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 往事 ...
-
早上从里包恩那里拿到波维诺boss寄来的信件以后，夏生就把蓝波带了出去，临时给他加训，顺便想用十年火箭炮看看十年后蓝波的模样。
既然波维诺的boss拿着二十年后蓝波的角，又提到要用十年火箭炮，那么这场比赛理应派二十五岁的蓝波上场，他是这么理解的。
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十五岁蓝波也着实出乎人意料，不过区区十年光阴，这孩子成长不少，而且一见面就喊师傅，看样子是没反应过来自己换了个场地。
几番问答之后，夏生才知道自己后来彻底成为了蓝波的家庭教师，负责辅导这个淘气的小子。十五岁的奶牛服少年显然更听话一点，且从出现开始就离白童子远远地，一脸心理阴影。
这表现忒分明，肯定是白童子在教导过程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毕竟一旦这厮沉下脸来，对于小孩子来讲，那真是压力极大了。
夏生暗笑了一会儿，这才向蓝波询问信件中牛角的下落，得知他昨晚已经交给了纲吉。至于雷守是如何与自家boss沟通的，他没有多问。
蓝波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想说，撅着个嘴，心里不知转着什么心思。虽然昨晚对纲吉说了最好不要召唤他，因为他没有十年前的记忆，即使自己不上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但是没想到这会儿师傅就陪伴在十年前的自己身边了，那万一输很惨，他岂不是很没面子。也许是顾及到有夏生观战，即使本来懒得横插一手，如此看来，也不得不活动一下筋骨。
拜托了夏生嘱托五岁的自己一定要用十年火箭炮，时间倒数完毕后，大人蓝波回去了。因为这一前一后沟通结果不同，才导致了之后夏生和纲吉从大人蓝波那里得到的信息不一致，不过结果无事就好。
这之后便是白童子突然收到食骨井那边传来的通讯，他大约从箱崎先生那里学会什么不得了的画符招数，竟然可以跨越时空。快速听完通讯符那头的联络之后，他没迟疑多久，便向夏生告了别。
具体是什么事情，妖怪走得急，没顾上详细解释，只说有人找他帮忙。出于以前被对方援助过的道义，被隔着时空找过来，总不能置之不理，也许是很严重的情况。
夏生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拖时间，很快便目送他走了。再之后便是反复提醒蓝波该在什么情况下使用十年火箭炮，陪着他在外面溜了溜，顺便多少刺激一下小家伙对雷电的感应。
——————————————————————————————————
“……所以，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得知白童子前来会见的人是谁，夏生倒也没有其他旁的表现，看起来还算淡定，直接问道。
犬夜叉觑他一眼，见人稳坐如钟，似乎当真没有在意，于是干脆利落忘记了白童子临走前嘱托的事，坦白道：“离这里也不算远啦，你知道爱宕山吗？应该是在那附近。”
“爱宕山，我去过啊，”虽然是被人封印着的时候，“那里是大天狗的地盘，所以求救的妖怪从属于大天狗？”
犬夜叉摆摆手，更正道：“让求救妖怪求救的那个妖怪从属于大天狗，不过并不是直属部下，估计只是追随者。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端看大天狗怎么处置了。”
“这样，”龙崽沉吟一声，点点头，起身道：“那我去一趟吧，大天狗隐居多年，应该不会为难其他妖怪。我跟着人类阴阳师行走在外，倒是见过他几面，也不知他还能不能认出我。”
“哦？你认识那就再好不过了，”犬夜叉心大的一拍手，竖起拇指：“肯定没问题啦，犬类鼻子都很好的，比如说我。隔着这么远都能闻见你来了。”
“……大天狗算是犬妖吗？”
“诶？不算吗？因为，他叫大天狗啊。”犬夜叉茫然挠头。
夏生觉得自己无法反驳这个逻辑，没毛病。可是大天狗更像是鸟类妖怪，哪有狗狗长翅膀还飞那么嗨的，物种有点跨越。
难道爹是犬妖娘是鸟妖？
暂别了犬夜叉，夏生很快往爱宕山疾驰而去，虽说隐居多年，到底是首屈一指的大妖怪，难说愿不愿意给外人这个面子。当年被关在封印阵里与他聊天之时，总觉得对方性子淡漠，不是很好相处。
