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182、第7章

　　晚饭的气氛一直是笼罩在爹的怒火之中，爹还对我白日里的行为耿耿于怀。爹说他今生再也无脸见谢伯伯，早知道我会把事情搅成这样，就是打死我也不让我与谢影寰见面，两家的关系就让我这样毁掉！对于爹的责怪，娘并未有任何异意，只是低头吃饭。整个饭桌上没有人敢帮我讲一句好话，我亦不敢出声。
　　我刚夹了一夹肉，就听到“啪”的一声，手一抖，筷子上的肉又掉到了盘中，我抬头，见爹正瞪着我，是爹用筷子打了我的筷子。我不敢对爹有什么意见，只好收回筷子，埋头吃着白饭。
　　没过多久，有一双筷子伸到我碗里，放下一夹肉后移开。坐在我左边？是大哥！我抬起头冲大哥笑笑，大哥则是笑着摇头。
　　饭后我们家来了客人，是谢伯伯。我紧张地退到了大哥身边，抓紧了大哥的手；大哥看着我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谢兄来了正好，都怪我教女无方，才让她今日在众人面前闹了那么大的笑话，我对你实在是有愧，对贤侄有愧，我原本就打算再晚一些的时候就带上这不懂事的丫头到府上走一趟，让她去跟你解释，跟贤侄道歉，可没想到你先到了。你来了也正好，这丫头就在你面前，你想怎么罚，就请随意，这丫头就是欠管教！樊水，过来。”爹与谢伯伯说话的表情简直就是悔恨交加，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我看着爹，看看没有表情的谢伯伯，再看看大哥，他们的心思我都猜不透，所以我决定就站在大哥身边，一动也不动。爹的话太干脆，若是谢伯伯要抓我到牢中关上2天，他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我不能保证谢伯伯不会生气，毕竟与我起冲突的是他的儿子，丢的是他的面子。
　　爹等了一会，仍未见我有什么动作，便来到身边，掰开我抓着大哥的手，将我揪到了谢伯伯面前。
　　“谢伯伯好，有没有吃过饭？站了这么久也累了吧，我去给您泡茶，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讲！”我对着谢伯伯尴尬的问好，并打算借着去烧水泡茶的理由，准备逃跑。
　　“哈哈，看把这丫头吓的，我可从未见过她有这样的表情！走了那么远的路似乎是有些累了，那就去泡茶吧，不过你可不许去打水的时候就掉到井里面，不会回来！”谢伯伯突然笑出了声；而我则是傻傻的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映过来，讨好的笑笑。看样子谢伯伯是不打算追究今日之事了，我松了一口气，爹的表情也有所放松。
　　“不会、不会，我掉不进水井，我去去马上就回！”早知道谢伯伯会想到我那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我就不主动提出了，这倒好，还要去烧水、泡茶……
　　等我安排好一切，叫人把炉子与清洗好的茶具拿到大堂之时，大家正在聊天，偶尔笑得很大声，等见到我时，又全都保持了沉默，都在静静的看着我摆弄茶具，这样的气氛让我觉得非常诡异。
　　“大家在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怎么又不讲了？”我在摆好茶具后，就靠到了大哥身边等水开，顺带小声的问了大哥我离开后的情况。
　　“没什么，只是闲聊，你不要多想。”大哥小声的回答。
　　“我才不信，若只是闲聊，那为什么我来了就没人说话了？总不至于是你们刚才都将话说尽现在没话说了吧？大家是不是刚才在说我？说我什么？爹还生气么？谢伯伯生气么？”我飞快的扫过了一遍众人的脸色，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
　　“樊水，想知道什么就大声问，那么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大堂中安静下来之时，我根大哥说话的声音再小，也还是让人发觉了。
　　“我们也没说什么，水儿只是问我，等到水开还需要一段时间，不知道谢伯伯会不会介意。我则是答复她，既然谢伯伯有空来做客，那么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一点时间。不知道云天这样的回答会不会误了谢伯伯的事，若是云天理解错误了，也请谢伯伯不要介怀。”大哥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便代我回答。
　　“真是这样么？还是云天在水儿帮掩饰什么？也罢了，你们兄妹的秘密咱们就不听了，不过这样倒也体现了云天会心疼妹妹，若是谢伯伯有女儿就好了，真是可惜！”谢伯伯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大哥听了谢伯伯的感慨反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而我则是很高兴，谢伯伯所说的我深有体会，因为平日里我无法收尾的事情都是由大哥帮我收尾，我一直觉得大哥很好，能够嫁给大哥的女子很幸运，这下我的观点被认同了，看爹还有什么话好说！
　　“又不是夸水儿，水儿高兴什么？”谢伯伯突然将视线转向了大哥一旁的我。
　　“夸大哥和夸我是一样的！谢伯伯真有眼光！”我一时高兴，便答了谢伯伯。
　　“这也没过了多长时间，怎么现在就不担心你的事了？你的心情似乎恢复得不错。”谢伯伯看了我一会笑问。
　　我的笑又僵在了脸上，谢伯伯还记得那件事么？刚才说说笑笑的，他的心情不是变好了么？怎么现在还要这样问我？
　　“我又没说来找你麻烦，你怕什么？今日之事，刘大婶都跟我讲了，这也不全是你的错，也怪那影寰不好，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只顾着和别人吹嘘，让你白等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怪不得你会生气。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小子长年在外没人管，越发无法无天，给他些教训也好，少得他总不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今晚我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我已经罚了他，让他跪了祖宗，并警告他下次再犯这样的错定不会轻饶。当然如果水儿觉得不够解气，明天你与他见面的时候，大可以多打他几次，不用给他面子。我今晚来你家，就是想跟你做下明日的约定，若是你没什么意见，那明天红楼上再见吧，可要记住了不见散，也不许再记恨，可好？”谢伯伯坐椅子上站起，来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脑袋笑问。
　　我想都没想，立即点头，我可以保证不会记仇；至于不解气再打之事，我可是不敢，他可是江湖中人，一巴掌拍过来，我还有命才行啊；可是再见面？还是省了吧，我不计较，可也不能代表他不计较啊。我现在怕死谢影寰了！“明日还要再见么?虽说我一直是有空，可是谢公子说不好会有事要忙，不一定有空，还是算了吧……”
　　“你这丫头平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怎么这次就知道收敛了？你平时闯祸也多，能有他镇住也不错；他好惹事，也只有你敢收拾他，这样看来还是很相配。哈哈，就这么说好了，明日红楼见，如有失约，明晚我再来可就变成了兴师问罪，到时候你爹挡着也没用。给你套上个戏耍县太爷的罪名，把你抓到大牢你关上两天，到时候可就不能怪谢伯伯不给你留情面，听明白了么？”谢伯伯越说越高兴，直至最后，帮我定下了明日约定的日子，并很坚决的要我去赴约。
　　爹听了谢伯伯那么说，竟然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或许这样也不错！”
　　我与谢影寰真的适合么？我与大哥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