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穷途末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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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长？……警长？布莱克？”
布莱克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发现面前是一片黑暗。
“转头，这边。”
布莱克无意识地听从了说话的人的指示，但刚刚望向声音来源处，他就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很熟悉。
“……小疯子？”
不出他意料，茱莉亚.怀特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明明布莱克这趟任务就是为了找她，但此刻看到她就这么满脸轻松的微笑盘腿坐在他旁边，却让他不由得眉毛抽搐了一下。
布莱克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双手双脚，面对着一面墙壁躺在地上，他现在正与茱莉亚.怀特一起待在一间仓库似的房间里，室内唯一的光源是横梁上的一盏煤油灯。
稍微搞清了现在的处境，布莱克立马翻了个身，但本来放着枪的地方此刻空荡荡的，自己的枪和替换弹夹都不见了。
“他们缴了你的械。”茱莉亚笑盈盈地说。“真是孽缘啊，我们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碰上面。”
“你又在搞什么鬼？”布莱克叹了口气，把头往后一仰。他感觉自己都没有额外的力气跟这个小疯子多费口舌了。
“警长你在这儿做什么？”茱莉亚仿佛没有看出他的不耐，依然笑着反问。
“工作需要。”布莱克鬼使神差地回了她一句。
“那我在这儿的原因和上次一样——私事需要。”茱莉亚把盘起来的腿伸直，踢了踢布莱克的脚踝。“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们十三区居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组织，他们的行动可是隐秘得跟我们白蜘蛛有得一拼。”
“自从你加入之后，白蜘蛛就跟‘隐秘’一词挂不上钩了。”布莱克抛开将茱莉亚反剪双臂拷上手铐的冲动，一边扭动手指尝试解开绑住自己手腕的绳索，一边咬牙问道。“你说的‘组织’，是指邪/教组织吗？你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邪/教？”茱莉亚一下子蹦了起来，她在布莱克面前俯下身，一脸笃定地反驳：“我说的是诈骗组织！要不是蒂亚被他们唬得又没钱交房租了，我可不会跟这种打着宗教幌子假扮宗教人员的低端罪犯有牵连！”
“蒂亚？”布莱克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然后他想起来，这是茱莉亚那个做妓/女的大学同学的名字。“她倒的确像是容易卷进麻烦的人，但你也的确像是容易跟这种邪门东西扯上关系的……”
“诶等等！”茱莉亚闻言，有些忿忿不平地把手指戳在他额头上，说：“我都说了我跟他们没牵连——”
这个毫无礼貌可言的挑逗般的动作激怒了布莱克，他解开最后一个绳结，扯掉脚上的绳子，迅速压制住茱莉亚，重拾作为警员的主动权。“好了，现在你能认真回答问题了吗？关于这个地方和这个组织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诶，疼，轻点——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茱莉亚根本没有像她的同事们一样的骨气，立马投降坦白了：“这帮家伙伪装成撒旦教成员，接近生活不顺的倒霉蛋们，诱导他们相信自己，并崇尚他们的教义，以集会活动为名筹集金钱，通过不需要花什么钱的简单活动带给人归属感与安全感，等到把目标压榨到没有油水可赚，就抽身而退！蒂亚就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才被骗走了存款的！”
——从案例来看，茱莉亚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诈骗组织……等等，我为什么就这么相信了她的解释？
或许是因为上次与茱莉亚的合作中，他最终成功阻止了大型毒品交易，这次一听到茱莉亚的说法，他第一时间竟不是抱着质疑念头仔细思考，而是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了。
“很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为了掩饰自己的轻率，布莱克紧接着改口说出了自己脑海中涌现的疑惑：“在之前的案件中，蒂亚自称与你没有深层次的关系，为什么你会因为她受骗而出头？而且我醒来时被束缚着，为什么你没有被绑住，却又安心地留在这里？你刚才说的话倒像是在为撒旦教开脱，我事先强调，如果你真的是教徒，这次被逮捕后，你会被罪加一等的，你确定自己没有隐藏他们的其他罪行？”
“我替蒂亚出头，是因为我自己看这个集团不顺眼，关她什么事？”茱莉亚翻了个白眼，放松了身子，垂下头任脸颊贴在地上，一脸严肃地说：“我不反对任何宗教，但我也不信任何神。人们选择什么作为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自由，但我只相信我自己就是了……不过，在这种特殊场合下，我愿意把你的名字也放到这个只有我一个人的信任名单上——毕竟你是个不惜一切代价维持正义的人啊，现在这个诈骗组织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布莱克被她意外的最后一句话搞得愣了一下，他吞了一口口水，缓缓地松开手，谨慎地退后一步，让茱莉亚从地上爬起来。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组成共同阵线。”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同时把自己的思维整理得尽可能清晰。“与我同行的同事现在正在不远处的夏蒙伍德小镇做调查，如果明早以前我不与他碰头，他可能会前来寻找我的踪迹。为了不让他也落入这个组织手中，我们最好在明早之前摆脱现在的处境。”
