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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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五岁的水无月扎着马尾辫，坐在母亲的自行车后，手里抱着超市的购物袋。潋滟晴日，商店街上人头攒动，红色的气球飞上天空，她顺着被拉住的气球绳子看去，穿着浅蓝色T恤和长裤的男人拉住了气球，和另一边穿着黑色的女性一起，分别牵住红裙子的女孩，往上一拉，女孩呈弧线状往前跃去，稳稳落在地上，回头朝两人一笑，接过气球，蹦蹦跳跳。她和道路另一旁的水无月对上了视线，两人同时绽开笑颜。
“妈妈！”水无月托着购物袋往厨房走，“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母亲正打开冰箱，把鲜奶油放进去，“在幼稚园发生什么了吗？”
“唔嗯，”水无月爬上椅子，把袋子放到桌上，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好一会儿，“啊，就是，就是下周五有一个家长日，你会来吗？”
“周五？妈妈现在决定不了呢，要不下周三告诉你好不好？”
“就是来参观的，我觉得应该不会花很多时间的……”她跪在椅子上，小手撑着脸。
“抱歉，我现在决定不了啦，”母亲说，“但是我会在早晨给你准备超级豪华的午餐哦。”
“嗯……我知道了……谢谢，妈妈！”水无月的眼睛垂了下去，还是打起精神回应着，跳下椅子，“我也来帮妈妈做饭吧！”
“是啊，你切菜切得可好了。”母亲帮水无月放好了儿童用的菜板，“这些蔬菜都交给你好不好？”
“好——”水无月站在专用增高的椅子上，很大声地回答道，母亲正搅拌着汤锅，她笑着低头看过来，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
那个时候真好。虽然她家长日因为工作并没有来，虽然出门时没有两个人牵住我的手，虽然我也有些在意这些，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快乐。在厨房的香气中，在自行车座上，在落满夕阳的街道上，所有的事情都保持着最美好的样子。
可是在水无月永远不会再看到的地方，有另外一个故事。
2
“原来你的母亲是前敌人（Villian）啊。”在丛林中拦住她去路的是自称岛上精灵的（女性）生物，精灵浮在空中，笑盈盈地凑在水无月的耳边，“十六年前从世界上消失的‘时间博士（DoctorTime）’，真厉害呢~你也和她一样厉害吗~”
水无月看着厨房里五岁的自己和母亲，一字一顿地说：“她只是我的母亲，在成为我母亲之前的她，我并不想知道。”
“意外~我以为你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类型呢~”
“请问可以让我走了吗？”水无月问道，语气友好，表情不大好。
“不~行~”精灵在她旁边转了几圈，挡住了自己朝着水无月的脸，“你的眼神好可怕啊~”水无月盯着她的眼睛，[Illusion]没有效果，[UnspecificTra/vel]也同样，她伸出的手直接穿过了精灵雪白的身体，对准自己的心脏时则没有声音。是被吸收了？
“你把我留在这里想做什么？”水无月问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回到十年前。”
“但是你的母亲还活着呀~你又可以和她在一起，能够阻止她死掉呢~”
“……”水无月握紧了拳头，声音平静而冰冷，“请你闭嘴。”
“欸，不要~”精灵转了个圈，“我让你和她说话怎么样~你肯定愿意回去的~”
场景转换，又到了一个白天，五岁的水无月坐着班车去幼稚园，母亲站在门口朝车里的她挥手，当她转身朝家中走去时，在原地顿住，看向了水无月所在的方向。刹那间水无月屏住了呼吸，母亲正看着自己，细长的墨绿色眼睛中闪过亮光，她被那模样定在原地，然后听到母亲说：
“月？”
是在叫她，不是在叫五岁的她，是叫着面前的她。
“是月吧……”
母亲走到了面前。二十五岁的她不及十五岁的水无月高了，微微抬头，目光上扬，伸手碰了水无月右边的脸庞。
“拜托你……”两行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她哽咽了一下，语气还是镇定，“不要再用个性了，过度使用会生病的……”
“谢谢，月。”母亲微笑道，是印刻在她心底最深处的笑，“但是因为个性我才见到了你呀。你还好吗，一个人孤单吗，有没有学会爱自己？还是说找到了为你流泪的人？”
水无月说不出这是幻觉，真实到不像幻觉，“嗯，”她猛地点头，“我很好，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
“那就好。你小时候就是很会忍着眼泪的孩子，我还在想长大以后可不要成为这样啊，能够哭出来也是一种勇气。”她弯起的眼睛中撒满了星辰，“对不起，让你没有父亲。”
“不是你的错!”水无月将自己的手放在母亲手上，她这样年轻，然而三十岁没有到就要离去……
“月，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爱我吗？”
“嗯……我会永远爱你。”
