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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   萧御握着画卷的手遽然收紧,又瞬间惊醒过来,怕自己手重,把画卷揉皱,赶紧把手劲松开些。

      马施伸出双手:“公子,卷轴给我拿着吧。”

      风夹着雪扑面而来,留下刀刮一样的寒意。萧御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松手将绒布套包裹着的卷轴交给马施。自己则跟着那小厮往玉春院正院里走。

      萧维正在书房里挥毫泼墨,听到脚步声,用笔也不停顿,一气将字迹写完。这才抬起头来,招呼萧御:“御儿来了,快过来瞧一瞧你大伯祖父字写得如何?”说着,将手中的狼毫笔蘸入九鲤戏荷的翡翠笔洗中清洗。

      萧御走过去,只见澄心纸上八个大字,分作两排并列,上书:隆冬将至,山雨欲来!

      这八个字,分明比喻的就是朝庭如今的局势。圣上前些时日忽然染上重病,导致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夺嫡之争已经越发暗流汹涌了,最后鹿死谁手,还真难说。

      他赞道:“您老人家用笔苍劲老辣,结体尤如龙飞凤舞。这要是让外人看了,还以为出于哪位大书法家的手笔呢。”

      萧维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挼着胡子哈哈大笑,一手指着萧御说,“你呀你,不过是问你句话,倒拿长辈打起趣来!”

      笑归笑,说起正事来便端肃起脸色:“御儿,你老实告诉我,外头关于庞贵妃的传闻,没有你的手笔吧?”

      萧御摇头:“没有。”

      “那就是说,这事是傅家丫头打头点的火,程家那二小子帮着煽风,之后皇后那一方吹大火势了。”萧维凝神沉思,喃喃自语。

      不一会儿,他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程家二小子也真是,自打他二嫂回苍灵了之后,京城就没人可以拘束他了。他倒无法无天起来。原来以为他跟傅家丫头是不成的了,谁知又以这样的方式走到一起,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萧御听到程子修的名字,心中仿佛被六伏天的日头晒过头似的,好似下一瞬便能冒出火光。不过他还是强压着内心那些翻涌的情绪,表面上一点声色都不露。

      萧维笑了笑:“这样也好,既然傅姑娘他们已经将戏台搭好了,那咱们也应该上场舞一出热闹故事了。相比刚愎自用的大皇子,对我们世家而言,还是性情温吞的二皇子更好掌控。”

      萧御正襟危坐,作侧耳聆听状。

      萧维却不打算吩咐他行事,而是将此事交由萧御全权处理。此举已经有点将自己手中的权棒交接的意味了。

      萧御心头一跳,细细地凝视着这个掌管萧家四十余年大权的大伯祖父。

      几天不见,他依旧身板挺直,依旧神彩奕奕,瘦削脸上的那双略带威严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即便如此,那种日薄西山的苍老感还是悄然爬到他脸上,他身上。这就好比一头瞧着永不会倒下的雄狮因为苍老而流露出弱态。

      一时间,萧御百感交集,眼眶微湿。

      萧维轻轻叹息:“我老了,萧家未来的繁盛就靠你了。”说着话题一转,“胡瑞宁的女儿过两天就会来京给她外祖母贺寿。听闻她幼承庭训,相貌出众,素有贤名,到时候你和她相看相看。胡瑞宁掌管西部兵权,只要我们萧家与他联手,便可保住胡萧两家往后几十年的昌盛。所以这次相看有着特别的意义,你多放在心上。”

      萧御应了一声。

      回到偶然居,马施抱着卷轴问他:“公子,这画可要挂起来?”

      萧御沉默了一会儿,道:“收起来吧。往后无需再拿出来了。”

      马施微微讶然,不过他身为下属,自然不会违背主子的命令。

      偶然居这边将画卷收起来了,而长房小跨院那边,傅思年却将画卷摊开。

      彩霞看她执着笔迟迟不动,便问:“姑娘,可是难以下笔?之前萧三公子的画像,你不是一气呵成吗?怎么到了程二公子这边,你却这般迟疑。”

      傅思年道:“不知为何,程子修的这幅画像,我每次一想落笔,总是怕画错,怕画不好,犹豫迟疑之间,难以下笔。”

      彩霞也摸不着个中缘由,随口道:“那姑娘可是害怕程子修看到姑娘画给他的画像不像他本人,会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傅思年心中一凛,她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在意程子修的看法?大概是因为这段时日他一直在暗中帮她助她的缘故吧,这种不带条件的善意举动,多少触动到了她的心。

      “哦,对了。”说到程子修,彩霞才想起来,“姑娘,我差点忘记了,程二公子写了一封信,托我带给你。”

