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命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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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鹿扔下要跑路的重磅炸|弹后，夏生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它们之前都好好地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吃吃草生生崽打打架就没什么事情可做，结果突然来了个人类幼崽，才待了没一天，头鹿二话不说就要被拐跑了，这哪能答应。
虽然夏生看着鹿群暗搓搓的兴奋目光，隐约觉得这大概是它们平常太无聊了，这才想要找理由干一架。不过，反正有头鹿坐阵它们也不会太过分，打着玩玩也没什么。
获得首肯的大角鹿们都激动起来，自告奋勇的往上凑，希望能吸引到人类幼崽的注意，好让它们活动活动筋骨。
夏生看着挤挤挨挨在自己眼前的各种张牙舞爪的鹿角，看着那些年轻力盛的雄鹿激动的小眼神儿，莫名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动物世界里赵老师的声音——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展示自己身上最美丽的部位，难道不是动物中的雄性求偶的动作吗？▼-▼
显然夏生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动作的另一种深意，对于鹿这种生物来说，美丽的角同时也是它们最强大有力的武器，除了用来求偶，展示自己的大角也是约架通用标准姿势来着。
夏生耿直的说：“我是人类，你们是妖怪，种族不通，不能交往。”
鹿群：？？？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的雄鹿没听懂夏生是要表达什么意思，火急火燎的催促了两声，左右踏着步子展现自己结实的肌肉，向夏生表达着‘它绝对很能打，来干一架吧’的愿望。
夏生没想到鹿大爷明明都看到了自己这幅‘身娇体弱’的身子板，居然还要跟自己炫肌肉，这是生怕怼不死自己吗？
他比划了一下他们一人一鹿之间的身高差，问：“你是认真的吗？难道不觉得咱们差的有点多？”
雄鹿浑然不觉的摇摇头，显然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孩子，在鹿群里，只要开始修行，力量的对抗便只分强弱，不说大小。
它们的头鹿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才200多岁就打败了一干鹿将登上王位，可见实力跟年龄虽有关系，影响却不大。
其他的鹿群也是一样的想法，见这只鹿已经开始跟夏生对话，便自觉地退开，围成一个包围圈将他们包在了中间。
头鹿自是不用退避的，他仍旧站在夏生身后，不但没有表现出要让开的样子，甚至还往前走了一点，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的鹿将。
获得优先干架权的雄鹿略怂的问：【头领，怎么了？】
头鹿威严的呦叫一声，严肃道：【我现在是这名幼崽的式神，理应为他出战。】
雄鹿：…………那这架还TM有的打吗？
夏生虽然不懂鹿将问了什么，但是他听懂头鹿说的话了，顿时喜笑颜开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式神就是向着我呢~不然你先跟你们鹿王来一架？”
雄鹿：……谁能告诉我一个可以形容我此时心情的词？
夏生在头鹿的示意下慢慢的退出了鹿群的圈子，远远地站到一边去，等待它们的干架结果。
而刚才还跃跃欲试的想要跟他来一架的鹿们也并没有阻止他离开战场，两头高大雄壮的雄鹿甚至还体贴的让了让，以免自己坚硬的蹄子伤害到脆弱的人类幼崽。
夏生这才发现，它们的目光自始至终聚集在圈子的中央，似乎并没有纠结此时站在场上的到底是不是他这个人，头鹿的出战反而让鹿群兴奋起来。或许它们并不是单纯的因为想看一场干架而群情激昂，只是无声的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同头鹿做最后的告别而已。
他们接受了头鹿突然提出的离开决定，选择了这种践行方式，也许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不是自己，起过哄以后，与头鹿最后来一场道别约架才是他们的本意，而且正好还能选出一个新鹿王。
头鹿一定也看出了鹿将们的意思，才会主动迎战，不然夏生自己还是挺想跟这群鹿打打玩的。
鹿将们仗着头鹿即将离开心内不安，车滚轱辘一样的挨个上场主动挨揍，从早上打到了下午，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夏生也从兴致勃勃的观看助威，慢慢变成了百无聊赖的躺地睡回笼觉，等他打着哈欠被腹中空空的饥饿感叫醒的时候，正好看见头鹿顶飞又一只作死的雄鹿。
周围或躺或卧着一堆默默内伤的鹿们，夏生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动了真格，有的鹿皮毛上还残留着头鹿晴炎灼烧过后的痕迹。
这告别会也是挺别开生面的，走之前先给自己的族群造一堆伤患出来，大角鹿就不怕他的鹿将休养时被外地袭击吗？
