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235、第59章

　　吃晚饭的时候，大堂的其中一人见到云扬就迎了过来，客气的问道：“洛神医，今日病人服下那药后，他的病情可有好转？这样下去再过几日病人能完全康复？”
　　都没知道会不会好转，就问到什么时候能康复？真把神医当神仙了吧。云扬见此景一时失语，不知道该怎么答。
　　“神医又不是神仙，一剂药下去就能让病人有什么大反映，更谈不上说治愈。若是一切都如同公子所说的这般简单，那就没有必要再请洛神医到此，而各位也不必要对病情的好转期待到此时。”我同样是笑着答回了那人的话。那人的话问得是客气，但是不该，所以也不能怪我这般答他。
　　“姑娘！在下只是问令师病人的情况，问题自然应该由令师来回答，姑娘此举甚是不妥！还望姑娘能守些本份，既然不是神医，自然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在下的问题。”那人被我的话一堵之后，有些恼火，话也变得不客气。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孰，我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头日饭桌上，怪我对云扬没有尊卑之分的人。
　　“我自认为该我们二人之间所守的本份都守着，公子的那些话是不是有些逾越了？我能理解公子的手足之情，但也请不要忽略事实，病人今日的状况我们二人已经探讨过，她自然能知晓病人的情况，她的说法也并无什么过错，我并不觉得她不可以代我回答任何问题，或是做任何决定，若是公子非要我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我能给的答案也只是----顺其自然。”云扬的话虽客气，但是其中疏离的意味很重，语气也很冷淡。
　　“洛神医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费尽心力请人可不是为了要听那个结果，洛神医可别以为但凡是钱都好挣，你究竟是不是洛神医？或者要问，你懂不懂医人？”那人语气中已经透露出火气。
　　“听不懂洛神医的话么？那可就真是为难了，通俗的、委婉的都听不懂，我自认为那些话就算是连几岁稚童都听得懂，怎么公子会不明白？好吧，既然不懂，我就再多费心换个说法为公子解释一遍，洛神医的意思是----听天由命！至于你的那些问题，也根本不是问题，不管他是不是洛神医，都是你们求着来的，所以就算是不懂医人，你们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你们没打探清楚就请人，该拿的钱我们是要定了，而病人嘛，就是刚才的那个意思！你别想借此来对我们动怒，话说白了，若是你们早要珍惜病人的命，又何需等到今时今日才找洛神医，就在洛神医到来之前，你们中有几人是报着他还有活命机会的想法？这庄上已经买的白布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洛神医到此，就要强迫他非把人医好么？这是什么道理？我把话说白了，让你不痛快了吧？我既然敢说，也就不怕你歹意，我们这一行可是有多少人在注目，整个庄子的名誉就在你的手上，就算说得我们再倒霉一些，你怎么就知道能制得住我们？我想至少会是同归于尽吧，当然，我说的是整个庄子。这可是我最后一次解释，你们的钱好不好挣我不知道，但是不是任何回答都可以无条件给的！”我丝毫不留情面的驳回了那人的话。刚到庄上那日，庄中之人早已买好白布、白烛，并已打算用于悬梁，就是看到了云扬，这些人才把那些东西都收拾干净，我看谢影寰与蓝简南到此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凭吊和报仇！我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一直是盯着那个不客气的人看，当看到他的额上青筋突显，面目狰狞时，我就干脆把警告也奉送给他。此时同时，我原本自然下垂的手已经探入了袖囊中，我此次是有备而来，何需看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的脸色，我有把握，他在暴发的第一瞬间会被人拦住，那么我接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将会能很顺利的完成。
　　“洛神医、水姑娘请息怒，是我们不对，洛神医刚才的那句话说对了，我们正是因为太重视手足之情，才会如此情绪激动，因而说话才没有注意到分寸，水姑娘大概不知道，这位情绪过激的正是病人的结义兄弟，自小长大，感情自然非常人能比，还望水姑娘能谅解，请两位不要跟我们计较，都是我们不好。”我的话末，五伯立即叫人把那人拉远，尴尬的插话进来打圆场。
　　云扬听了五伯的话，大概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了，脸色变得好了一些，他一句话也没再对那些人说，只是转头对我笑语：“我们过去坐吧，今日的确算是受累了一天，今晚多吃一点。”
　　我撇了那人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云扬去到小桌边坐下。
　　“李兄，樊水年轻气胜，不懂事，请你不要与她计较。”突然我听到有人如此说到，我猛然转头看去，看到的是谢影寰正在为我向那人道歉，我惊讶得嘴都合不上。
　　“李兄请消气，她只是一时起了怒气，说话才会口无遮拦，那些孩子气的话还望李兄不要放在心上，她一直是心直口快，说话不经脑子的人；再退一步讲，樊水是我与影寰的朋友，自然也是整个盟会的朋友，若是有错，给她指出，让她改正就是了，今日之事还请李兄多多担待。”接下来说话的是蓝简南。
　　“你的朋友还算能让人接受。”云扬低声对我笑语。
　　“是那两个人多事，我又没说错，都胡乱道歉些什么！他们在怪我说话不好听的同时，怎么不怪那人太过逼人。我们人少就好欺负，就要妥协么？不和我计较？那怎么不让我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若说计较，我也不会怕那人，今晚他就等着好看吧！”突然有一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拿定主意后，不禁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云扬对于我的想法并不阻止，也只是笑笑将话题转向别的，像是没听到我的那些话一般。云扬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若说云扬也有这样想法，我能主动说出来再由他配合，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若是他没有那样的想法，那说明他对我想做的事也不会施力阻止，当成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由我妄为。
　　“大家听我一句劝，这位千真万确是洛神医，大家要相信他的医术；虽说水姑娘是他的弟子，但是水姑娘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她只是听人说了我的病情，不用给我诊脉，观相，就能给我开出一副药，这才过了大半日，我就感觉得到已经不再是那么难受，我相信水姑娘的医术。大家之前都听说过吧，还没有人经洛神医的诊治后，仍是送命的，接下来的日子请大家多一些耐心，不要失望！”最后说话的是五伯。五伯的话后，那些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其中大多的言论是责怪那位李公子不应得罪了洛神医之类的。
　　“你的名声会连累死人的。”听了五伯的话，我不得不叹息，早知道会惹到这么大的麻烦，当初我就不该与云扬乱来。名、利都是双刃的剑，洛神医、悲悯堂这两个名字就印证了那个结论，有因必有果，用我爹的话讲，这是报应……
　　“你何时有医人的本事？我怎么不知道？”云扬听了五伯的话后一脸惊讶。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药是我给的，但结果却有几个可能，第一，他是故意对那些人那么说，避免激化矛盾；第二、那是他的错觉，就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洛神医的弟子，而所开的药，一定不会错；第三、给他的药是对的，但这也只是凑巧。你不记得了？咱们姨婆大病过一场，她的病症与五伯的有些相似，但是却严重得多，当时舅舅让我按着他的方子去庵堂中照顾了姨婆两个月，那么这个要背下也不难吧？更何况我也不敢保证那张方子对五伯有用，我只是觉得病情有些相似，或许有用，没想到真会有用，只能说五伯的运气不错。”我压低音量对云扬笑语。
　　“樊水，谢谢你！”我的身边突然传来了蓝简南大声的道谢声，这让专注与云扬说话的我受到不小的惊吓。
　　“知道了，不必要说得那么大声我也可以听见。”我打算回头瞪上蓝简南几眼时，却看到的是他激动与感激的表情，我一时忍不住，便对他扬起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