的这个团伙找麻烦，那么白蜘蛛的人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来到了这里。但就算如此，白蜘蛛的影响力也够这么个小犯罪团伙忌惮起来了。
正当布莱克想着诈骗集团管理人会以一个怎样的借口放过茱莉亚，就见他解开了她的双手，握着她的手/枪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只对你这把枪的材质感兴趣。只要你能赢一局漂亮的俄罗斯轮/盘，留下你的枪，你就可以毫发无损地走人了。”
“俄罗斯轮/盘？你真是猜对了，我就喜欢这种不确定性强的游戏。”茱莉亚发出一声慨叹，伸出手向他要枪。“来吧，让我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
管理人把枪递到她手里，咧开一个欠揍程度不亚于她的笑容：“你是不是傻？真正的俄罗斯轮/盘可是要用左轮手/枪玩的，我只是借用一下它的名字，你真正的赌注可不是你的脑瓜，而是……你的小男伴。”
布莱克惊讶地看见管理人将手指向了他这边。
“事先说明，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子弹，如果有的话又是否足够你应付我们一屋子的人。所以这其实是赌他的、以及我们的运气。但无论如何，只要你能把这个警察撂倒，我们就不会再与你敌对。”
无论是理智还是直觉，都在告诉布莱克，他要栽在这儿了。即使他现在挣脱束缚，也无法在满屋犯罪分子外加茱莉亚的包围下逃出生天。茱莉亚行云流水地举起手，将枪口对准了过来，布莱克观察着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迅速回忆他过去曾目睹过的她的射击习惯，在她开枪的同时，尽力向远离子弹射击轨迹的方向倾身闪躲。
强烈的疼痛与灼烧感在布莱克左肩炸开了，他的后脑被冲击得砸在身后的柱子上，视野也变得昏暗失焦，枪械的火光和明亮的绿光映得他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摇晃，之后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如同梦境一样模糊。固定着他身体的链条也正在这时不知被什么击中、断裂了，连倒在地上的感觉也毫无实感，布莱克驱动自己不听使唤的右手去按住锁骨下方的动脉，嗡鸣的双耳中逐渐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他神志清醒地听到的最后一句人声，是茱莉亚尖锐地喊叫出的听上去像是“kyon”的音节。
……
布莱克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对自己能再次睁开眼睛其实没抱多大期望。
因此，当他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发现格林探员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第一反应是“他也遇害了？！”，而不是“我得救了”。
他想要抓住格林探员的肩膀查看他有没有事，想立即询问他有没有遭遇大伐木场那群人，却一动也动不了，就连开合嘴唇都无比困难。或许是他成功睁大了眼睛，格林探员意识到他看到他了，连忙把手放到他眼前晃了晃：“奥古大叔？能听懂我说话吗？能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布莱克艰难地照做了，他感觉他的眼眶也肿胀起来了，胀痛的眼皮即使只是眨动也很困难。
格林探员盯着他看了几秒，稍微松了口气，举起手里的一沓文件，说：“既然奥古大叔醒过来了，那么我就报告一下你肯定最想知道的结果吧——‘茱莉亚.怀特搜捕计划’没有成果，相代替地，我们端掉了那个伐木场里的宗教团体兼诈骗组织。不过这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现在案件已经尘埃落定，你只需要安心养伤。”
——不，等等，我成功遇上茱莉亚.怀特了。
布莱克气结于自己讲不了话，这么重要的结果只能再拖一段时间才能报告上去。格林探员自愿陪护，顺带将所有资料都留在了房间里，每隔一段时间给他读上一点，以助他恢复思考能力。
从诈骗组织的武器储备、案件罗列，到三天前那场布莱克错过了最重要的过程的混战中的伤亡情况，格林探员一一叙述出来。布莱克一边机械地往大脑里接纳新的信息，一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茱莉亚开枪的那瞬间，脸上挂着的那一如既往肆意的笑容。
布莱克没指望她会手软，但看在他们曾合作过、当时也正在合作的份上……他以为她或许会犹豫片刻的。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枪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