好歹给虚弱的自己疗过伤，说不定人家喜欢看起来软萌可爱的小动物？那他牺牲一下色相，变回龙崽子讨讨好也不是不可以。
总之还是尽可能不要起冲突，那家伙和鬼王酒吞齐名，算是平安时代一霸了。
啊，说到这里，他有点想见见茨木。白童子能来见他的朋友，那自己也可以见见救命恩人嘛。那个大白毛性子爽直，他还是龙崽模样时，就觉得挺想亲近一番，和别人家的大白毛认个亲什么的。
……哼，他并没有生气啊。
实则嘴巴就差挂个油壶上去，没了旁人之后，半妖整张脸简直要垮下来，写满了郁闷之色，心口极其不一。
白童子对自己怎样，他自然清楚，也不能指责人家来救人。妖怪嘛，哪怕明恋暗恋的，估计也不妨碍他们之间继续做朋友，说不准偶尔还喝个小酒，聊聊妖生，恣意快活。
相比之下，他简直有些小家子气了，明明同样是妖怪，但他总觉得自己像人类更多，俗气得很。
夏生叹了口气，眨眼间瞬行数千里，眼看着马上便到了爱宕山。
三年前——
那是夏生还被关在封印阵中，像个大型包裹一般被那阴阳师随身携带之时发生的事。
经过七年磨合，那会儿的龙崽子早就暂且歇下了妄图逃跑的心思，每天浑噩度日。阴阳师也不是每一次做法都会取他血肉，再加上好吃好喝供着，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精致的宠物血包一样。
被封印着力量，活动只被允许在方寸之间，这种体会非常人可以忍受，容易使人抑郁。自由是所有生物生来向往渴求之物，一旦剥夺，恨由心生。
妖怪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任那阴阳师除去割肉取血以外，对待自己像个祖宗，夏生从来也不买账，找着空就给人添乱子，恨不能挠花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又一次气走阴阳师以后，夏生照旧被关在笼中，丢在宿屋房间里面饿肚子。他刚刚被取走五片龙鳞，连着此前几天数片，脊背露出好大一块粉肉，丝丝缕缕溢着血丝。
存了要折腾他的恶意，阴阳师总是刻意晚些替龙崽疗伤，总想着什么时候能磨掉这小龙的脾气，好好为己所用。是以身上这伤实乃家常便饭，夏生哼都不哼一声。
哪怕没有记忆，他生来傲骨，即便过去七年，也不肯低头叫一声苦恼。龙并非不能驯服，但能够驯服他的，绝不是这一个人。
窗外很快亮起烟火的光芒，璀璨夺目。今晚是城镇举办祭典的日子，这里位于爱宕山附近，镇中有不少大天狗的从属隐藏在人群中间，浑水摸鱼凑热闹。
村民们都知道山里的天狗独占一方山水，偶尔还会到他们这里来‘视察’遛弯子，几乎习以为常。不过总有那么些人厌恶妖怪，认为妖怪是需要退治的。厌恶的同时心生恐惧，那也是邪恶之心喜爱的食粮。
阴阳师正是为此而来，一方面，他可以通过退治大天狗来更进一步稳固自己的名声，有了夏生，这厮总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能做到似的。
另一方面，他也需要收集人类的贪嗔痴妄念，龙崽听过一耳朵，知道那人想要用人类的丑恶污染自己，从而摧毁自己的神智。毕竟，他只要拥有龙的身体就够了，而不需要这只龙总是反抗自己。
夏生勉力撞了撞笼子，将自己生生挪到窗口，透过缝隙去看那些一闪而逝的烟火。夜空之中硝烟弥漫，污染大约超级严重吧，瞧这烟冒的，星星都被遮住了。
那也比被关在笼子里好，真想去闻闻呐，烟火的味道。
正如此想着，大概是谁收拾房间时没给他们敬重的阴阳师大人关好窗户插销，夏生太过靠近桌子边缘，笼子又架在窗框上，久而久之，两窗之间的缝隙有一丝松动。
夏生差点被突然弹开的窗子闪了腰，笼边往下一磕，彻底顶开窗子。他晃了几晃，好险没从楼上掉下去，自己现在可是很脆弱的，这一掉怕不是得直接咽气。
看看下方能直接把自己拍成肉泥的距离，龙崽叹了口气，放弃难得的逃生机会。这种机会常常有，但总不是最合适的那一种。七年他都忍了，总不能死在这里。
也许是这一磕稍微松动了封印，龙血味道溢出，瞬间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夏生自己闻不到外面有什么气味，外面可能闻见他的，这下子周遭许多小妖怪都停了脚步，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半妖高高在上，不知道下面骚动，只顾着抓紧时机看月亮，看烟花。还挺有兴致哼唧几声，摇头晃脑，自娱自乐。
