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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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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身体还是有些不适。
傅思年只觉得浑身黏腻。
女仆们将早就烧好了热水送来,她浸在浴桶中,清洗掉身上的痕迹。她不明白,这都好几天了,为什么在床榻上,萧御那副将她拆吃入腹的强势凶狠劲依旧如故?
她摸摸自己的光滑平坦的腹部,他这样频繁的要她,万一怀上怎么办?
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大概是昨夜消耗的体力过多,沐浴完之后,傅思年感到腹中饥饿,便将就着吃了点白粥咸菜。
萧御早上离开的时候,似乎在她耳边叮嘱了一番话。但当时她正睡得迷糊,他说了什么,全未入耳,只随意地“嗯”了几声。
他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傅思年冥思苦想了一阵,最终决定放弃。
用过膳后,萧妍姐妹过来找她,请她帮忙为铺子做什么买卖的事出谋划策。
傅思年提议两姐妹可以先在金陵城逛几天,熟悉一下城里的行事,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萧妍觉得她这提议不错,而萧娥也想到外头逛逛,三人一拍即合。
主子出行,就得要马车。
然傅思年吩咐下去,珠儿翠儿却为难地回道:“奶奶,公子没交待下来,奴婢们不敢擅作主张。”
这是说萧御没有松口允许她出门的意思了。
傅思年心中生怒,只不好发作出来,强压着胸口处快要窜出来的火气。
萧娥察觉不出傅思年情绪微妙的变动,还用羡慕的语气说道:“看来三哥很着紧三嫂呢。”也不知道她将来的夫婿会不会也像三哥这般着紧她。
萧妍却敏锐地感知到傅思年并不高兴,识趣地拉着妹妹道别了。
到了掌灯时分,萧御方才回来。
儿臂粗的蜡烛将室内映得通明。他看到傅思年穿着家常的衣衫,乌发松松绾了个髻在脑后,正坐在床榻上叠衣服,有些诧异,“怎不将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
傅思年连眼皮都没抬,冷声道:“为什么交给她们去做,我是没手么?”
他走过去揉揉她的发顶:“行,你喜欢就自己做吧。”
说完,绕到屏风后更衣沐浴,傅思年将家常换穿的衣裳取给他。他看傅思年放下衣衫转身就走,长臂一伸,又将她拉了回来。
傅思年皱眉:“干嘛?”
他把白巾塞到她手里:“给我搓背。”
傅思年捏着白巾,在萧御的目光下,细想了一回,最终还是绕到他后背。
浴桶中的萧御唇角微勾,长臂舒展,横搭在浴桶边沿,闭目享受媳妇的服侍。
傅思年趁机道:“今天大妹妹和三妹妹过来找我,说是想在金陵城开间铺子,赚两个脂粉钱。”
萧御道:“这个想法不错。”
“你也觉得不错呢。我也是这般想的。”傅思年柔声道,“只是两位妹妹从前一直幽居于深宅中,于生意一道上半点不通。我寻思着,我左右也无事可做,不如帮帮她们。”
她站在他背后,瞧不见他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会作何回答。同时又忍不住鄙夷唾弃自己,怎么就这么怕他?
萧御却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沐浴完。
傅思年看他要从浴桶中出来,忙转身就往外走。萧御自然不许她走,长腿跨出浴桶,几步追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傅思年吓了一跳,脸都红了:“你、你穿上衣裳!”
萧御低头蹭了蹭她的颈窝:“你替我穿?”
傅思年被他双手环住,挣脱不出来,无奈答应了。绷着脸去拿了衣衫,他早就大大咧咧的展开双臂站在那等着她。傅思年眼睛都不敢乱看,但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火烫眼神。
在这种眼神的注目下,她手指都要打结了,好不容易才系好了衣带,她长吁了一口气:“穿好了。”
一抬头,就被他含住唇舌。
她呆呆地任他亲着,有让人脸红的声音从唇间溢出。他搂住她的双臂越发收紧,喘息渐渐重起来。
傅思年开始挣扎,他方才松开双臂,啄吻她的唇:“不喜欢吗?”
“不喜欢!”她立刻回道。
“骗我!”他低笑,“你刚刚浑身都酥软了。”
傅思年心头一跳,这代表什么?难道她是真的喜欢吗?可他总是迫她摆出那些羞人的姿势,她分明是不愿意的。
想到这,顿时恼羞成怒:“你胡说,我真的不喜欢!”
他的笑意渐渐敛去,黑漆的瞳仁盯着她,直盯得傅思年心里发毛,“好,你没骗我。只是现在不喜欢,以后会慢慢喜欢的。”
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以后就一定会喜欢?
