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一百七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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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怎么了，原本已经调理好的身子，在受过伤之后，又变得容易生病。若是像以前在休息正常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什么其它的可能，而现在竟然生病了。原本喉咙不舒服的小问题，可是没有节制与调理，任其发展，情况已经变得严重，白日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半夜三更便能听到我的咳嗽之声，就算是房间压制，效果也并不好，待到能停下时，人已经头脑发涨；可就算是安静，也并未能安静多久，清晨又开始咳嗽，这几日总是这样循环着。大哥为此找人给我看病、熬药，帮我算着时间让我服药，我虽知道药的作用，可我却不喜欢药味，若是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我会任其自由好转，所以我刚开始拿到熬好的药之时，会老实的吞几口，其余的则是乘着没人看着我的时候，将大半倒掉。这样做的结果是，我的嗓子干涩得更厉害，说话的声音变哑，并且发出声音都会觉得费力，若是此时让人听声辨人，那么所有人都会认定我是男子。
某日，我在静坐的时候，突然忆起那个花楼里那个喜欢吃的姑娘，她的模样我已经忘记，只是依稀记得她有着很单纯的笑容，我想若是能与她再见，我一定还能在众人之中认出她。上次我答应过她，我若是有空就去见她，可是我竟然差点忘记她，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将当时的承诺当真。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去见她一面，这才能让我安心，毕竟我曾答应过她。
于是我在隔日的早晨做好糕点后，便打算去看她，并给她带上一份糕点，有吃的她应该会高兴；其实这个举动最主要的原因是，见她已经需要花钱，我当然不能再将花在那些不必要的地方！
我去到花楼的时候，鸨母为我叫来了众多女子，给是每张脸在我眼中都是陌生。就在换了一批批人后，仍未找着我想找的人后，鸨母也开始觉得不怪异，直接问我找谁，她可以直接帮我把人叫来。
鸨母的话让我当场就愣住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忘记了告诉我她的名字，这还让我怎么找？我只是靠着一份感觉找人，这让我怎么说出口。
鸨母看出了我的尴尬，便问我那姑娘有什么特点，比如说是擅长歌或舞？诗书还是作画？甚至是猜拳喝酒？又或者闺房秘术？让我说清了这样才方便找人。
我不知道她擅长什么，我只知道她特别喜欢吃，但是这样的话说出来肯定很丢人！“她来的时间比较短，我就是在开花会的那天见到她的；她是那种还未经过调教就开始接客的女子，所以她笑起来很单纯；她说过是她娘带着她来这里，并且是她自愿在这里讨生活的一个……这样算是能特点么？”我深思了许久，才想到这些不算特点的特点。
鸨母听完我的话，脸色瞬息变化，再瞬间恢复，她有些尴尬的向我推荐了其他女子，并说我所指名要找的女子今日不方便见客。
“我只是来看看她，又不是要怎样，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怎么不知道入这楼之后，还有这么体贴的待遇？你还做不做生意！就算你楼中有天下第一美人，我也不稀罕，我今日只为她而来！为什么你会这样推脱，而不让我见人，总该不是她有什么意外了吧？难道是她在你这里丢了命么？”从鸨母掩饰过的表情中，我心里便多了丝丝的不安，但愿她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我故意把话说得严重，并大声地将话传开，我的言语让很多客人莫名的往这里看过来，有些甚至还过来看热闹。鸨母在无奈之下，只能同意我去见她。鸨母找人将我带到一间房前，便离开。
我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能鼓起勇气敲敲房门，此时的房内不见半点声响，眼前的屋子甚至让我有一种空屋的错觉；我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又连续敲了几次之后，听到了从屋里隐隐地传来哭声，是她么？她怎么了？我一着急，便伸手推门，门并未在里边顶住，只是我那么一推，门就开了，我在门外望了一眼屋中的情形，屋内物品杂乱，满地的瓷器碎片，但并未见那女子的身影，视线一转，看见了床上的被子下有明显的突起，我猜想她应该正躺在床上，她还活着就好，我顿时松了口气，走进屋子。