      “是吗?快拿过来我看看!”傅思年心中无端生出欢喜。

      彩霞从怀里掏出一褐黄色的信封,“我怕被雪水打湿,藏得可好呢。”说着,将信封递给傅思年。

      傅思年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一看,本来弯成的嘴角渐渐往下撇。

      彩霞不禁好奇:“可是程二公子在信中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

      傅思年没好气地道:“他说怕我尝到了操控人心的甜头,往后越发不可收拾,时日一长,就渐渐偏移自己的本心,变成一个连自己都陌生的人。”

      彩霞立刻同仇敌恺:“程二公子怎能这般揣测姑娘?难道咱们受了委屈不能出手,只能被动挨打么?姑娘,不如你也写一封信,骂他一顿才好!”

      傅思年却道:“罢了,细细想来,他也没有恶意,不过就是白提醒我一句。”

      好么,好赖话都让主子说尽了,彩霞只能闭上自己的嘴巴了。

      傅思年执笔给程子修回了信。

      程子修一收到信,一目十行,迅速扫了一眼,眉头深深蹙起。

      傅思年在信中说,今年大雪,压塌了南街不少房子,以至于不少贫民无家可归,露宿于大雪之中。路边偶有冻死之骨,其状惨烈,实不忍闻。她囊中羞涩,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实在不值一提。

      写到这里,便戛然而止。这实在令程子修费解不已,这是说她尚有悲天悯人之心,让他不需要担心她会变坏的意思?但他总觉得,她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程子修一连琢磨了几天。

      在这几天里,许多朝臣都在上折子参庞贵妃一本,说她素昔骄横跋扈,作恶多端,动不动就赐死宫女,逼着圣上严惩庞贵妃呢。其实庞贵妃赐死宫女,都是早一两年前的事了。当时根本掀不起半点波浪,如何现在旧事重提?大家伙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若是参的是庞贵妃派人暗杀傅思年之事,就怕圣上下令“彻查”,之后借着“彻查”为庞贵妃撇清干系。但赐死宫女的事就不同了,这可是庞贵妃亲口承认的,板上钉钉的事。

      此招一出,圣上就被动了,也不好再包庇庞贵妃。

      想来此时庞贵妃必定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只盼着有个人能给她出个主意,好洗白她从前的黑料。

      程子修忽然间福至心灵,明白了傅思年信中未尽之意。

      他展颜一笑,总算是放下心来。

      相比他的舒心,北街葫芦巷那边的孔氏闻听此事则是忧心忡忡。

      坐在八仙桌前的傅正言正奋笔疾书,写完一个段落,偶然抬起头来见到妻子那张布满担忧的脸,不禁问:“你又怎么了?我这书就快完笔了。咱们家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就别成天胡思乱想了。”

      孔氏瞪了他一眼:“我担心的是咱家的事吗?”

      傅正言摸摸后脑勺:“这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你不担心咱家的事,难道是听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不成?”

      “瞎说什么!”孔氏甩了甩帕子,“什么替古人担忧!我担心的是思年侄女那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些天市井都传遍了,庞贵妃要杀咱们思年侄女!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有没有半点良心?”

      傅正言“啧”了一声:“所以说你们这些妇人,就是爱瞎想瞎操心!我告诉你,思年侄女没事!”

      孔氏瞪大了眼睛:“什么没事?庞贵妃要杀人,杀人!这可不是吃饭睡觉这些寻常事!而且那个人是皇帝的妃子,贵妃!思年侄女能逃得过她的手掌心吗?真是让人担心!”

      “我话还没讲完呢。你先听我分析分析,之后你爱怎么担心我都不管了。”傅正言嚷道。

      孔氏作洗耳恭听状。

      傅正言咳了两声,忽然觉得口干了,顺手抄起右手边的茶盏,刚掀开茶盖,里面只剩下半盏茶,且已经冷了。

      孔氏一看他这样,哪里不明白。自出去给他重新倒了一杯热茶进来,“喏,快喝吧,喝完了好给我讲讲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偏傅正言还慢慢悠悠,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给孔氏看得都急眼了,恨不得直接把那盏热茶灌到他嘴里去。

      傅正言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一,思年侄女如今寄居在萧府。”

      孔氏点点头:“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自打思年侄女住进萧府,长房的准女婿立刻就撇开了那个余妙妙,来咱们葫芦巷提亲了,把大嫂给欢喜得合不拢嘴。”除此之外,大嫂宋氏还动不动就撺掇她去萧府攀关系,好给家里男人谋个好官职。可她琢磨着,自家侄女寄居在人家家里,他们帮不上忙不说,还卯足劲扯人家后腿,成个什么样儿了。因此,总不接招。宋氏很是阴阳怪气地损了她一顿。

