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296、第120章

　　二庄主真的不着急回新房么？他怎么了？是因为会见到秦永芳么？还是后悔了今日的决定？
　　“说什么都可以么？就算是说些不应该说的，二庄主也不会介意么？若是二庄主的答案是‘会’，那就还是早些回房休息的好。”我对二庄主有很多疑问，若是他真的愿意与我说说话，我还是想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会是如此。
　　“当然可以，我想我还不至于没风度到不准问问题吧，就算是我中了姑娘的毒时，还不是能与姑娘好好讲话？”二庄主笑答。
　　“那就真要耽误二庄主的一些时间了。对了，今日我在吃饱之后，就出去走走，直到不久前才回来，所以就不太清楚其他人的状况了，现在秦姑娘怎样了？在做什么？”对于二庄主的问题，只有秦永芳这个人，虽然我已经听说秦永芳在陪着新娘子，但总要说些什么开头才好。
　　“她？仪式结束之后，她应该就一直在新房中陪着新娘子，或许是怕永香寂寞吧，她是个不错的姐姐。”二庄主知道我说的是哪个秦姑娘，他似乎料得到我会问他什么。
　　为什么她要一直陪着秦永香在新房中？那她会不会自欺欺人的想着，今日的新娘子是她，那样会让她心里一时好过一些；或者她会在房中将新娘弄得不见，再李代桃僵，成为名符其实的新娘；又或者她只是不想听到别人对他祝福的话，自私的希望他们的感情不会地久天长……我想着总总可能会发生的状况，而忘记与二庄主说些什么。
　　“你是觉得我放弃永芳而选择永香的行为非常怪异吧？不止是你，所有的人都很意外，为什么才见面没多久，算不上有更深的认识，我却愿意娶她。”二庄主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便自顾的说出了我的疑问。
　　“听说新娘子没有秦姑娘长得好看；新娘子懂的也没有秦姑娘的多；她还不会功夫，虽说她安静而贤惠，可并不能给你任何帮助，那么，你看上的是她的哪些优点，这才让你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而娶她？”我问二庄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与秦姑娘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的女子，将“爱情无关于一切。”这个观点套在二庄主身上，我不信。
　　“若说相貌相比，好不好看，那只能说是各花入各眼，你觉得好的，我未必能喜欢，就比如说，很多女子觉得嫁我是很好的选择，姑娘就未必会觉得；若说永芳懂得多，那也未必，那些女工活，永香做起来比永芳更顺手；而永香会不会功夫，能不能帮上我就更不重要了，我希望的是她能照顾好我娘与念恩，安静与贤惠已经完全足够，帮我的有很多人，不缺少她那么一个，若真以此为比，那么姑娘将比永芳更适合我。我这样解释之后，你会不会觉得其实永香也还不错？”二庄主笑问。
　　“一个人是否能怎样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适合或不适合。秦姑娘一直以来都与你相处，你们之间的默契一定大过于其他的人，我不知道你不选择她的理由是什么，我却觉得放弃这么一个人很可惜。讲到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后你会不会纳秦姑娘为妾？”虽然在蓝简南的言语中，听不出新娘子有什么优点，但也不代表他所说的话是不掺杂个人感情的，秦姑娘是他师妹，对于他而言，秦大姑娘自然要比一个陌生人亲。我将我的见解与蓝简南所说的转述给二庄主听，并不是我也同样觉得新娘子不好，而是我不明白，之前二庄主还要靠装病来打消秦姑娘的心思，而现在却又这么无情的给她打击，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才将事情变得非要以这样的方式走到结局。
　　“默契可以培养，我还有下半辈子的时候去与永香一起经历，所以这并不能做为我不舍得的理由。其实原本事情不至于会以这样的事情结束，我以为我还可以用其它的方法打消永芳的念头，可旁人却告诉我，永芳的年纪已经经不起等待，若是不喜欢，请我尽快放手。永芳的确是值得更好的男子珍惜，而我却不是那个人，我有过亡妻，有了女儿，最近些年，我都觉得自己是在浑浑噩噩的过着，根本没有什么上进的心思，跟着我只会误了她，那还不如放手，把她推向更好的。当我打定主意的时候，我见到了永香，我想若是她的妹妹，她或许会甘愿一些吧，于是便做下了这个决定。”二庄主低头看着地上的树叶答道。
　　“那个人应该是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吧，要不你也不会如此慎重的做决定，我想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们结义中的其中某人，或者是蓝简南，他们都一直希望你与秦姑娘能幸福，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是盟会里重要的人吧？是大庄主么？”我猜测。
　　“姑娘是个思维很敏捷的人，只是这样就能联想得到。其实姑娘说对了一半，不是大庄主，是三庄主。”二庄主对于我猜测的答案觉得有些惊诧，便抬头看了我一眼。
