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拜入仙门 ...
-
“本君来为两事，其一，许南述已下定决心随本君修道，其二，许南芷也将随我去修行，本君将这些事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有个准备，不要连自己儿女去向都不知！”陈孤淮冷声道，不愿与许嗣业多说。
“什么？小女也要随真人去修真？那可真是太好了！许繁！快去把小姐请过来！”许嗣业满面喜色，开怀大笑：“好！我许嗣业一双儿女，如今都入了仙家！好呀！”许嗣业对元宏真人拜了两拜，战栗着站起身来。
陈孤淮只觉这些天来，终于见到一个正常的表现：谁家听说孩子能拜入仙门，不是欢欣鼓舞？偏偏许家众人如丧考妣，不情不愿。
实是陈孤淮不知，先前许南述病重，有许多江湖术士假借仙家之名，骗取许家酬金，更有许家三房众人，偷偷命人藏在这群江湖术士之中，欲行不轨之事，二房众人实在是怕了所谓仙家之人，对仙家的憧憬也所剩无几，更何况众人将全部心血都用在许南述身上，许夫人更是精神有些不正常，对许南述的依赖达到病态的程度，正是如此，许家众人先前才会百般阻拦。
“不知真人何时离开？让我为真人践行可好？”许嗣业恭敬问道，眉目间尽是讨好之色。若让元宏真人称心如意，他以后必不至与对述儿和芷儿太差。
许南述站在一边，却无心关注父亲同元宏真人的来往进退。他忽然疑惑：有多久，没有想起自己的妹妹了呢？翻遍脑海，只有记忆深处的几个怯生生的眼神。她多高了？是胖是瘦？喜欢什么？他统统不知！枉他还是她的兄长，却对她从未关心过！
之前的事都是我的过错，从现在开始，我一定改正，对她好，关心她，爱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将最好的都捧在她的眼前。许南述暗自决定。
从心中的愧疚中走出来，许南述却希望自己不曾想通，没有听见元宏真人的话：“虽然南芷小友将随本君而去，斩却尘缘，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南芷小友在贵府受到诸多磋磨，她碍于俗世眼光，有些话说不出口，但本君却无所顾忌，本君路过南芷小友的院落，只见杂草丛生，园中仆役竟一个也不见，你许家也是诗礼簪缨之家，怎倒生了这等仆大欺主之事？本君也不解，贵府主母缘何对亲生女儿痛恨至此，竟是默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不可能！母亲最是温柔善良，怎会如此行事？”许南述闻言一惊，连忙大喊，可想到之前母亲癫狂的神色，心下却有些没底。
“述儿！住嘴！”许嗣业喝止许南述的失态，对着元宏真人恭敬道：“真人莫要动怒，我想拙荆心下纯善，想来应不至于行如此之事，恐怕是被下人所欺，自己亦不知此事，小人定当严管这些刁奴，还芷儿一个公道！”
许嗣业嘴上将一切过错推给奴婢，可心中已确定这些事情是许夫人默许的。许嗣业心下微怒：芷儿亦是我们的女儿，娘子如此行事，平白让别人笑话了去，也让芷儿与家中离心，使家宅不宁。糊涂啊！以后一定要给娘子好好解释清楚，让夫人以后不要再做这些蠢事了。
“如此甚好。”陈孤淮虽然心知许嗣业的小动作，却也不点破，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再说话，只等许南芷的到来。
许南述听了父亲的话，也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许夫人默许的，心下更是愧疚。聪慧如他怎会不知？母亲所作所为皆是因为他呀！
许夫人怀着陈孤淮时，许南述被确诊为心肺不足，许夫人一度认为是自己怀孕，未能照顾好许南述之故，后信奉道家气运之说，认定是许南芷冲撞了许南述。许南述是年六岁，每每向母亲提起妹妹，也总是被许夫人皱着眉头敷衍过去。
见陈孤淮和许南述都不说话，许嗣业也只好悻悻然闭嘴，不停地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心下暗暗期盼着许南芷的到来。
这三个人心里所想皆不相同，却不约而同的盼望着许南芷的到来。
终于，许南芷随着许繁来到厅中，打破屋中若有若无的尴尬氛围。许嗣业松了一口气将方才所议之事告诉许南芷。
许南芷吃惊极了，瞪大眼睛王者陈孤淮：我体内没有灵根，可孤淮哥哥却说要带我去修真……这身孤淮哥哥的托词？还是说……不会吧？