      “你说你,怎么老插嘴呢,还听不听我分析了?”傅正言不高兴了。

      “夫君,真是抱歉,我一不小心就……”孔氏娇声去摇傅正言的手,“你就继续说下去吧,别跟我生气了。”

      傅正言轻咳两声,“思年侄女如今寄居在萧府,只要她不出门,以萧家的威势,庞贵妃也不敢派人直接进府取思年侄女的性命。所以我说,思年侄女无碍。这第二嘛,要是庞贵妃暗杀的事没有爆出来,那她还可能暗杀第二次第三次。但如今京城的地界是个人都知道了这事,庞贵妃也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众目睽睽下,她才不敢轻举妄动呢。现在就算是思年侄女有个头疼脑热,别人也会以为是庞贵妃下了毒。夫人,你细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孔氏凝神细思了一回,瞄了傅正言一眼:“有点道理。”

      傅正言笑了:“我要是庞贵妃,肯定恨不得将思年侄女给供起来,万不能让她出一丁点的事。”

      孔氏一拍桌子:“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外头传来宋氏惊惧的尖叫声:“天杀的!天杀的!哪个天杀的!快、快来人啊!”

      孔氏和傅正言对视了一眼。

      傅正言道:“我出去看看?”

      孔氏道:“还是我去吧。”说着,推开西厢房的门走了出去。

      家里的仆人早就一窝锋往大门挤,孔氏随着人流走出大门,就见离大门三十来步远处,宋氏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发髻微乱,旁边只有两个侍女,也是一脸惶然。孔氏知道今天一早宋氏就带着傅芷兰到银楼打首饰去了,现在傅芷兰的侍女还在,她本人却不见了踪影。孔氏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周围邻居纷纷跑过来将宋氏围成一个半圈:“这是怎么了,宋嫂子?”

      宋氏抹着眼,环顾四周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孔氏快步挤进去将宋氏扶起来:“大嫂,可是……”她想问一问是不是芷兰出事了。

      宋氏却“哇”的一声大哭止住了孔氏的问话,“我是遭了劫了!天杀的贼人,窜过来抢了我的财物就跑了!”

      邻居们都深信不疑:“早就说了,南街那边因为大雪压塌了不少的屋子,很多人无家可归,可不得到处乱窜生事么?咱们大家伙儿可得注意一些门户,切莫让小贼将家里的财物摸了去!宋嫂子,你也别太伤心,俗话说,财去人安乐。钱财没了,再赚回来就是了。”

      宋氏一进家宅大门,便紧紧地攥住孔氏的手,推翻刚刚的说辞:“你大侄女儿遭贼人掳走了,就在刚刚!”

      孔氏简直要被宋氏气死:“你刚刚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多喊些人,请周围邻居帮忙,定能将芷兰给追回来!”

      宋氏抹着眼泪道:“请他们帮忙,万一传出去坏了芷兰的声誉怎么办?我已经叫宝子追过去了。”

      宝子是家里的马夫。

      孔氏皱眉,只觉得宋氏糊涂。宝子一个人势单力薄,即使追到了,万一贼人人数众多,他双拳难敌四手,怎么将芷兰救出虎口?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一会儿,宝子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面带愧意地说:“对不起,夫人,我没追上。”

      宋氏当场就晕了过去。醒过来时吵着要去萧府见傅思年。

      傅思年不解:“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自家附近,贼人怎么就那么大胆掳人?”

      宋氏哭得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你芷兰姐姐不是过年就要出嫁了么?我原本带着芷兰去银楼打首饰,给她作嫁妆。快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一辆马车劫停。我还以为到家了,正想掀开帘子下马车,谁知两个凶神恶煞的贼人却闯进马车厢,将你芷兰姐姐给掳走了!我现在不知道多恨自己,早知道就不带芷兰出门了,都怪我!”

      傅思年看她那可怜样儿:“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想办法将芷兰姐姐找回来才是正经。”

      “是是是!”宋氏忙道,“思年侄女,你可得帮帮婶婶。”

      傅思年道:“可我也不知道芷兰姐姐被掳去了哪里。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们平时得罪了什么人?再不然,我派人出去打听打听?”