“那好说。”茱莉亚打了个响指，把手伸到背后，转眼间掏出了两把绿色的手/枪，并将其中一把的枪把对准布莱克，递向了他。“——我们闯出去。”
——既然你有武器为什么不早闯？！
布莱克简直想大声逼问，但看着茱莉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不禁觉得，如果他真的问了，以茱莉亚的个性，大概会回答“因为好玩”。
“就没有可以让我们安静地出逃的工具吗。”布莱克一脸残念地接过枪，发现是他还在当国际刑警时很擅长使用的那款伯/莱塔，他习惯性地掂了掂重量，却感觉这把枪比记忆中的手感要轻。
——是因为材质不同吗？说起来这种颜色的外壳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
他伸手去拆弹夹，想看看是不是因为缺子弹才那么轻的，但茱莉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促地问：“你要对我的枪做什么？”
“查查子弹。”布莱克不明所以地说。
“是满的啦！我自己清楚！”
“但这个重量不像是有十五颗……”
面对茱莉亚过于笃定的态度，布莱克一时觉得不好反驳，但他们可能马上就会和人开战，在这种事情上马虎不得，他还是坚持拆开了手/枪，看到里面同样是绿色的子弹才罢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把弹夹安回去后，他觉得枪仿佛沉了一点。
——尽可能不引起敌人注意，最好悄悄地出去——
正当他盘算着如何离开这间仓库，茱莉亚后退一步，做出一个运动员起跑般的架势，随后朝他冲了过来。
——干什么？！
布莱克没来得及躲，只能作出防备姿势，茱莉亚向上一蹿，一脚踏在他手臂上借力，直接跳到了接近房梁的高度，攀住了天窗的边缘。她用枪柄砸碎玻璃，然后回过头向布莱克伸出一只手：“上来不？”
——我还有的选吗？
布莱克放弃了“安静逃脱”的可能性，他抓住茱莉亚的手，跟她一起翻上天窗，迎接了屋外诈骗组织成员的包围。
这不是布莱克第一次在战斗中处于劣势，但茱莉亚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会把情况搞得更糟的队友，她没有与他交流如何配合，就按照自己的心意跳出窗户，与组织里的持械安保人员交起了火。布莱克只好趁她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也跳下了屋顶。由于这里的人都有诈骗嫌疑，而且他们已经做出了非法监/禁行为，布莱克便不与他们客气了，直接把他们与毒贩一视同仁，遇到同样有枪的人，就自卫性地将他们击伤，剥夺他们的行动力；遇到其他没有武器的人，就把他们打昏。
这间仓库处于伐木场靠中央的位置，布莱克在屋顶上时张望了一下周边建筑的分布，想要往大门那边转移，茱莉亚却没有方向感地跑向了去往树林的方向，并被几名保安火力压制在了一堆木材余料后面，布莱克没法直接看到她怎么样了，决定先赶过去跟她会合，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右侧不够开阔，所以安排的警卫也不多，走那边吧。
布莱克一路数着自己的子弹跑向木料堆，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从一间办公室里跑出来，跟他撞个正着，男人显然吓了一跳，但他反应很快，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抓住布莱克的左腕，要夺他的枪。
布莱克借势转身，松手任男人把已经没有子弹的枪夺走，右手肘狠狠地打在了男人肚子上。
“呜！……”
男人动作一滞，扔掉枪，两手握拳向布莱克砸来，布莱克矮下身子避开，同时抽出男人腰间的警棍，把他扫倒在地。男人个头大，自然摔得也惨，一时半会儿没能爬起来，布莱克连忙从这个破开的突围口逃离背后的追击，冲到了那堆木料后面。他喘着气靠着木块坐下来，发现茱莉亚已经中了一枪，鲜血从她的右肩流满到整条手臂，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不过她那么莽，居然只中了一枪，倒也挺厉害的。
布莱克见她光顾着躲枪子，没有要给自己做急救的意思，一边腹诽自己多管闲事，一边扯下她的披风，用稍微干净一点的内侧裹住弹孔，紧紧地扎好止血。
“给罪犯治疗得真熟练啊，警长。”茱莉亚显然伤得不重，还有心思调侃他。
“闭嘴吧你。”见茱莉亚一副不了解事态严重程度的样子，布莱克没好气地用力给披风打了个结，捡起一旁被她放到地上的枪，侧着脸从木料之间探出头，观察敌方的分布。
持械敌人把另一座仓库作为掩体，瞄着这边等待时机射击，布莱克刚想瞄准他们，却觉得枪的手感不对。
——很轻，没有子弹的那种轻。
布莱克看茱莉亚忙着鼓捣扎在伤口上的披风，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给他添子弹，便弯腰从自己鞋跟里取出两枚应急子弹，填进弹夹，然后把枪口瞄向了正在寻找他们身影的持械敌人。
——等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把准星对准敌人的脑袋的那一刻，布莱克惊觉自己忽略了十分重要的一点。
——我刚接近伐木场时，在门卫亭被狙击了。敌方有狙击手，我们不该在一个地方停留这么久……
然而，已经太晚了。布莱克听到不远处传来经过消音/器消音的枪械开火声，下一秒就眼看着自己持枪的双手被一颗子弹贯穿，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十指痉挛，枪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树林方向响起一声信号般的哨声，数名安保人员冲上来，将布莱克与茱莉亚按在了地上。布莱克忍受着脸庞被压在地面上带来的疼痛，注视着一个看上去地位挺高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面前，像打量牲畜一样地打量着他们。他意识到，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被绑住关起来”这么简单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穷途末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