“见到姑娘安好我就放心了，前些日子是我一直忙着，所以没空来找你，而今日我刚好有空，便我找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可是我见到的似乎是在证明你过得不好，你病了么？怎么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就算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能什么都不顾，要不到头来受到折磨的还是自己，”我去到床边时，她的脸正朝墙面里看，可是我仍听清了她在细微的哽咽声，故而我只能叹息着给她劝导。
那个女子突然转过头，见到是我，愣了片刻，眼中的泪水便涌得更多，抽泣的声音变成了大哭的声音，她并将被子盖过了头。
这样算是什么？记得我，可是并不想见我，还是已经把我忘记了？我需要提醒她我是谁么？
“不管是姑娘累了想休息了，或是不想见到我都好，我不会为难姑娘，我还是先回去，待到姑娘心情不错之是，我再来拜访。其实我此次是来，是有给姑娘备有礼物的，我上次见姑娘的时候，发现姑娘对于糕点似乎是特别喜爱，所以今日我特意做了一些糕点来看望姑娘，现在我把糕点放在桌上，等到姑娘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就偿偿吧，口味应该还不错，如果姑娘不是要求太高，那或许就能喜欢……”这样沉默的坐着也不是办法，我坐着听她哭那算什么啊，还是找个借口走人算了，来见她已经算是赴了约，而下次我就不一定会再来见她，毕竟我不是男子，一个女子将钱花在另一个青楼女子身上这算什么……
我站起、转身打算离开时，便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难道事情变成这样之后，公子就不愿意见我了么？”她的言语中透露着重重的鼻音。
事情变成哪样之后？我回过头时，她已经从床上坐起，眼睛红肿得快睁不开、鼻头也被擦得发红、头发更是乱七八糟，她这个样子与这屋中的情形倒算相配，可若让我不违心的说一句，那么只能说，她的这个样子实在是难看！
“若是不舒服就不要起床，只有好好休息才能让身子会恢复得快！你的情形看起来不太好，怎么没过多久不见，就变成这样？是生病了？失宠了？或是鸨母为难你了？”其实我还想问她会不会是失身了，可又觉得问一个女子这样的问题太过于难以启齿，不过好象那个可能也不大，她既然是自愿到这个地方讨生活，那个后果她也应该料想得到，有过心里准备，不应该会这么伤心。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那该有多好，公子身在尘世之外，自然是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我不想欺瞒公子，那样的事，我的确是不知道怎么跟公子解释，我知道这是我选择这条路的必然结果，可是我想不透，为什么天意让我在此事发生之前遇上公子，不然我不会不甘心，不然我也不会伤心……”她从床上走下，坐到了桌子旁，尽管眼已肿得快睁不开，可是仍不断从眼中涌出泪水。
是失身了？还是因为我才会难过？我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我硬着着皮跟在她身后，去到桌边坐下，为她倒了一杯水，并打开盖子，将糕点摆放在她面前。“既然选择走了这条路，那就算是后悔也只能怨自己，可是怨自己能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怨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就别想太多，先吃些东西吧，我知道你喜欢吃糕点，所以在做糕点的时候特意给姑娘留了一份，偿偿看合不合你的意。”
“我没有埋怨，只是心里很不舒服！”她强制压制着眼泪，可是抽泣声仍是不绝。
“既然没有什么大事，那就先吃东西充饥，若是吃饱了还想哭，那也会有力气哭，不过我要提醒你，这糕点可是很干，边哭边吃很容易卡喉咙！”她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收敛，我还能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不能说才只好无奈地叹息。
“为什么公子不是安慰我，哭红了眼就不漂亮？女为悦已者容，这样劝我，或许比较有用！”那女子抹去眼泪，捂住嘴，想以此来强制自己的继续流泪的举动。
“表向的东西都是虚的，但若你真希望我那么说，那我说上一次也无妨，只要你能接受，并且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就好，只是姑娘需要么？”她那些话中，只是一句：女为悦已者容，就将我完全吓到！