看出许南芷有许多话要对自己说，陈孤淮便留下屋内两个父子说些体己话，将许南芷带出去。
“孤淮哥哥，你之前说要带我一同修真，莫不是……”许南芷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心中隐约的想法说出来，是不敢，亦是不愿。
陈孤淮理会了她的意思，可见许南芷神色有些奇怪，不似常人知道后的欣喜，反倒更像一种惶恐不安，心下有些奇怪，便蹲下身来问道：“怎么？南芷妹妹不喜欢我为你求得的本源丹么？为何作如此表情？”
“孤淮哥哥……你为何对我如此好？”见陈孤淮印证了自己最不愿的结果，许南芷有些茫然：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对刚认识两天的人如此好？许南芷可不会认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主角光环，大概是陈孤淮暗地里有不为人知的计谋。若欲取之，必先予之，盖如此尔！
她不愿欠下陈孤淮的人情，也不希望卷入阴谋之中，只想借助陈孤淮的能力，摆脱许府，用自己的实力去取得应有的荣誉。
陈孤淮虽不知许南芷在想什么，但也看出她并非欣喜，顿时不解：此时不应该感激，然后欢天喜地的收下丹药吗？“为何不喜？能修真，不好吗？”
“孤淮哥哥，我不想欠你人情。我知道，本源丹一定非常贵重，而你我相识不过两天，我如何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你收回去吧……”许南芷扭过头去，不敢再看陈孤淮，她怕她经不住诱惑，答应了下来。
就在此时，陈孤淮将本源丹取出，强行喂给许南芷，那本源丹入口即化，许南芷无法，只好气鼓鼓的瞪着陈孤淮。
“好了好了，既然你已经服下本源丹，就跟我走吧。”陈孤淮直接抱走许南芷，不去管许南芷的挣扎。
房间内，父子两人也在讨论。
“也就是说，父亲你被许峙针对，这些天准备称病不出，避避风头？可是许峙那厮心眼极小，恐怕不会放过我们，退缩是没有用的，我们应该主动出击，积极联合皇上和朝中大臣，他许峙再怎么厉害，也无法站在整个朝堂的对立面上，而且，父亲，我们现在不宜同南渊剑宗作对，不如将矛头直指许峙，想办法换一个天师，我们家也就能平安了。如今夹在两派中间，实在是太危险了。”许南述心里担忧：父亲如此计划，实在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一旦失败，父亲可怎么办？
“正是如此，为父才要作这个事。如果所有人都只顾私利，不肯担当，国家怎么办？百姓怎么办？述儿，爹希望你能明白，大丈夫，为天下先，虽身死，犹未悔！佛家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正是如此。”
“如今天下太平，可我郑国百姓却还在过着苦日子，为何？你先别急着插话，让爹讲完！”许嗣业制止心急的许南述，又继续说，“武帝当年依仗仙家帮助，得以一统天下，结束战乱，自此以后有了天师以代国君问天意，大权渐渐旁落。起初，天师也有仁爱之心，仁爱为民，可近百年来，我郑国前后两位天师，都是贪慕权势富贵，不问百姓民生之辈，在他们的带头下，郑国上下都沉迷于奢靡之风，各地纷纷修建道观，盘剥百姓。”
“即便不是为父，也会有其他人去做这些事情。正好你和芷儿都要随元宏真人修仙，为父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为父想为我大郑百姓做一些事，若能成事那自是最好，若是不成，为父也无愧于心！”许嗣业说着说着，眼神开始迷离，眼前仿佛浮现了国泰民安，家家富足的景象，一时竟是痴了。
许南述见父亲如此表情，便知无法劝动父亲，也只好叹息，虽是如此，可父亲身后之人却与父亲未必齐心，他们恐怕是想利用父亲，让父亲在明面上同南渊剑宗对上，承担仙宗的怒火，自己暗地里借机收回权势，若父亲成事，恐怕也未必能惠及百姓，可若父亲不成，这仙家的怒火也只会落在父亲身上，那些权贵却不会受到波及。
思虑再三，许南述还是劝说父亲：“父亲您如此做，若胜，未必惠及百姓，若是败，恐怕仙家不会放过您和郑国百姓，您请三思啊！还是先将许峙废掉，再徐徐图之为妙。”
如许南述所料，父亲并未听进劝告，他不可思议的看了许南述一眼，仿佛在说：我许嗣业的儿子怎么会如此没有担当？
许南述知道无法阻挡父亲，只能痛苦的看着父亲走向可以预见的失败。
他只好默默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