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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一百六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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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是很奇怪。平日我无事可做之时都只是想睡觉,也确实是去睡觉,而这一刻明明已经很累了,可却又是一点都不想睡。是不是人本身就有一种预感,知道自己以后会怎样,才无法安得下心,无心睡眠?我现在才明白,在以前为什么我娘总是让我少睡一些,总将事情安排满我的每天。那时我总跟我娘讲,她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有不小的成是因为她的天赋好、时运好,却总没有认真的听过她带有强迫性之外的话,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让我珍惜年少的时光,怕是她终料到我有这般的结果了吧,可我偏不听,依旧我行我素的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总以为到以后,我还有许多的时间,所以可以够我荒废年轻的几年,等我玩够了就收心,好好做事,可是天又偏偏容不下我这般……”我一边叹气一边忆起那些旧事,嘴边泛起一抹苦笑。我要是听娘的话多学一点东西,又何至于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
“那些日子谁都经历过,少年不知愁,只是过了那一段时间,总是还余下后悔的。当若是当年我听上一句劝,又怎么落到今日这般。这人就是不能后悔,悔了就伤心,伤身还可以治愈,这心若是伤了,必死无疑……”黑衣人不停的往火堆里投进树枝,话说得很轻很淡,只是蹙起的眉头泄漏了他的情绪。
“伤心?那也可以治愈,只不过那是需要时间长短的问题,我想通了,所以我愿意试,只是才刚做下这个决定,就与你遇见了,看来我的心伤治愈的方法就是让我没有意识,不管过程是因为什么,结果你已经帮我决定。真的很可惜,快到我妹妹的生日了,往年她的生日都是由我筹备。妹妹在想让我出钱出力的时候,总是姐姐、姐姐的叫得很甜,她总觉得我的闲钱最多,不能不找一些事情让我做,就算是我在江家,到了那日,我也会赶回去,我们全家人聚在一起为她庆生。可今年怕是要错过了,不,怕是往后的每一年都要错过了。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尽是想到些伤感的呢?”说到最后我忍不住痴痴的笑了。在害怕的时候还要想些伤感的事情,是因为我已经绝望了么?虽然我一直期待有奇迹出现,可是心里却早已认定了那个结局……
“你也不必把事情看得那么悲观,你的命并不是在我的买卖之中,所以只要你讲出江大人的去向,我便不会为难你。”黑衣人深思了片刻,便笑着答复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那么明朗,眼神那么柔和。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无意识的也跟着他笑了起来,忘记了我此时的处境,忘了那内心深处的黯淡,只是很单纯的笑着。
“其实你也只是个孩子……”黑衣人看着我,莫名的说了那么一句。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还小,所以总是做些随心的事情,并以此做为逃避责任的理由,可是到最后发现自己错了,若是小孩子就不会有人与我计较,若真是年幼,就不用耍心思,忙算计。”我对他坦然一笑。
“你不觉得在此时你有让我放松戒备的必要?”黑衣人听罢我的话,便低低的笑出声,像是听了笑话一般。
“你放松戒备我也逃不了,我不识路,这么晚,我根本看不到路,这山里有什么野兽我也不知道,跟着你或许还有个全尸;离开你,我不是会摔下山,就是成为野兽的食物,那我又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去选择一个不体面的死法?”我没好气的答他的话,这时候我敢跑,那我的下场肯定会更惨,让我跑?这不是和我说笑么。
“嗯,这倒是,江夫人想得甚远!”黑衣人认可的点头笑道。
“我知道不管找没找着江尚宣,你都不会放过我,我也不奢望你会对我手下留情,但望你能给我留个全尸,让我下辈子投个好胎,这样可以么?”我收起了笑,轻轻的问。或许有一刻他是真心想放了我,可是到最后一刻,他终会记起他的兄弟是怎么死在我的手上,若放了我,他也无法给自己一个交待。再则,我是不可能说出江尚宣在哪的,那么等着我的就只能是死。在离开江尚宣之前,我已经想到了现在的情形,所以我才服下不少的药,为的就是在有发生意外之时,我也可以支撑少许时间。我想过,倘若是我自裁,而他又不注意检查时,我便还有生还的机会;如若不然,一但让他想起他兄弟,由他下手,那他肯定会狠心大发,就算是我不死也会被他砍成块,还不如我此刻找机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乘着他心情尚可的时候向他要一个许诺。
他没有答我话,只是笑着看我,片刻我看到他点头,我想这便是同意的意思,这样我也便多了些安心。我迎头看天,心里不禁哀叹:大哥,你现在在找我的路上么?我能撑得到你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