不到半刻钟，靛蓝的夜空中突然降下一道黑影，几根漆黑绒羽飘落四周。夏生仰头望去，只见一人形妖怪呼扇着翅膀于夜色中坠落，慢慢停在自己面前。
这妖怪面容冷傲英俊，一头浅色发丝，脚踏木屐白袜。看那一双宽大结实的翅膀，夏生了然，猜到来者身份大约就是不远处爱宕山的主人——大天狗阁下。
冷傲的妖怪主动开口说话了，他被血腥味吸引而来，没想到会直接寻至人类地盘，而且血气来源是个幼小的龙崽，事实如何，简直一目了然。
他蹙着眉头，问道：“你可是被封印于此？怎的这般不小心，身为幼崽，不好好待在母亲身边，徒叫人占了便宜。”
夏生无奈应答：“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待在母亲身边，可惜我失去了记忆，连到底是怎么被那阴阳师抓住的都忘记了。你是大天狗？看过热闹的话，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为何？你不向我求救吗？”
大天狗拧眉观察那封印牢笼，其上诡气围绕，天知道到底怎么设置的。他不是很精通这些，若想救龙崽出来，只能硬生生打破。
夏生没指望着他救自己，好心解释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笼子你怕是解不开。看出我是龙了吧？笼子是用我的骨与鳞制成，又加了阴阳师的咒文。虽然你应该很厉害，但龙骨可是出了名的抗打。”
“……那又如何，总比留你在这里的好。莫非你被驯服，连走都不想走么。”
他倒是不否认自己约莫打不破龙骨封印这一事实，但是看龙崽这意思，竟是没有逃脱之意，这便又叫他皱起眉来，不得其解。
夏生咧咧嘴角，兽类火红的竖瞳里面闪过一抹癫狂之色。一甩尾巴，在笼中发出‘啪’一声响，森然道：“我可以让他利用我得到名声，权势，或者力量，因为过去七年里这已经成为既成事实。可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却还没有，他现在得到的越多，我就越不想离开。”
“没有挖出那厮的心肝，撕碎他的喉咙，平白付出这许多年，我如何甘愿？除非看到他受尽折磨落入地狱，或者由我亲手送他上路，否则我不会离开的。”
“……龙族确实是记仇的种族，哪怕现在暂时离开，之后不也可以找到他完成这个愿望吗？”
大天狗看着他背后拔取鳞片后残留的伤口，忍不住将手覆盖过去，隔着龙骨封印为龙崽治疗起来。
夏生彬彬有礼地道了声谢，眼中失控的神色已然消退下去。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实则他正处于崩溃边缘。
大天狗力量强盛，颇有些手段，不多时，龙崽背后的鳞片便重新长了出来。片片白鳞光泽如珠，几乎透明，可以看见下面柔嫩的皮肉。
若非经年遭受折磨，他本该早早长实最初这一层鳞片，差不多开始长大一些的，可惜阴阳师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感受到疼痛消退，夏生也不以为意，左右不过是为下一轮揭鳞提早做准备而已。他抖抖屁股，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回答大天狗方才的问题。
“我确实可以之后再找他报仇，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世上如今只有我孑然一个，报仇的事情自然只能自己做。我被封印了力量，一旦离开，反而再没有机会接近他。”
“反倒是现在，习惯了我作为反抗不能的俘虏，他对我没有太大戒心。只要我有朝一日找到机会离开笼子，立刻便能够咬碎他的喉咙……其实刚才看到你我还挺有指望来着，但是果然这笼子一般妖怪打不破，唉——”
“……我可不是一般妖怪，不如试试？”大天狗举起团扇，跃跃欲试。
“不必了，大天狗先生，谢谢你愿意在这里听我废话半天。”夏生狡黠一笑，悠然道：“刚刚忘记告诉你，阴阳师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退治的，如果山头上有你在意的小妖怪，还是尽速离去，别让他得逞了吧。”
“别忘了他可是拿着我的骨血，有力量加成。看在刚才那话的份上，你可以拿走我身上一样东西，算是一点小小心意。”
本来还想说些对人类阴阳师不屑一顾的话，被对方这么一提醒，大天狗才反应过来那阴阳师是个什么角色。拿着面前小龙的龙骨龙血去讨伐自己的山头，真是有够不要脸，他的大义决不允许这种人得逞。