也许是因为夏生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战斗，一个人努力生存，他不是很能理解头鹿对自己部下团结力的信任。如果是他面临这种局面，八成得再多操好久的心才能放下曾经属于自己的责任吧。
大概这就是为王与为将的区别。
夏生走到默默舔舐伤口的鹿身边，半跪下来，开始静静的用晴炎的治愈作用为它们疗伤。好歹是自己抢了人家的老大惹出的事，多少得负起责任来。
临近傍晚时，头鹿终于跟他的下属们一一打过了招呼，结束了这场别出心裁的告别大会，夏生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等着，顺便替他打扫战场——给受伤严重的鹿疗伤。
这导致他们这一大堆鹿加一个人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再加上越来越紧张的打斗气氛，每一只鹿脸上都带了些疲惫的神色（虽然不是很容易看出来）。
头鹿也因为被连着挑战，精神亢奋的同时，身体难免有些运动过度，筋肉虚脱，还没耀武扬威的多站一会儿，就超没形象的一屁股卧了下去，一副我今天就睡这儿了我不想再动的样子。
夏生任劳任怨的站起身，准备去给他们寻摸点吃的，说到吃的，他才想起来昨天好像把那只人脸妖给打发去摘花以后就没再管，也不知道最后回来了没。
他准备回到山洞前去看看，如果人脸妖真的把他说的那种花摘回来了，正好交给鹿群做晚餐。
头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小声呜咽了一下，他真的好累哦，不想再动了，饿就饿着呗，谁让这群小子这么欠打。
夏生安慰的摸摸他的金角，把昨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如果那只妖怪把虫翅花摘回来了，正好省了你们自己再出去找吃的。对了，他没有骗我吧？那种花你们吃吗？”
头鹿先颔首肯定了他们确实是吃虫翅花的，而且经常当加餐吃，随后他坚定的否决了夏生自己一个人到外面去找人脸妖的想法。谁知道昨天被夏生威胁人脸妖有没有怀恨在心，妖怪这种生物，一旦记恨上一个人，是很难摆脱的。
万一人脸妖叫了帮手来准备给夏生一个好看，势单力薄娇小脆弱（？）的夏生肯定抗不过去，还是让几只雄鹿跟上一起比较好，也比较快。
夏生发觉这是头鹿开始适应日后要开始替他操心的毛病了，于是颇为享受的答应了他的提议。事实上，自从获得新生以后，他一直乐于接受一切来自于他人的照顾，这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夏生跟着被点出来的两只雄鹿回到来时的山内隧道里，其中一只鹿主动伏低身体驮上了他，两只鹿很快在隧道里奔跑了起来。
夏生躲在鹿妖厚实的毛领子后面挡风，眼前一片模糊，山洞里实在没有一点能透光的地方，得亏鹿妖他们又是鹿又是妖，在黑暗中也能行动自如。
他跟这些鹿将没法沟通，黑暗里也看不清楚对方是点头还是摇头，干脆便也不多说话，安生的趴着等待出去。
不多时，在鹿将的全力奔跑之下，他们到达了夏生进来时的洞口附近，夏生先一步跳下来，让鹿将们在洞里多等一会儿。那只人脸妖可是曾经想拿这群鹿加餐的，说不定看到只有两只鹿觉得自己可以拼一拼，再浪费时间打一架就不好了。
夏生独自推开严严实实的垂挂绿植，出了洞口，四下打量一番。
“原来你还知道出来啊，我还以为你被那群鹿踩扁了。”旁边的草丛里传出有点耳熟的幽怨声音。
夏生把枪掏出来，悠哉哉的走到那里，曼声道：“这不是看你动作太慢了，我先进去探探路么。虫翅花你采来了？”
人脸妖一脸哀怨的从草丛里跳出来，像个怨妇一样的看着夏生，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过去。
袋中的花草叶发蓝，花瓣呈半透明的乳白色，蕊芯嫩黄，确实像一只翩翩展翅的蝴蝶，长得十分精致，如果是人类看见了这种花，大概多数会把它做成标本，而不是吃进肚子里。
“这就是了，喏，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人脸妖脸色臭臭的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看样子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
夏生鬼使神差的开口叫住了他：“你等一下，我还有事……”
“……啥？”人脸妖怒气冲冲的扭回脸来，呲出一口尖利的钢刀牙。
夏生瞬间找错了重点，稀奇道：“诶？我才发现，你这牙口不错啊，跟鲨鱼似的，你知道鲨鱼吗？”
“小子，”人脸妖忍着怒意阴沉道：“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你还要怎么样？没话找话就算了吧。”
“……那你走吧。”夏生耸耸肩，故作轻松道。
目送着飞速离开的人脸妖，夏生莫名失落的叹了口气。
妖怪的世界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有像头鹿那样只一照面就决定追随他的家伙存在，而人脸妖这般被威胁了就真的老老实实去跑腿的家伙也不是没有。只是他看人脸妖这么实在，以为他们也许可以多聊上两句什么的，看来是他多想了。
夏生不禁想起了他那匆匆一瞥狠心狠情的亲爹，还有甫一见面就嗖的将自己抛了铁饼的亲娘，说这两个哪个是妖怪他都不奇怪，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不会一张嘴也长一口鲨鱼牙吧？他记不清了。
