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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垂杨紫陌洛城东 ...

  •   洛城,昶国的都城,是一个春风杨柳岸的古城,走在街市上,仿若走进了清明上河图般。
      最近,洛城街头巷尾议论最多的,莫过于骆府千金的故事。有茶馆说书的更将此事添油加醋、改名换姓地铺陈开来。
      我一身男子打扮,刻意描粗的眉,下巴点了颗伟人痣,走在街上,无人注意。
      “小,哦,公子,咱们快点回去吧。”我身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装扮的孩子怯怯地说道。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本公子还没玩够呢。”我一扬手打开折扇,这是楚家先祖,楚留香的招牌动作,
      边说,我边走进一家装潢不错的茶馆,上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说书台上的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开工。
      要说今年洛城第一奇,便是天山灵隐大仙亲临洛城,第一怪,便是骆府千金睡醒过来。
      话说绥远候骆遐龄将军年过四十才得此女,生下来,可说貌比天仙,却在四岁那年被贼人所劫,待救回,却只余呼吸,八年来,访遍四国名医,毫无作用。听那府中人所讲,八年来,那骆家小姐像花儿一样,每天喝宫中御医配制的花露参汁,一天大似一天,看相貌与常人没有送别,却不知,那小姐只是睡着,一睡就是八年,直到半年前。
      半年前,那骆府千金突然睁开眼。
      我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不到,自己竟成了说书人的主人公了。
      “公子,咱们回去吧,这些说书人也太无礼了,回去小谨必要告诉候爷,让候爷好好治治他们。”女扮男装的小语嘟嚷着。
      “这有什么呢,他说的可不就是事实吗,何况人家并没有伤害咱们什么,言语中,还是好心的。”我说道。脑子里也回想到半年前苏醒的一幕。
      那场车祸,只觉得必死无疑,却不料一阵头昏脑胀后,竟能睁开眼。
      许是在黑暗中过了很久,眼皮有些不听使唤还是对光不太适应,眨了许久,终于睁了开来。
      身子很重,动不了,便翻转眼球,看着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的地方。
      满目都是淡粉色的绡纱,唯美朦胧,原来自己是来到了天堂,还是睡在天使的床上。当时自己是这么想的。
      费尽地侧过脑袋,入眼的是清一色的梨花木古典家俱,心下嘀咕起来,不是进天堂了,难道是到天庭做仙女了吗。
      果真,一个十七八岁的古人装扮的黄衣女子端着木盘走了进来,盘上放着一个轻薄的瓷碗,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正庆幸自己没下地狱,要化羽成仙,忍不住咧嘴大笑时。
      “咣咣”瓷碗碎在地上,我奇怪地盯着那黄衣女子,只见她好像见到鬼一样,满脸惊异,过后大喜,口中喊道:”老爷,夫人,老爷,夫人。”
      我郁闷得不行,应该是自己奇怪吧,呆会可得问清楚,这是不是神话中的天庭,做主的是不是玉皇大帝。呵呵,我傻笑着,真好玩,原来死后真的可以成神仙,看来上辈子自己献血,捐希望工程,力所能及地帮朋友们弄签名是值得的,终是上了天堂。
      可一想涂歌,不禁黯然下来,自己将他的头护在胸前,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如果换作他死掉,可能没自己这么好命,他的性格不太好,不喜和人打交道,出道二年,经济人也没帮他捐过什么款,绯闻倒是接连不断。
      好吧,只要他没事,就好了,不是说爱一个人,只要他幸福就够了吗?