匆匆告别夏生，大天狗也没真从他身上再拿走什么东西，作为平安时代霸道一方的大妖怪，他有自己的底气。
此后过了整整两天，爱宕山顶波澜不断，妖灵二气震荡不休。夏生这地理位置啥也看不见，干脆不闻不问不想，只管抓紧时间享受平静日常，捂着自己咕咕直叫的小肚子。
又是一个安逸的夜晚，阴阳师终于回来了，带着满身伤势。大天狗是他自得到夏生以来遇见最不好惹的对手，正如夏生所预料那般，他终于碰了钉子。
还没来得及乐呵，却见那厮喝退周遭下人，关门闭户，跌跌撞撞冲自己扑了过来。夏生面无表情习以为常，瘫着身体任他将笼门打开，把自己拎出去。
明明是个人类，此时此刻，重伤的阴阳师却仿佛恶妖厉鬼一般，满眼狰狞愤怒之色，一手掐着龙崽脖颈，一手捉紧他的尾巴，埋首在小龙背部，一口咬了下去。
夏生咬牙忍耐，微微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阴阳师早已离不得自己的血，化作不人不鬼的假妖之姿。受伤后会渴血是必然的，这他也早就料到了。
力量被封印的一干二净，他当然无法挣扎，干脆凝望着远方，感受血液慢慢被吸干的苦楚。龙妖生来强悍，幼龙也不例外，饶是这种程度的失血，恢复起来也不过需要两个晚上。
随手把瘫软半昏迷的龙崽往旁边一丢，阴阳师就地入定，迅速吸收消化起来。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血重新充盈，眉间黑气一闪而逝，昭示着他未来即将迎接的终结。
夏生微微张着眼睛，眼底无一丝情绪。龙族在非自愿情况下被取走的鲜血，哪里是那么好消化的。
虽然有些消极，但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等到阴阳师那腐朽的身体再也受不住龙血催化之时，便是他大仇得报之日。
那之后为了不让自己失态的模样暴露于人前，阴阳师悄悄领着两三亲信躲到城外消耗龙血带来的异变。他怕自己失控伤到夏生根基，派了人留下好生照顾这小龙。
夏生才不理会那些一丘之貉，每天望着外面，偶尔想想大天狗那晚之后如何了。阴阳师也不至于会一败涂地吧，好歹拿着自己的身体零件，莫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几日之后，大天狗前来看望他，并且脸色苍白地告诉了他答案——看来阴阳师还是多少挣回些脸面，他居然伤到了大天狗。
被区区人类阴阳师伤到让骄傲的天狗想起平安时代的一些事情，他情绪有些不好，看到夏生瘫软的模样，顿时更甚。煞气冲飞几根绒羽，四处散落。
龙崽连打几个喷嚏，觉得自己大概有毛毛过敏症，无奈道：“让你拿些东西去，你偏不听。别看不起龙族的零件啊，好歹也是人类趋之若鹜的玩意儿。”
“把自己的血肉说成零件玩意儿，你可真是想得开。”大天狗寒着一张帅脸，冷声问道：“那厮哪里去了？我们这事儿没完。”
“那你可能得失望，俗语有云，打狗趁早，莫失时机。”夏生晃着脑袋道：“他早就喝了我的血，躲外面疗伤去了，你现在去找他，可能占下风。”
想了想，他又多了一句嘴：“哦，对了。打狗趁早这句话不是针对你，你别多想。”
大天狗：“……”
“哦，还有。这句话好像不是句俗语，我现编的，别信。”
“……”
高冷的爱宕山主人被小龙抓紧一切机会的嘴贫说到没脾气，郁气竟奇异地散去不少，反而有些无语起来。他周遭全是些文绉绉的老正经，难见夏生这种乐天派，心下觉得有点意思。
后来得知夏生推测阴阳师至少要多消化几日龙血才会再出现，大天狗一思忖，直接将人连龙带笼子拎走了。左右无事，干脆领龙妖到自己地盘里逛逛，万一以后对方大仇得报无处可去，他爱宕山也是一处好地方。
两只妖怪便如此相处了几日，虽然龙崽出不来，但有爱宕山好水好肉喂着，温泉泡着，还有小姐姐捧着，那当真是七年以来最快活的一阵日子。哪怕后来被阴阳师发现囚徒失踪，大天狗不得已又将自己送回去，受了一番折磨，也不能磨灭他回忆里这段时光的美好。
妖怪之间，可有真正的友谊呢？他心里是将大天狗当做数日友人的，但反过来对对方来说，自己不过偶尔遇见的一只落难妖怪而已，怕是留不到印象之中。
将那段过往在心中匆匆回首几遍，此时，夏生已然来到爱宕山山顶。大天狗的住所，就在眼前。
而且似乎正处于骚乱之中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第133章 往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