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二哈大人

5、归家

　　人们往往喜欢在对自己很宽容的人面前失去耐心或者放下防备或者有违常态，可是一旦失去了张狂的资本就会变得小心翼翼。
　　大晚上不睡觉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下场就是张暖心没听到第二天的闹铃。她终究还是被苏潇澈叫醒的，醒了之后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到客厅发现苏潇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一切都很美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能表现出自己变得勤劳了。
　　苏潇澈早上洗漱完后，就去厨房准备早饭了，在这中间的空档去的张暖心房间，看到张暖心睡得正熟，笑了笑，像是早就知道会是如此，于是用老方法叫醒了她，方法是没什么新意但是很有用。
　　此时两人在餐桌上吃早饭，苏潇澈又想到了张暖心今天早上被他叫醒时的呆愣反应，真的是很可爱啊，很可爱，于是没忍住，笑了。
　　张暖心正在喝粥，感觉到苏潇澈的视线，抬头，正看到苏潇澈诡异的笑“喂，你干嘛？”
　　“嗯？”声音充满磁性，还带着清晨醒来淡淡的沙哑，竞要命地诱人。
　　“你…你干嘛，干嘛突然无缘无故地笑。”张暖心觉得每次见到苏潇澈这样笑都有被算计的可能，可是听到这样诱人的声音还是没出息地结巴了。
　　“无缘无故？我可不是无缘无故，要回家见爸妈和爷爷了，我高兴。”于是眉目微挑，嘴角含笑。“你慢慢吃，我去收拾一下”
　　见苏潇澈走开了张暖心才敢咕哝了一句：“真要命，妖孽。”吃完饭收拾好客厅厨房张暖心到二楼想把自己行李提下来，经过苏潇澈房门口觉得应该告诉他一声自己收拾好了。
　　房门开着，张暖心便直接进门了说：“我把厨房客厅都收拾好喽。”
　　苏潇澈正在整理衣柜，由于角度问题张暖心没看到他在打电话，只见他探出身看了眼张暖心，用右手指了指左耳边的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对，是她。”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苏潇澈满眼温柔如水，“嗯，我会给他们说…….”很宠溺的语气，带着浅浅的笑意，是张暖心没见过的模样。
　　张暖心自觉地退出了房间，提着东西到楼下客厅等着，那么温柔的眼神，那么自然宠溺的语气无一不提醒着张暖心，那个正和苏潇澈通话的是个女人，还很可能是他女朋友。
　　本来就该断了念想的，可是想到苏潇澈可能有了女朋友还是会在意，深吸一口气张暖心开始自我催眠：你很好，你没伤心，你没在意，快想点开心的事，一定不能表现出来，难道还想让他再走两年。
　　苏潇澈的声音打断了张暖心的胡思乱想：“走吧，我都检查好了。”
　　苏潇澈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立领风衣，长身玉立，完全一副翩翩公子模样。所以说帅哥就是帅哥即使拎着箱子、袋子丝毫不妨碍形象。把东西都放进了后备箱，苏潇澈打开车门，从储物箱里拿出一袋话梅糖，递给张暖心：“长途你会晕车，先吃块糖。”
　　盯着手里的话梅糖，熟悉的牌子，张暖心笑了，还好，还好他还把自己当妹妹，这是不是说明他们还可以回到几年前的样子。剥了块儿糖，放进嘴里，细细品着浓浓的酸甜味，突然觉得现在这样貌似也很好，就像是中间分开的两年不存在一样，就像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苏潇澈从没喜欢过自己一样。俩人还可以做你的邻家哥哥，我的彼氏小妹，那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想到这，张暖心转头对着苏潇澈灿然一笑：要不要也来一块？
　　苏潇澈看了看张暖心拿着的糖，薄唇轻抿，眉头微皱。
　　“不吃算了。”张暖心悻悻然，收起手里的话梅糖，放进袋子里。本来还想着打破尴尬，看来失败了。
　　“喂，逗你呢，真不给了。”苏潇澈把头偏向张暖心，张开嘴：“啊……”
　　如果放在以前张暖心肯定少不了要和苏潇澈拌几句嘴的，可是如今她不敢了，人一旦没了资本，做事就变得小心翼翼，怕搞坏刚刚好了一点的气氛，撇了撇嘴说：“你可真大牌。”话虽这么说还是剥了块糖给苏潇澈。
　　苏潇澈吃到糖，心满意足：嗯….还是老味道，在国外那两年都没吃过。
　　张暖心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把头偏向窗外，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是她逃避问题的常用做法，把头偏向一边就像可以逃离问题一样。
　　她不想听苏潇澈提他在国外的两年，那没有自己参与的两年，因为如果苏潇澈说自己过得不好那么她会伤心、会内疚，可是如果他说自己过得很好，那么张暖心这两年的不安、纠结又算什么呢。