“我很狡猾的，”母亲发出像孩子一样的笑声，“是我对你的父亲愧疚才躲着他的，我也知道自己的个性使用过度会死掉，也是我把你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就算这样你也不怪我吗？”
“嗯，我不怪你。”
“谢谢呐，我的小月亮。”母亲抱住了水无月，水无月闭着眼睛，眼泪无声地留下来。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母亲说，可是无论是真实还是幻觉都终将结束。从上空传来的是让她熟悉到心跳不已的声音：
“水无——”
“阿啦啦，时间到了——”面前的“母亲”忽然飞了起来，成了精灵的模样。泪水还在眼中打转的水无月叹了口气，果然是幻觉，她果然不该一度相信。“你被迷惑了，所以要接受惩罚~~~”精灵十分开心地在水无月头顶上转圈，“让我想想~~~哦哦，那就决定是这个啦！”
“什——”水无月向下坠去，从十年前坠入黑暗当中，她在内心说了一句再见，惊醒在丛林里的湖泊旁。
她想起来了。
3
跟在方向感很好的赤羽身后跑了一段路后，水无月看见赤羽被一棵巨大的树木吞了下去。她用脚后跟紧急刹车，又好奇地跑到前面看，瞪大眼睛，发现那棵树睁着眼睛看着她，像极了童话故事里面的样子。
“小姑娘，我现在没空管你，你往前走吧。”声音同上了年纪的老人般，嗓子沙哑。
“谢谢。”她道谢后问道：“请问我可以摸摸您吗？”
树哈哈大笑，“好久没听到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好啊，老夫的年龄可是你的千倍了。”
“生出个性却是最近的事情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植物也有个性。”水无月走上前，手掌贴在树皮上，顺着线条轮廓很轻地摸了摸。“不可思议……”她朝树鞠了一躬，“这个世界，真的很有趣。”
树又笑了，笑声铿锵，它告诉水无月前面有一条岔路，让她选左边的。她相信并走了左边的路，结果看到一片巨大的湖泊，是湖里有人在呼唤她，她不自觉地靠近，低头看向水面，就是这时被拉进去的。
“——月”轰焦冻从对岸跑来，眉头紧蹙着看着水无月。“你……”
天色完全暗了，唯有月光用以照明。由于轰正俯视着她，水无月想要站起来，可是她已经是站着的了。“我没事……怎么回事……”她被自己奶声奶气的声音惊出了一身冷汗，抬手发现身体沉重，手在衣服袖子里面？！不太对劲，太不对劲了，她慌忙朝着湖边跑去，迈出一步就被衣服绊倒，身体超后仰去，轰抱住了她，而且把她连同衣服像玩具一样整个儿举了起来。
两人平视着，水无月完全是被衣服罩着的，“精灵……”她又为自己小女孩一样的声音倒吸了一口气，“说这是被迷惑的惩罚。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她看着轰，露出十分苦恼的表情。
“小女孩的样子……”轰还举着水无月，“五六岁左右。”
“……”一大一小两人面面相觑。
“先回酒店。”轰非常自然地单手抱住水无月，让她搂住他的脖子。她的衣服被卷起来，趴在轰身上，头搁着肩膀，近到她的侧脸已经碰到他的耳朵和头发，连他奔跑时的呼吸频率都听得很清楚。水无月靠着轰，觉得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离开黑暗的丛林到了市中心，已经是第二天了，轰拦下一辆出租车，想让水无月坐在里面，她却一动不动，呼吸均匀，完全进入了酣睡中。
轰觉得可能是小孩的体力太差导致的，他用手护住水无月的头，弯腰进车。到了酒店单手拿手机给Hacker发了消息。到了晚饭时间只有水无月没回来，他是根据Hacker追踪的手机所在地找她的。
Hacker [轰老师，她没事吧。]
轰 [没事。]
4
轰到了提供合宿地点的芦户三奈和芭娜娜·法利的房间。
“是湖中水草的个性[纳西斯]，对着那片湖看到自己的倒影会先被自己的个性攻击，看来你的学生是没通过测试。”芭娜娜说。
“多久会恢复正常？”
“这个……”黑肤美人用指尖点着下巴，看着根本没准备把水无放下来的轰：“我们也说不准欸，最多三天左右吧，还赶得上合宿的后半程。在此之前……焦冻班主任，她今天晚上睡哪儿？”
轰一脸“这个问题需要问吗，肯定是在我房间睡”的表情让芭娜娜捂住了嘴，“没想到……”她意外深长地和同伴对视了一下，但直线条的芦户显然并未接收到芭娜娜的信号。
“都是女生，和我们睡一起更好啊。” 芦户说，“难道轰你——”她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觉得班主任要全程看护学生？如果是这样也没关系啊。”
一旁的芭娜娜经历了两次大喘气，把抱着水无月的轰推到门外，对着露出“认为芦户的说法也有道理，让水无和你们一起睡可能更好”的轰道别，和离开房间的轰挥了挥手，砰地关上了门，接着对“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的”芦户晃了晃手指，下楼在酒店餐厅里拿了食物，回房间开了几罐啤酒。
两人坐在沙发上八卦起来。芦户听着芭娜娜对轰表情的说明不时发出惊讶的叫声，第二天早晨十点，和她与轰同届的雄英英雄科A班全员都知道：他们班第一帅哥轰焦冻喜欢上女高中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