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295、第119章

　　当众人拥着二庄主与新娘子上到大堂的时候，我与明月姑娘被人挤退下台阶，退到角落的桃树下。群人将前厅围住，我与明月姑娘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还听得到声音，仅是这样就能让明月姑娘泪水不断。我不知道还该对她说什么才好，算是她太脆弱了，还是我太坚强了？至少我还能拿出自己的钱去帮喜欢的人筹备婚礼，若是她，那还不是要直接寻死了么……
　　“若是他已娶你，而现在是纳妾，你是否还会如此？”我问出了心中所想，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与我一样。
　　“只要他娶我，会娶我，不管是妻，或妾，我都不在意，我想与他一起走到最后，不管要经历多大的悲喜，能与他一起承受，我都愿意，但是我什么机会都没有……”明月姑娘擦了擦眼泪答道。
　　话是如此，可真是如此时，就能做得到么？喜欢到让自己受委屈时，还真的会愿意么？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初是因为喜欢得放不开，还是骑虎难下，无从选择？第一次，他纳妾的时候，我一夜无眠，明明是明正言顺的妻，却总无法将自己从插足者的身份转换过来，还让人百般怨恨，直到临终，恨仍未消；他第二次纳妾的时候，是我的生辰，那个胆小的女子，虽对我造不成任何威胁，但是我已经倦了，没有再多的心力去计算自己又失去了什么，丢失了多少……今日明明是喜气的日子，只是因为这个女子的泪水就勾起了我的一些记忆，让我的情绪一时间低落了下来。
　　“不要哭了，若是等下让人看出来就不好了，毕竟今日是他的好日子，如果真是喜欢，就不要让他为难。”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不顾她的心情，而是不想她面对之后的难堪，尽管她此时止住泪，也无法掩饰伤心的痕迹，那也总好过还是流泪的样子。
　　婚礼的仪式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话中结束。之后不知道谁说到念恩，那群人便开始寻人，喊起念恩的名字时，我才记得念恩就在我们的身边。念恩的应答声，又将视线集中到我们这个角落。
　　“念恩去找爹爹吧，这可是好日子，念恩还未在正式的场合给二娘问候呢，可不要让爹爹久等了。”我蹲了下来，拍拍念恩的头轻声说道。
　　“很多事情，念恩都还记得，最危险的时候都有姐姐护着，我还以为姐姐当初能不顾性命的救我，是因为喜欢念恩，喜欢爹爹，而爹爹也真会如同之前说过的一样，要娶姐姐呢，可没想到爹爹却娶了我都不认识的人做二娘。”念恩看着我嘟囔。
　　她在为我不平，还记得我的好么？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姐姐当然喜欢念恩，可是这与能不能成为念恩的二娘是两回事，喜欢念恩的姐姐、姑姑可多了，念恩想要几个后娘？后娘多了，你爹可养不起，弟弟妹妹多了，就没有疼念恩了，念恩可不希望会这样吧？”
　　“若是二娘对念恩不好，念恩就去找姐姐，好不好？”念恩被我的话逗笑了，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好，只要念恩愿意，随时可以去找姐姐，姐姐会把念恩当成小公主一般，锦衣玉食的养着！”我给念恩保证。
　　“水姑娘要在我的大喜日子之上，把我们家的念恩拐走么？”念恩还未离开，二庄主便来了。
　　“不是要拐，二庄主没听明白么？若是您留不住，那说不好就是我家妹妹了。”我站起身对二庄主笑答。
　　“水姑娘今日看起来与往日不同。”二庄主看着我笑道。
　　“有什么不同？”我笑问。
　　“怎么不同？这就不好说了，若是说了出来，听在别人耳中，那就会像是我在因未娶姑娘而后悔，这似乎不太适合在今日说。”二庄主靠得更近一些，低下头，压低音量答道，而后就是爽朗的大笑声。
　　“把念恩抱过去吧，再耽误下去，你的仪式完不成，开喜宴的时间也会推后，我早上还没吃过任何东西呢，你若是好心，不想折腾我，那就去忙你的吧。”我不知道别人饿了没有，我已经饿得不舒服，再让二庄主那么误时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东西吃呢。
　　二庄主听了我的话后，又是一阵笑。
　　“你再笑，别人对我们的误会就更深了，你若是不怕名声受损，我倒是无所谓。”这是什么场合，能对人乱笑么，多说几句话已经够引人注意了，更何况是没有节制的笑，我之前已经惹哭了一个女子，可不想再惹到别的女子。
　　我那么一说后，二庄主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角含笑，蹲下身，抱起念恩，转身离开。
　　所有仪式结束后，请来帮忙的人便抬出桌椅，开始摆上喜宴，就一直这么热闹着，直到天黑。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可是喜宴开始的一个时辰后，我便再也无法忍受四处飘散的酒气，而谢影寰与蓝简南，谁也不得空理我，我一个人只是吃东西也没意思，与是便早早离开，想换到一个相对比较清静的地方去坐。
　　时辰还早的时候，我并不想回房休息，我独自一人到镇上走走，没有什么目的的乱走，当感觉走到大路的尽头时，便又回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就这么打发时间，若是感觉到累时，便随意在小茶摊上坐坐，听听别桌的人闲聊。这样的举动，又让我想起了当初，记忆中，我与谢影寰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似乎也差不多，那时我也是无聊得偷听别桌的说话，可没想到那个说话的人就是我要等，却又偏偏忘记我的人……
　　直到夕阳西下，我才又回到到了林宅，此时的人已经散了大部分，还有关系较好的十数人留在酒桌上，继续饮酒闲聊。这样的时间、聚会，对于谢影寰而言算是难得，但是在我看来，却是无趣，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沿着墙边往内院走，走到院中心处便停了下来，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什么也不做，就是发呆。
　　“看来是我们怠慢了姑娘，这才使得姑娘一人独坐院中。”过了许久，有声音打断了我的发呆。
　　我抬头看到的是二庄主，看来他是想回新房了，这院中正是他回房的必经之路，“二庄主多想了，我与大家都不是熟人，所以才会如此，怪不得别人。”
　　“让姑娘感觉到无趣了吧，我都不知道该跟姑娘说什么才好了，原本只是好意想邀请姑娘来参加喜宴，沾沾喜气，可没想到会给姑娘添了那么多麻烦，最后还让姑娘不得尽兴。”二庄主笑道，并径自在我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没什么不尽兴的，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参加喜宴，虽有些隔不入客人中，可也并未有二庄主所说的那般严重。二庄主不是要回房么？今日可是好日子，可不要耽误了时辰。”那些客套说几句就好了，我可不敢耽误了他的好时间，新娘子还在新房中等着呢。
　　“无妨，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我陪姑娘坐坐吧，今日还没有人陪姑娘一起坐下，好好的说过几句话吧，我是主，姑娘是客，姑娘不必跟我客套。”二庄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