　　又是那个三庄主，怎么不能安分一些呢，让他那样搅下去，再过些年份之后，二庄主大概在盟会中也没那个地位了吧。“你总是这么退让，地位，感情，之后你还可以有什么退让？若是秦姑娘不接受他，他让你去死，你会么？”我有些好奇。
　　“不会，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不会再与他们有些什么牵扯了吧？再过个一、二年的时间，我就会完全退下来，做个隐居的人，这个打算我可是第一个告诉姑娘，姑娘可要替我保密。”二庄主笑道。
　　“我想到时候，我大哥一点会到府上恭贺。”这样也好，我笑道。
　　“姑娘能这么肯定？”二庄主像是得到惊喜般的追问。
　　“会。因为自从上次与你见面过后，我不止一次的听到大哥在感叹，说那个盟会让你受了委屈，你原本是一个极为洒脱的人，却为此而牵绊，就算是你在别人眼中极为真心发出的笑容，都掩不去你心中的酸涩，其实一切本该不是如此……二庄主心里是否真的是这样？”我想了想大哥曾经说过的话，再将其转述给二庄主。
　　“就算是多年不见，就算是信件往来变得极少，就算是不在身边相互扶持，云天还是最了解我的人……若是我真的做了了断，一定会携永香与念恩登门拜访。”二庄主非常高兴的说道。“不说我了，还是说说姑娘吧，姑娘有什么打算，姑娘的年纪也不轻了，就没想过要嫁人？”话题一转，就转到了我头上，只是这个问题可不怎么讨喜。
　　“随缘吧，也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若是真能心想事成，我看我早已是儿女成群了。”我没好气的答道。
　　“说的也是，那么姑娘可否告知我，姑娘所想寻的是怎样的人，我认识的人多，可以帮姑娘留意。”二庄主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我的介意。
　　“理想中的是全能的人，就拿你来做比较，比如说要年纪比二庄主轻，才学却要比二庄主高，功夫也要比二庄主高，还要比二庄主更有地位，脑子比二庄主还要灵活，做事比二庄主更利落。我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二庄主是否有想起过有符合条件的人？”好吧，你若是那么不识趣，那我就故意找些问题刁难你得了，省得等会还要找更多的话来堵他。
　　“若是姑娘所要的条件都是拿我做比较，当初我娶姑娘就好了，其实当时，我也有一瞬间想过姑娘或许是不错的人选，可是想想，你们家的长辈似乎不太喜欢与江湖人打交道，而永芳的事情又拖不得到我退下二庄主的位置，所以才就近挑了一个还算是各方面都合意的。”二庄主大笑。
　　“其实只要是我喜欢，我爹娘倒不会管我什么，我娘可不怕我会被人欺负，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这点二庄主也是知道的，是吧？二庄主虽说曾想到过我，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才一瞬间而已，真是让我失望，我还以为在二庄主所结交的女子中，我算是特别，能让二庄主惦念的。”要说假惺惺的话，谁不会说，看我还不是说得那么顺口。
　　“回想起来，若是我还有什么野心，那么娶了姑娘，对我的帮助才是最大的。说起来也不怕姑娘笑，姑娘的确是我认识中女子中比较特别的一个，正常的时候让觉得是傻乎乎的；发起狠来，胆大得让人心生畏惧；而妆扮起来，贵气得不像是能让我们江湖人所结交得起的。我想若是当时的一瞬间能稍微延长一点，结果就不是这样了吧。”二庄主心情似乎很好，还继续拿着这个话题与我扯下去。
　　“哪傻了？正常的时候可是和别的女子没什么区别的！我想若是你选择我，你要当上武林盟主，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我承认，耍起心机，我也不输于你们江湖人，只可惜你的选择不是我，现在你后悔也没用了，看来二庄主的后半辈子都要在后悔中度过了，真是不幸啊。”反正在场的只有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可以听见，怎样的话不能说！
　　二庄主刚要张嘴答话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好几个声音在叫二庄主。二庄主的笑一时间收敛了起来。
　　“我该走了，原本只是打算聊一会，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月亮已经到头顶了上，也是时间该回房了。”二庄主站起身看了看月色轻声说道。
　　“嗯，希望你能如愿，再见。”我坐在石凳上笑语，所说“如愿”指的是自此以后能让秦姑娘有所改变，好让他不再处于尴尬的境地。
　　“再见。”二庄主转身离开，而我留在原处。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原来是因为秦永芳发现天晚时，仍等不来二庄主，便出来找人，可没想到众人告诉她，二庄主早已回房，这才引得余下的人紧张的四处找人，没想到二庄主只是觉得自己酒气过重，怕惊扰到新娘，便想先在院中休息片刻时，却意外的睡着了，待众人来唤才清醒。
　　他们看不见我？我这才记得，在我所挑选的这个位置四周，树与竹非常密集，这是相对清静一些的地方，若是不出声，在外面小径上的人基本上不会看得见有人在里面，更何况现在是晚上。那么刚才二庄主出现，应该也是不想那么早的回房去面对两位秦姑娘吧，这才意外的遇到坐在那里发呆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