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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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轰焦冻到学生家做家庭访问，下周开始英雄事务所的实习邀请，他想先了解各家情况，看能否给予学生一些建议。于是从早到晚都在各处奔波，受到超級热烈的接待。最后一个是水无月家，她说自己周六全天要打工（此时轰焦冻脑中蹦出她穿女仆装的样子），电话那头学生兴冲冲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他欣然答应，于是约定周日下午。开始想会吃到什么从前没有吃过的东西。
如同先前介绍的，水无月家只有她一个人，她在母亲去世后连个监护人都没有，联系人那栏填的没注销的母亲的手机号，根本不会有人接，所知的唯一在世亲人——她的父亲——据水无月自己说除了是做英雄事务所管理工作外连名字都忘记了。他碰到校长时问了一句，校长则说这种事情顺其自然，有事情自然再去联系，接着给他上了一堂时长五小时的教育课，轰焦冻视为前辈经验，认真做了笔记。
他坐上出租车，到了水无月家门口。刚跨出一条腿，就吸引了要去接上补习班的孩子的主妇的注意，二十出头的轰焦冻留着和高中时期一样半浅半深的短发，一米八五的个子外加西装革履，让有十岁孩子的阿姨双手捧着脸，默默花痴。没想到能在自家门口看到帅哥排名NO.1的英雄，真是幸福！轰焦冻按了一下门铃，没到三秒水无月就冲了出来，
“欢迎，焦冻老师。”穿着长裙的学生身上系着猫头鹰花纹的围裙，头微微垂着“我正在准备晚餐，您可以先到客厅休息，啊，楼上的书房也可以进去的。”
“现在才四点。”轰焦冻说。
“因为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水无月告诉轰焦冻书房的位置后进了厨房。
这是家庭访问么……他完全就像是来做客的，早知道带礼物来会比较好。他刚跪坐在和食客厅里，水无月就端着盘子过来了。
“晚饭前的下午茶。”
“……谢谢。”托盘里有几个小盘子和一杯茶：蛋白椰丝球，咖啡脆饼、红豆羊羹、豆沙大福、蓬团子、白玉团子、荞麦团子、布朗尼和红茶。这也…..太多了，轰焦冻暗想，用叉子叉起蛋白椰丝球，放进嘴里。口感不如外表脆，偏酥软，清淡甜味。“很好吃。”水无月站在门外，偷偷看轰焦冻吃东西，听到说好吃后眼睛亮晶晶的，用盘子遮住半张脸回到厨房。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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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有三扇百叶窗，书架钉在墙里，书的种类繁多，很多理论性的，没想到初高中学生就在读，令他意外又在意料之中。套装也多，全套牛津通识读本在显目位置，让他不禁想是不是水无月买太多书才手头紧缺。书桌上有笔筒、白纸、本子和手机充电器，没有多余的生活气息。轰焦冻无言浏览了书柜，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读。是童话故事，他翻了好几页，发现自己也读过，只是时间太长，看了一遍放在旁边，忘了内容。
故事的主角是一只虎斑猫。一百万年也不死，被一万个人宠爱过，死了一百万次，一百万个人为他哭泣，他却一次都没有哭过的活了一百万次的猫。世界上全部的猫咪都想成为这只猫的新娘，而这只猫只喜欢自己，直到有一天遇见一眼也不看他的白猫。这只白猫对猫的经历无动于衷，有一天猫问白猫能不能呆在她的身边，白猫说好，猫就和白猫一直在一起。白猫有了很多小猫，猫比喜欢自己还喜欢白猫和小猫，这些小猫逐渐长大便离去，白猫也上了年纪。有一天，白猫躺在猫的怀中离开了，猫掉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这是他第一次哭，一直一直、不停地哭，哭了有一百万次。在一个中午，猫的哭声停止了，他躺在白猫的旁边，再也没有活过来。
夹在童话书里的书签是手工制作的，干的花瓣显然因上了岁月变得发黄而破碎。书签夹在最后一页。他翻到最前面，扉页上有人用钢笔写了一句话，字迹清秀：
“给我最爱的女儿——抱歉我不能再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碰到为你哭泣一百万次的猫，在那之前，学会爱自己吧。”
轰焦冻手指微微捏紧了一下，慢慢将书合上放回原处，他可能碰了不应该主动触碰的东西。
窗外已是橘黄一片，半开的百叶窗漏进来的斜阳搭在地板上，他通过书房里的另一扇门下楼。从二楼俯视庭院能看到角落里几棵茶树，在五月末开得正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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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可以吃晚饭了。”
她发现轰焦冻坐在客厅看电视，招呼他去餐食——和半开放式的厨房连着的地方。轰焦冻到了厨房后扫过冰箱，发现前段时间看到过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菜，一下有些惊讶。竟然全部都是水无月做的。