他到现在是半点也没有什么妖化反应，自己内视脏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过他直觉犬夜叉不是那种神经病一样跑出来乱指认妖怪的家伙，只能认为是自己还修炼不到家，连自己的妖气都察觉不出来。
要是能快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就好了，只希望他不要某一天突然现了原形，把奈奈和纲吉他们吓一跳。如果他身为妖的那一面能早日成熟，他才好早点解决这个后顾之忧。
夏生回到了山洞里，把那一袋子虫翅花搭到鹿的身上，自己再翻身上去，道声走吧。
很快一人二鹿便回了山谷，人脸妖摘回来的花量不少，虽然不够每只鹿吃饱，稍微匀匀也勉强能填肚子了。
鹿将们乖巧闭嘴，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则因为头鹿马上要走，他肩上的担子该卸下来了；二则今天没饭吃完全是他们自找苦吃，能有这些加餐还不错了，大不了晚上回去啃存粮。
头鹿把几只常跟随他的鹿将叫到一边去谈话，夏生在草地上给几只凑上来的小鹿揉毛，做最后的告别。
等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差不多以后，天色也已经入了夜，他们光打就打了一白天的时间，现在只觉得时光飞逝，恨不得能重新打一遍。
但头鹿做下的决定是不会变的，他安抚了几遍依依不舍的鹿群，背上夏生，终于踏上了离乡的路。
这一去，将自己的未来与一个人类紧紧联系在一起，不知前方是否有光明大道，不知是否真的能与彼此心神契合，从此并肩作战。
这是头鹿为自己选择的将来，无论最终他得到什么，此时都不必畏缩，因为夏生正年华似锦，有无数的可能性等待他们发掘。
夏生背倚着头鹿修长可靠的脖颈坐着，直到转过第一道弯，再也看不见身后目送他们的鹿群，他才转正回来，抓住头鹿厚实的毛领子坐稳。
他放下了身后的问题，不再多想，问头鹿道：“你知道犬夜叉吗？”
头鹿呜鸣：【知道，是个半妖吧。他就在旁边山腰溪水旁的村庄里住着。你认识他？】
“……认识，我本来来这儿就是找他的，不过没想到迷了路，居然连山头都找错了。”
【那你以后不用担心了，】头鹿的声音里带了些笑意，【我认路能力不错，有我带着，你以后应该不会迷路。】
“在这儿我当然相信你了，不过要是回到城市里，我也不敢放你出来啊。”夏生摊摊手。
【城市？】头鹿艰难的理解了一下，问道：【是城镇吗？那里确实不好出现呢，有的人很怕妖怪的，那我还是待在盒子里好了。】
夏生揉揉他的颈毛：“委屈你了，在我家里可以随意，我妈妈和弟弟会很欢迎你的，对了，我有个不到四岁的弟弟，平时我去上学，你可以陪他玩吗？他一定也很喜欢你。”
【没问题，交给我吧。】头鹿一口答应，信心满满的‘说’：【你弟弟叫什么名字？也跟你一样好动吗？我会不会吓到他？】
夏生笑眯眯地说：“不会的，他叫沢田纲吉，啊对了，我好像还没说过我的名字，我是沢田夏生，你叫我夏生就好了。”
“他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偶尔会调皮，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比较胆小，虽然你个头有些大了，但只要温柔一点就好。”
头鹿应了一声：【原来你叫夏生，我都忘记问你了，只想着跟你走就好，没考虑别的。】
夏生嘿然笑道：“这话你还是以后追鹿夫人的时候再说吧~”
“话又说回来，你叫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头鹿晃了晃脑袋，微窘道：【我没有名字，大家一直住在谷里，不需要名字也能交流，实在有时候叫一声，都是随便叫些大大小小毛毛之类的，权当区分了。】
【我自从当上鹿王，大家就一直叫我头领，反正没鹿会弄混。】
“这样啊，那正好啊，”夏生笑道：“看到你也能使用死气之炎以后，我就想好你的名字了，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好吗？”
头鹿踢踢踏踏的脚步顿了一下，黑暗里乌溜溜的眼睛倏地亮了：【你给我起了名字？】
“嗯，一下子就想到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想这么叫。”夏生嘿嘿笑着挠挠脸。
头鹿忙不迭的连声道：【那你叫吧，我愿意用你给我的名字，我知道外面的每一只妖怪都有自己的名字，你给我取了名，我就知道是你在呼唤我了。】
夏生被头鹿说的心里一暖，忍不住上手抚摸了一把头鹿在黑暗里熠熠闪光的金色大角，温声道：“就叫莱翁吧，你觉得怎么样？”
头鹿——现在该叫他莱翁了——他脚步轻快的走了几个踢踏步，把背上的夏生带着一颠一颠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欢快感，让他没忍住长长的呦鸣了一声，回音打着旋滚出去老远。
夏生稳住自己的身体，听着耳边音调怪异欣悦的鸣叫声，一时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接受了身为使役者的自己的命名，这意味着他们的联系将会更加紧密，至少在自己存活于世的这段时间里，莱翁几乎不能再从他这里获得自由了。
看起来，他好像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27章 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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