“自然是不希望公子如同陌生人般跟我客套，公子想怎么说都好，因为我知道但凡从公子口中说出的话，都不是要伤害我的言语，它还能让我的心里莫名的平静下来。其实发生那件事后，我就希望公子不要守约而来，让我绝望也好过让公子见到我这般凄凉的模样；可是我又怕公子不来，怕公子忘了我，忘记我们的约定，怕那晚只是公子的逢场作戏，而我却当真……”那女子叹息着答道。
“那现在见到我算是失望还是高兴？”这么矛盾得极端的两种心情，是哪一种占了上峰呢？我有些好奇，但是我更纳闷的是，我是不是真的很合适扮男子？难道她不觉得我长得像女子么？要是她知道为了一个女子而让她多出那么多不必要的担忧，我看她要死的心都会有！看来，这个麻烦不好收场……
“说不清……”她的眼神涣散，话语后就是重重的叹息。
“说不清就不说也罢，还是先吃东西吧，饿瘦了就不好看了……”我突然想起她刚才问起的话，便以她问的方式给她安慰，但愿这样的话能让她高兴。这话题就此打住也好，若是再说下去，不知道怎么收场的就该是我……
那女子听了我的话，她突然愣住，既而发笑，并胡乱的点点头，拿起盒中的一块糕点往嘴中送去。不知道是流眼泪很花力气还是她很久没吃东西，总之我看到她吃了半盒糕点，看来她也觉得我做的糕点还不错。
其实像我这样的病，在生病期间，是不宜多说话的，可眼见这女子的不高兴，我只好多说几句，帮她转移注意力，不要老是念着失身的问题；这一切引来的后果是，因为喉咙的干涩，又引发了我一连串的咳嗽，待我实在熬不住的时候，便与她辞行。
她恋恋不舍的将我送到门边，她知道她的模样并不适宜出门，便停在门口处给她交待，让她多服药，多休息之类。
从她的言行中可以看出，她对我并不是虚情假意，而我怎么可能承受得起她的这份情？最后我终是不忍心，说出了心中所希望的话：“我帮你赎身吧，以后回家好好过日子，这风尘中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年轻……”
我的话末，她原本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那么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公子随意收留我在身边么？”
“对不起，我不能……”我沉寂了许久，说出了实话，若是让大哥知道我不但偷跑出来，并且还从红楼中赎回一个姑娘，那我一定会被关上一辈子，再不见天日；再则若是让她知道我是女子，她肯定会恨我！
“多谢公子还愿意跟我讲实话，这样也好，能让我死心，也能让我给公子一个肯定的答案。既然我的问题公子不能做到，那就让我自此沉沦吧。就算是公子给我赎了身，让我回家，可又能怎样，失去了清白的女子还怎么可能嫁得出去？就算在最初之时能瞒住，让我嫁出去，可当那结果被人发现后也会极为悲惨；那么我还不如在这等着，或许有一日，能被哪位官人或是富人收做妾室，只有那样的人，那样的身份才不会介意我们这些人的出身，配得起我们这些人的出身；再说我的钱还没有挣够，没有钱怎么能让我弟弟上最好的学堂，跟着最好的夫子，所以我回去以后，也还是会被我娘带来这里，我娘在很灵验的寺庙为我弟弟求过签，说弟弟是宝贵相，有官命，若能好好培养，将来定能光宗耀祖……请公子不要为我做不必要的担心，这样的日子过着就会习惯，你若不能带我走，就不要再为我的将来打算，我相信就算是在这里，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她对我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可是话音里悲凉的情绪甚重。
我叹息着，不知道要怎么应答她才好，最后还是安慰她放宽心，多多休息，一切都会变好的，她是好姑娘，会有更好的男子去珍惜她……
咳嗽声与那些久说不断的无聊废话还是给我惹来了麻烦，当我感觉到有人注视着我之时，我一转头，看到的就是大哥。大哥今日又与一群人来红楼谈事了，而我也太不走运了吧，我才刚与大哥合解没多久，就又捅到这样的麻烦……
我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敢来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总是做些没有分寸的事！你刚才与她在房间里做什么？”大哥怒气冲冲地来到我面前，看到了站在房内狼狈的女子，便沉下脸。
大哥的问题我始终无法回答；而那个女子帮我所做的所有解释却让大哥越来越生气，最后大哥在瞪了那女子许久之后，把我直接拉走。
这次我又该给大哥怎样的解释？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哥不再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