      宋氏却道:“不必!我知道是谁将芷兰掳了去!”说着,就将自己前几天去布料店添置布料的时候碰到余妙妙的事说了出来,“她之前不是抢了芷兰的夫婿吗?我当时见了她,就冷嘲热讽了几句。肯定是她怀恨在心,设下这样的毒计。我们家一向与人为善,除了她,再没得罪过别个。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公案。傅思年本就不赞成宋氏与高家结亲,一个妄想攀高枝的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争取的?但奈何世事弄人,自打她住进萧府,高家那边忽然就改了主意了。宋氏对此自是喜不自胜,虽不免拿乔一番,可最终还是定下了婚期。

      宋氏见傅思年沉思不语,一把抓住她的手,“思年侄女,我知道我往前是得罪了你。你能不能看在咱们都是亲戚的份上,帮婶婶这一次?”说着,就要跪在傅思年面前。

      傅思年连忙将她扶起,可力气没对方那么大,倒底是让她跪了下去,“时间不等人,再晚了,只怕你芷兰姐姐她……就算救回来,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傅思年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

      若宋氏的猜测为真,傅芷兰果真是余妙妙派人掳走的,即使他们打上门去,余妙妙来个死不承认,他们也没有办法。宋氏就是知道这一点,才特意过来求她。或者说,求她背后的萧家。余妙妙的亲娘是萧家二房嫡小姐萧妤的奶娘,因为亲娘有这个身份,余妙妙才会有恃无恐。所以,只有萧家出面,才能震得住余妙妙。

      可此事毕竟涉及到萧家二房的嫡小姐,只怕肖夫人纵然知道是下人狐假虎威,也不肯出面。自己贸然过去相求,万一打草惊蛇反而不美。穆老夫人上次处理起两个侄孙女的事倒是雷厉风行的,只是可惜她如今在病中,萧维又下过令,府里谁都不许去玉春院打扰。

      想来想去,她能找的人,就只有萧御了。

      “彩霞,今天萧三公子休沐,你去打听一下他如今在哪里?”

      彩霞连门都不必出,直接就回她:“姑娘,三公子今天相看去了。府里下人都在议论这事,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这可不凑巧了。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呢?

      傅思年回头看宋氏,宋氏正一脸恳切地望着她,红肿的双眼满是哀求。

      傅思年一咬牙,“彩霞,去打听三公子在何处相看!”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便停在了怡然茶楼门前。

      傅思年下了马,裹好风兜,抬脚匆匆进了茶楼。不多时,二楼一处雅间的门推开,萧御见到来人是她,眸光中竟隐隐透出丝欢喜之色。

      傅思年赶紧将他拉到一旁,三五句便将自己的来意交待清楚。萧御眸色中的欢喜渐渐淡去,又恢复平静无波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萧御交待了侍从马施一番,便带着傅思年匆匆离去。

      两人从二楼往下走时,一个捧着绸缎包裹的丫鬟与傅思年擦肩而过。傅思年因为心里有事,并未察觉,可那丫鬟却是心中一震,回头望了一眼傅思年的背影。心道:怪了,这姑娘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随即又自嘲,看那姑娘衣饰打扮,非富即贵,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女,哪会认识这样的人物?

      雅间里,胡晚章正面色不豫地喝着茶水。知道她心情不好,跟来的侍女婆子站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先前那丫鬟就在这时敲响雅间的门。

      胡晚章没好气地说:“进来吧。”

      那丫鬟这才进了门。

      胡晚章瞄了她一眼,见那丫鬟长着张俏丽甜净的陌生面孔:“可是我外婆叫你过来的?”

      那丫鬟微笑着回道:“是。老夫人见天下了雪,又知你出门时没带上厚衣裳,她老人家怜惜外孙女,这才命我将这件青莲绒的灰鼠斗篷送过来。”

      其实她在老夫人院里做的都是些不露脸的粗活,送衣裳的事哪里轮得到她?可她心里早存着向上攀高的心思,每日里都仔细留意,等到今日才等到了这个机会。她听说胡晚章将来是会嫁到萧府去的,自己若是能得胡晚章青眼,当了她的陪嫁丫鬟,再慢慢找机会成为胡晚章的心腹,前途不就都有了吗?

      可胡晚章又怎会因为一个丫鬟给自己送衣裳便对她青眼?再加上她心情也不好,摆摆手让丫鬟退到一边。

      那丫鬟脸色一僵,挪着步子退到角落。

      角落里有个侍女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那丫鬟脸皮瞬间跟被火燎过似的,通红通红的。

      这时胡晚章的奶娘赵嬷嬷匆匆走进来,关了雅间的门,走到胡晚章面前:“姑娘,我都打听过了,来找萧公子的那姑娘姓傅,叫傅思年。”

      那丫鬟听闻,耳朵一动。

      傅思年?

      她的思绪不由回到了望月县。

      她原是望月县人,父母给她取名叫小玉。她十岁那年,父母因为家贫将她卖了。

      她第一个主家,是个病重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和她一般年岁,也叫傅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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