没等傅思年想明白这话是个什么道理,就被他抱出屏风。
“用过晚膳了吗?”他问。
“我吃过了。”她自然不会苛待自己的肚子。
萧御把她放下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雪腮,“那就陪我再吃点。”
婢女们得令,忙把食盒提进来,将碗碟在桌上一一摆好,又退了出去。
傅思年坐到桌边,拿起碗想要舀些羊肉汤。
“我来。”萧御接过碗,殷勤地舀了小半碗,递到她面前,“吃吧。”
傅思年拿起羹匙喝了一口。
萧御方才道:“你真想帮我两位妹妹开铺子吗?”
傅思年小心地看他的表情,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就帮吧。”
傅思年一下子高兴起来:“可是你还未跟那些仆人发话,允许我出门呢。”
萧御瞥了她一眼:“只有一事,你出门时,要时刻带着那些仆从和护卫。”
傅思年脸色僵了僵,知道他虽然退了一步,可到底还是防着她。但她也不敢得寸进尺,生怕连出门的机会都被剥夺。
金陵向来是江南的富庶之地,烟波画船,南来北往的客商不断,繁华不输京城。
傅思年和萧妍姐妹逛了好几天,很是开了一番眼界。
几人都不知道,这些天来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余庆家的打探到消息,从后门处进来,穿夹道,绕过浓绿馆旁的花墙,出东角门,到了流丹院。
流丹院里,余庆家的见阮夫人身边服侍的都站在了堂屋的屋檐下,便知道阮夫人此时正在会客了。
守在窗下的玉浓是阮夫人的贴身丫鬟,见余庆家的过来,摆摆手,悄悄地将她引到东屋里去。
余庆家的不由得问道:“夫人这是在见谁呢。”
玉浓道:“是范虞侯的太太严太太。”
范虞侯的祖上陪同萧家的祖宗打过仗,有过过命的交情。也因此,范家一直担任着虞侯一职,很是风光。而严太太自然也享受到了夫家的风光,她也深知这风光从何而来,因此对着阮夫人这位节度使夫人,一向奉承。
余庆家的一直等到严太太离开后,方才到了阮夫人跟前回话:“夫人,三奶奶和府里二房的两位姑娘天天出门,原来是想要开间铺子做生意。”
阮夫人闻言愣了愣,而后唇边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两个庶女,一个贱民,果然上不得台面。咱们萧家是少了她们吃的,还是短了她们喝的,用得着她们出去抛头露面?”
余庆家不敢多说什么。
阮夫人摆摆手,示意她退出去。
阮夫人之前在接风宴上给傅思年几个没脸,不过想要借机压堕萧御。若萧御夫妇没能察觉出来,乖乖受她安排去的仆妇接待,可见两人都是愚钝之辈。这事传到节度使府衙那里,那些个下属也会因此而轻看萧御。这样一来,萧御在节度使府衙里头行事就会处处受阻。良禽择木而栖,没人愿意在无能之辈底下乖乖听唤。
只是可惜,她设计得实在太过于粗浅,一下子被他们戳破了。
阮夫人立时调整“战略”,朝着傅思年这个薄弱处下手。
不过在下手之前,还需要打探清楚她的为人性情,有的放矢地根据她的性情拟定作战计划。
如今听闻傅思年不当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倒操劳的打算开什么铺子,对她不由轻看了几分。
只是,轻视只能摆在心里头,面上还要端出一副慈和仁善的长辈模样,邀请傅思年去参加金陵城一些贵妇人的聚会。
傅思年本不欲理会,但阮夫人几次三番地邀请,她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只得跟着去了一两回。
这日阮夫人再来相请,被萧娥听到了,也闹着要去。
傅思年已然察觉到阮夫人定是不怀好意,只是几次下来,都没见对方有所行动,心里暗自纳罕着。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傅思年也急着想要看阮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答应下来。
依旧是在范虞侯府中,阮夫人被那些贵夫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嘴里谈讲的无非是怎么打压妾室,如何讨好婆母这类的无关痛痒的话题。当然,不知不觉,又转移到如何讨好夫君这方面。
其中有位长脸的贵妇人便低低笑了声:“说起这个,我们这些长辈,还得请教一下萧三奶奶才是。你一个……那样的出身,前途一片大好的萧三公子都为你折腰,可见本事不少啊!”
看来京城的那些传闻之风也吹到了金陵。
傅思年笑了笑:“这位夫人说笑了,也不知你说我‘那样的出身’是什么意思?我竟听不明白。”
长脸妇人往阮夫人的方向觑了一眼,而后掩口笑道:“这还需要我说清讲明么?大家都知道的事。”
她就是故意不挑明白,傅思年要是发火,她立刻就能辨驳说自己没那个意思,是傅思年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