      正想着,床边已围满了人,一双双瞪大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莫不是自己车祸来的,所以死相可能有点吓人。
      我笑了笑,开口道:”呵呵,我是出车祸死的,有点吓人吧,我叫我,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说完,想伸出手,不料,手像灌满铅一般,用尽全力,只微微在床上挪了挪。
      一个年纪约摸三十出头的女子已是满脸泪花,颤抖着将自己扶起来,抱进怀中”璃儿,我的璃儿。”我感觉到肩上的湿意。
      微微仰头,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袍男子也眼含泪花,身旁是年纪各异的纱衣女子。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情形有点不对啊,难不成自己穿了。
      涂歌曾接到过一个言情小天后水冰的一个剧本,就是有关穿越的故事。那时无神论的自己还好一顿感叹,现在谁都不好混了,写小说的也不得不另辟奚径。涂歌接了那个剧本,男一号,认识了女配霍依依。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谁都冷冰冰的涂歌对霍依依竟一见钟情,简直可以说如珠似宝,按说圈子里比霍依依出色的不知有多少,可涂歌就认定了。
      我苦笑着,死党都说自己是上辈子欠了涂歌的,所以才那么死心蹋地地喜欢他,简直都失去了自我了。如今好了,不管现在是死了也好,穿了也罢,应该可以摆脱他了,摆脱那个自己深爱着的心中却装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候爷,李太医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叫道。
      我看着纱衣女子们让出一条道,那很有气质的四十岁锦袍男子将抱着自己的美丽妇人搂进怀中,小声地,有些颤抖地说着:”云儿,莫急,先让太医瞧瞧。”
      美妇依依不舍地将自己放平在床上,起身倚在那男子怀中,手帕优雅地拭着眼角。
      “李太医,小女方才睁开了眼,还说了些话,只是没听清是什么。”锦衣男子言语中带着期许与兴奋。
      那太医走近床边,先是用手搭在我的左手手腕上,神情严肃,众人皆屏住呼吸。我奇怪地转着眼球打量着。
      “候爷,夫人,脉相沉稳有力,与常人无异,小人斗胆,需看看骆小姐的五官四肢是否有佯。”
      “李太医请。”
      那太医听罢,举起手在我的脸上左翻翻右捏捏,然后是四肢。很痒,可是我却动不了,也笑不出来,全身上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僵直僵直的。
      “小人恭喜候爷,夫人,小姐稍加调养休息,十数天便可痊愈。这可真是奇迹,奇迹啊。”那白胡子太医一脸喜色。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屋子人发自内心的欣喜与幸福,还有看向自己时眼神流露出的关爱和呵护。看来自己一不小心掉进了蜜缸之中了。
      醒来后的10多天里,候爷和夫人也就是自己这世的父母亲,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守在自己身边。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还要重新蹒跚学步,牙牙学语。
      原来自己现在身体的主人四岁时被仇家所伤,像植物人一样在床上一躺就是八年,虽然也正常发育生长着,可从未动过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的。
      我像二岁的孩子一样,扶着墙壁桌椅,慢慢地走了七八天才恢复正常,至于说话,我可是很费了一番心思,这昶国话有些像苏南那一块的方言,也就是所谓的吴侬软语,语调轻细缠绵。好在我对语言还是有些天赋的,也就十天半个月,那语言的精髓已领悟得七七八八了。
      那绥远候府里的人简直把自己当作天仙加天才了。
      也难怪,我第一次坐在铜镜前,也生生得吓了一大跳。
      看着镜中这张脸,微施粉泽,螓首蛾眉,柳眉如烟.眸含秋水寥若晨星绛唇映日风鬟雾鬓,顾盼间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自己都不禁看醉了。
      这才是十二岁的小丫头,再长个几年,岂不倾城倾国了。
      我细细地打量着这脸,竟有些眼熟,闭眼回想,才发现,这脸与那霍依依有七分相似。只是霍依依气质与自己相去甚远,并非是自己情敌的关系,客观来说,霍依依就长相而言,的确出众,她拍的平面很漂亮,可是一举首,一说话,我都觉得遗憾,绣花枕头,我心中不由得想到这四个字,可涂歌偏偏深爱她,不论周围的人如何看。
      我有些郁闷了,本来以为可以重新活回自己的,摆脱上辈子的阴影,不料长着一张和她相似的脸。好在怎么看,都比她漂亮顺眼。

      顶着这么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再加上是骆候爷的老来女,还是奇迹苏醒的睡美人,不用想,也猜得到我活得有多滋润。
      “让幸福来得更猛烈些吧。”我趴在听雨轩的贵妃椅上,突然,大吼一声,眼前是窗外满池初出的白莲,小谨在身后轻轻打着羽扇。