　　张暖心觉得这样一路无话真的很尴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只好盯着车窗外的绿化带，想了想说：哥，我先睡会，你累了叫醒我，我来开。
　　“中国女司机？”满是调笑的口吻，苏潇澈以前惯用的语气。
　　然而张暖心并不准备搭腔，只是倾身从后座拿了两个抱枕，一个抱着，一个垫在车窗上，闭着眼假眠。
　　苏潇澈看她这样觉得无趣，小声说了句：脾气见长呀。他觉得张暖心真是变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张牙舞爪的扑过来，逼着他改了刚才的话，可是两年后的张暖心不会了。看她安静的把头靠在车窗上，软软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侧脸，说不上多漂亮，却让人看了很舒服，于是随手调小了车厢里的音乐。
　　只是张暖心哪里睡得着呢，今天起的晚，他又在身边，哪里睡得着。她这样完全是为了避免尴尬而已，可是没想到的是装睡会非常不自在，就像现在，张暖心明显感觉自己的脖子和肩膀都僵了，却还是不敢动，只有默默的数绵羊盼着自己能快点睡着，终是在三个小时车程结束前睡着了。
　　车一停张暖心就醒了，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看着苏潇澈说了句：到了呀。于是把抱枕放到后座上，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伸了个懒腰，睡觉的姿势不太对，腿有点麻，起身有点急，刚走了两步就觉得眼前发黑，于是不得不停住，在原地缓了缓。
　　苏潇澈已经把张暖心的行李拿出来了，看着她站在原地手扶着额头就知道她一定又犯晕了，想放下手里的行李扶她一把，张暖心却在这时睁开了眼，接过他手里的旅行箱，和两个礼品袋说：剩下的是给苏爷爷和叔叔阿姨的，你拿回去吧。
　　苏潇澈锁上车说：我送你回去。刚要伸出手接过张暖心手里的行李箱，手机铃却响了。对着张暖心说了句：抱歉，等一下。
　　张暖心本来还想说谢谢之类的话可是看着苏潇澈拿出手机看到显示屏的名字，温柔的笑了，拇指向右一滑接起了电话，只好刚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又不远。
　　也不管有没有影响苏潇澈谈话，不管苏潇澈接下来的反应，就直接拉着行李箱走了。
　　苏潇澈有点搞不懂张暖心，明明说让她等一下的，结果拎起行李就走。结束了通话，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和张暖心送的礼物，进屋去了。
　　一进门就看到爷爷正躺在摇椅上听戏，“爷爷，您孙子回来了。”苏潇澈放下东西走到苏爷爷摇椅前。
　　苏爷爷睁开眼，看了是他，拿起早就放在手边的鸡毛掸子就要做势打他。
　　苏潇澈赶紧逃开：爷爷，您这是哪样呀，我可是您亲孙子呀。
　　“打的就是你，你个不孝顺的，一走就是两年，也不说回来看看，你也不说我这个老头子还有几年活头。”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可是好的很，追着苏潇澈满屋子打，苏潇澈干脆不躲了，任凭老爷子结结实实的打了几下，终究还是心疼孙子的，看苏潇澈不躲了，哼了一声把鸡毛掸子放在桌子上，自己继续去摇椅上躺着了。
　　苏潇澈看爷爷的气消了，于是又笑嘻嘻地走到摇椅旁，蹲下，做乖孙子状：嘿嘿，爷爷，我这不是回来陪您了吗，以后都不会走了。
　　苏爷爷听他这么说终是露了个笑脸：“你要是能给我赶紧找个孙媳妇，才是真的孝敬我。”
　　“嗯…啊好。”
　　“别嗯呀，啊呀的敷衍我，有本事就过年前带回来让我看看。”老爷子看不过去孙子给自己打马虎眼，哼了一声，继续听戏。
　　苏潇澈想着这么大动静自己爸妈也没出来一定是出去了“我爸妈干嘛去了。”
　　“去城里买年货去了，对了你妈现在最惦记的也是你结婚这事，前一阵还想找人给你张罗呢，被你爸拦下了。”老爷子哼着戏文，冷不丁看到苏潇澈还蹲在摇椅边，说：还不回屋收拾收拾。
　　苏潇澈十三岁以前都是跟着爷爷奶奶过的，那时候爸妈去s市打拼，不方便带着他，就把他留在老家让爷爷奶奶照顾，所以苏潇澈一直很敬爱老爷子。
　　苏潇澈听他爷爷终于发话了才敢起身：那我收拾去了爷爷。对了，爷爷这是张暖心买给您的，回头您用用。
　　“呦，张家丫头，还想着我这老头子呢，哈哈…”苏潇澈看到老爷子看着自己笑赶紧走人，进屋子前听到苏老爷子自言自语：要我说，张家丫头就挺好，哎……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呦。
　　后悔？开什么玩笑，他一直把张暖心当妹妹，以前是，以后也会是，苏潇澈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这次回国发现她变了不少，不会像以前让他有想逃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