“荷兰沙司竹笋，巴斯克风味炒鸡蛋，法式经典沙拉（胡萝卜、甜菜和根芹），全白的炖鸡肉，烤稠鱼，土瓶蒸，番茄炖墨鱼饭，乌冬面，淡味噌，花椰菜浓汤。”她按照顺序介绍完，“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轰焦冻拿起筷子，跟着说。看到学生这么努力的样子，他无法把“这么多怎么吃得完”这句话说出来。擅长料理，个性强大，学习成绩好的高中生，如果除去晕血这点不仅当英雄，做任何事情都会很完美，炖鸡肉让人耳目一新，他问水无月是怎么做的。
“先把鸡分成几部分。鸡骨用来煮汤，再煮蘑菇和洋葱，炒好饭，把汤、蘑菇和洋葱倒进饭里。调味后放到烤箱里，再煎鸡腿和鸡胸肉，洋葱、胡萝卜、大葱、蘑菇和葡萄酒一起炒后把所有材料倒进锅里，到汤汁渗进鸡肉后拿出来。白色的沙司是把鸡肉取出来后倒奶油和面粉糊近糖里，再过滤做的。”
“……”轰焦冻听到有点晕，觉得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小时候母亲做饭，母亲去了医院后保姆做，后来是姐姐做，现在早餐随便吃点，中午在学校吃，晚饭都是叫外卖或者去超市买便当。也不是没进过厨房，但一次差点儿起火室内警报器要叫，他干脆把厨房整个儿冰冻了，一次半生不熟直接浪费，那之后厨房就成了摆设。“很好吃。”轰焦冻决定专注在味道上面。
“嗯。”水无月低着头，轰焦冻凭直觉感觉她很开心。用餐同时他问起她这些日子的学习感受，比如有没有想去的英雄事务所。她说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又问有没有在意的英雄，她毫不犹豫地摇头。
“哦。”轰焦冻点了点头，“下次被问到这个问题，至少要说你的班主任吧。”
水无月对着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小小地啊了一声，弯起眼睛，“嗯，下次我会这样回答的。”轰焦冻夹了好几次都没把墨鱼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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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聊着天，吃了两个小时，他兜兜转转问起关于她的个性的事情，每次都被转移到其他话题上。很健谈这点也令他意外，因为其他科目的老师都说他班上的水无月一定会成为冰山系英雄，他倒逐渐发现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只是和有些人对不上波段。是不想对上，还是说和人的相处对她来说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他帮忙收拾桌子，由于晚比较多，洗碗机洗了两次。厨房里还有很多要洗的东西，他执意帮忙，简单把像遭遇了一次入室抢劫的大厨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他到靠院子的客厅里拿西装，水无月顺手把播着新闻的电视频道调成纪录片，扫了一眼在蹦跶着的企鹅，总算知道一点她对这个充满了英雄的世界一无所知的原因。
这时门铃响了，
“是推销员吧。”水无月说。轰焦冻拿起西装，搭在手臂上。门铃声停了，两人走到走廊，轰焦冻先听到了脚步声，让她进客厅。接着水无月也听到了，踩在水泥地上的皮鞋声音。。
“会是熟人吗？”轰焦冻问。
“应该不会，如果是以前的朋友来会打电话的。”水无月站在他身后，没动。她看着轰焦冻又看向声音接近的方向，毫无有人非法入室的紧张。是老师给人安心感么。
从那边走来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轰焦冻还没看清他的脸时水无月已经移动了脚步，光脚跳到了院子里，她知道是谁，这个人身上的熟悉感。
“滚出去。”
“……”轰焦冻看着学生握着桌上的遥控器，走到他前面。她的声音很大，坚定而颤抖。
“怎么能对多年不见的父亲这么说话，月。”
男人上前，这下几个人都看清了彼此，轰焦冻一愣，男人也愣了一下。
“轰少爷？”
“松先生？”
“……哈，原来是认识的人。我再说一遍，请您滚出去，如果您不自己出去，我只好请您出去了。”男人一头金黄色的长发绑成了马尾，黑框眼镜下水蓝色眼睛看着水无月，笑道：
“听说你考上雄英英雄科，还在运动会上拿了冠军，我可是来给你庆祝的。而且昨天是你生日吧。”男人举起手上的蛋糕盒子，又朝轰焦冻鞠躬：“我家女儿给你添麻烦了，轰——”电视机遥控器飞了过去，他迅速接住，“少爷——”二字未落。整个人消失，发出了“啪”的一声。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和情绪有点失控的学生，轰焦冻说道：“松先生是我所属的安德瓦事务所的高管，我......”
“老师。”水无月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也请您离开我家。”
轰焦冻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我要留在这里。”
“……随便你。”
“你流血了。”轰焦冻看着她的脚，“你晕血，我帮你处理。”说着抓住水无月的手，被一下甩开。“你乱动的话，会扎得更深的。”他搂住她的肩，把她抱了起来。看着用手遮住眼睛的水无月，他想，明明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这个十五岁的女孩还是和羽毛一样轻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