      小谨愣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见怪不怪了,从小姐醒来后到现在快半年了,小姐不论说话做事总会出人意表,见怪不怪,奇怪自败。只见小姐说完一句自己听不明白的话,就一招鲤鱼翻身,赤着脚落在地上。
      小谨不明白,从前躺在床上,柔弱地让人心疼的女孩,醒来后竟如此,嗯,怎么讲,这般好动,倒不像女孩的样子了。
      小姐爱赤着脚走来走去,所以老爷让人在听雨轩里里外外铺满了西昌进贡的羊毛毯子,听说一小块毯子就可以换一大块田地了。夫人更是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搬进听雨阁,丫环里里外外加上自己就有十个,专门伺候小姐一个人。
      只见小姐在毛毯上来回走了一会儿,突然顿住,右手打了一响指,口中兴奋地说道:”有了。”
      小谨看着那美丽的眼睛闪出的狡黠的精光,便知道又没好事了。

      “小谨,你在府里人缘可不太好。”我提了提过长的衣袖,衣袖上里侧还打了二个补丁,绥候府的家丁待遇不比一般人家,吃穿都是不错的,这衣服明显搁了有久,打算处理的,”怎么弄了这么两件衣服。”
      小谨黑线,要知道,大小姐一时兴起,让自己偷偷弄二件小厮的衣服,还得一柱香搞定,不能被别人发现。能弄到两件就很不错了。
      我看了看脸红的丫头,笑开来,”别难过,我说着玩的,挺好的,这样我们就更不引人注意了。你看我这颗痣点得好不好,很有感觉吧。”我指了指左下颔上一颗芝麻大的黑点问道
      小谨更无语了。
      真是没见过,有哪家的小姐,会把自己往毁里弄,穿破破烂烂的小厮的衣服也就罢了,用炭把眉毛描粗也就罢了,还在下巴上点上那么一大颗痣。还说什么”伟人痣”说着,还想用炭往自己脸上点,小谨自是不肯。
      二人就这般装扮,从后院狗洞溜出了绥远候府。
      这不是我第一次出府,往常只要自己要求,爹和娘都很乐意带自己出府的,和娘出去就坐很华丽的轿子,和爹出去,就坐那匹汗血宝马,各有各的滋味,只是,还是有些不爽,他们都将自己当作易碎的瓷娃娃,小心得不得了,自己又不得不装成乖乖女儿的模样。况且,娘每次出府都喜欢把自己整得很漂亮,太漂亮了,又怕惹麻烦,只能安安静静坐在轿子里,或到人少的城郊别苑走走,别提多没劲儿了。

      不像现在。
      我大摇大摆走在洛城街头,刚刚从茶馆喝完茶出来。茶馆说书人还在说自己的事,大多瞎掰,小谨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好像说得是她一样。
      “小姐,咱们逛了这么久,还是回府吧,如果老爷夫人找不到小姐,会急死的。”小谨又念念了。
      “小姐,谁是你家小姐了,说了叫公子或者我。”我瞪眼道。
      小谨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公子。可是,现在真的要回去了,我们出来一个时辰了。”
      “怕什么,爹爹和娘不是去相府了吗,相府怎么着也得留饭,只要在天黑前回去不就好了,再说不是有石榴吗。”我信心满满的说。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爹爹和娘难得不在府里,如果在府里,一个时辰不来听雨阁转上一趟他们就浑身不舒服。
      正说着,我忽然被前面黑压压的人群吸引过去。
      典型的从众心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最里面,原来,是个瞎眼的爷爷在给人算命。
      老爷爷虽是瞎眼,可浑身透着迫人的气势,让人不得不敬畏,只见他聚精会神地摸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手,细细地一点点顺着那人的掌纹和手骨摸去,一会儿,用桌上的绢布拭了拭手,然后凑近那男子的耳旁,小声地说了几句,那中年男子脸色变了几变。然后从钱袋中取出一块银锭,脸上亦喜亦忧。
      男子走后,老爷爷身前的凳子上坐过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衣着华贵,可样子甚是讨厌,一看就是纨绔子弟,泛青的印堂,高凸的颧骨,摆在桌面上的手青筋毕露,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老头,听说你相术甚是了得,帮本公子看看今年秋试,本公子能否一举得中。”边说,边将手中的银锭重重地咂在桌上。
      老爷爷皱了皱眉,显是不悦。他指了指桌前挂着白布,并不说话。
      我这才看见,那白布上写着:”一日三相”。
      “什么一日三相,你不就是要钱吗?”说着,又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
      我最看不惯这种人渣了,鄙视了几眼。
      老爷爷起身,收着身侧的包袱,那男子却不肯善罢干休,一抬手,人群中走出二个壮汉,一左一右将老爷爷架了起来。”今日你是相也得相,不相也得相。”
      我深呼一口气,开口说道:”这位兄台,这位老先生一看便非凡人,他这一日三相的规矩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又何必强人所难,明日早些不就成了,你这样强出手,即便老先生迫于无奈给你相手,可结果如何,就只要他知道了。”
      那男子斜眼看着我,上下打量一番,吐了口痰,”哪来的穷小子,敢管朱爷爷我的事。”
      猪爷爷,我一听忍不住笑出声。
      那男子脸一沉,挥手便要打来,小谨已稳稳地将那男子的手夹住,我满意地笑了笑,快步向前,一脚踢向老者左旁的壮汉,壮汉闪躲时,我迅速拉过老者,冲出人群,边跑边喊:”酉时狗洞见。”
      小谨的身手我并不担心,要知道小谨虽说只有十四岁,可是十个丫头里武功最高的,连爹爹都惋惜说是男儿就好了,我却不以为意,女子又怎样,虽说不能像花木兰一样,可做个江湖侠女倚剑天下也是很惬意的事。
      我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所以这半年好好练了练功夫,可是毕竟不是童子功,只有半吊子,不过学了爹娘几个招牌招式,外行看去,还是能唬上一唬的。
      我拉着老者跑了许久,直到走进旮旯小巷,才放开那人的手,撑着墙喘着粗气。心下道,回去,无论如何得央求娘将那”漫步云端”学到手。
      平稳了呼吸,我转过头看着老者,笑说:”老爷爷,不用担心了,现在安全了,那些人追不上的。”
      那老者的脸色阴沉,我心下狐疑,正想道别离开,不料那老者一把将自己的手拉住,手劲大得竟不似七旬老者。
      “老爷爷。”我强忍怒气,怎么说自己也救了他不是,怎么他脸色这个样子,看在他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忍了。
      那老者静静地摸着自己手,并不言语。不知过了多久,那阴沉的脸已变成惊恐,老者哆嗦着放开我的手,神情有些癫狂,蹒跚着转身,口中喃道:”明明是死脉,怎么是活的呢,明明是破国之命,却为何又有合天之气。天啊,天啊。”
      我满脸同情,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万恶的迷信,连宣扬迷信的人都不正常了。
      待同情完那老者,我才意识到,最应该被同情的是自己。在四通八达的小巷里走了几个来回,不得不遗憾地告诉自己,即使穿越,你仍旧是个路痴。钱袋也因为小谨的不信任,所以并不在自己身上,打的回去是不可能了。
      边走,边陪着笑脸一路问着:”劳驾,绥远候府怎么走啊,劳驾,绥远候府怎么走啊。”
      待回到狗洞,天已黑尽了。想着小谨肯定回到听雨阁了,我利落地爬过狗洞,抬头时,却见三个粗粗的火把就在眼前。
      火光中,爹爹铁青的脸,还有娘娇弱心疼的样子。
      我暗道不妙,被逮了个正着。
      小语伺候着换回了衣裳,再将妆洗去。我飞快地想着对策,小谨不是自首就是被逮住了,石榴不知有没露馅,自己应该不会受重罚,可她们俩?要怎样才能让她们躲过去呢,如果她们这次受重罚的话,那么听雨轩里那十个小丫头,还有谁敢给自已打掩护。
      低着头,扶着小语走进花厅,爹爹和娘坐在自己DIY的沙发上。
      “啪”地跪在毛毯上。还好地上有毛毯,我庆幸道。紧接着是三个响头
      “爹爹,娘亲,璃儿知道今儿个让二老担心了,璃儿保证下不为例。”
      “你这孩子,想出府玩,和爹娘一块儿出去不就好了,怎么一个人不出去了呢。莫不是想让爹娘担心死。”娘赶忙将自己扶了起来,心疼地说。
      我偷偷地看了看爹和娘的神情。娘这边是没啥事了,爹那儿得加把火。
      “孩儿知道错了,可是孩儿躺了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看看洛城是个什么模样,万一哪天又睡下去醒不过来,那”
      还没说完,嘴就被娘捂住了,那手还微微有些颤抖。
      “你这孩子,怎么净说些胡话。你要出去,和爹或娘说一句便好,爹娘岂会不许。”爹爹开口说道,心显是软了。
      我心下有些羞愧,可是为了让小谨他们免于责罚,只能让爹和娘心疼一下了。
      “今天确是璃儿不对,璃儿打扮成小厮模样,又带了小谨,心想只要自己不惹事,应该无碍的。爹爹也知道小谨的武功,寻常人是打不过的。不想路上看到有人仗势欺人,璃儿想虎父无犬女,如果是爹爹看到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就出手相助。救出老爷爷后璃儿迷路了,所以这么晚才回家。璃儿再也不敢了。爹爹,这事和小谨无关的,都是璃儿的主意,她是被逼着跟出去的。”我坐在骆遐龄身旁,软声央求道,那楚楚可怜的声音,让人不由心软。

      听雨轩里,我有些得意地看着完好无损的小谨和石榴被李管家从思过阁带回来。唉,真是太好混了,才说了几句话就大事化无。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自己今日的出格之举,让自己的人生慢慢改写。
      落云轩内,骆遐龄将凌云抱在怀中,小声安慰。
      “师兄,难道璃儿一定要进宫吗?”
      “这都是天意,璃儿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大选前醒过来。今天你也听出王崇礼的意思。”
      “可咱们璃儿十四岁还不到,而且醒来不过半年,不懂世事,进宫不是送死吗?”娘儿们皱眉说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可是,如今整个洛城都知道骆家女儿醒来的事,进宫怕是逃不了,不进宫,璃儿的命数,谁敢娶回家,那可是都是谋逆大罪。现在只有好好管教璃儿,希望能让她多通世事。”骆遐龄沉声道,心下也同刀割般。
      “不行,女儿家一进宫,有几个有好结果的。”凌云一改往日的柔弱,眼神异常坚定,”女儿好不容易活过来,我绝不会眼睁睁看她入宫,不是被人算计,就是费尽心思算计别人,最后是人是鬼都不知道。那命数所言,已经过去十年了,估计没几个会记得,我们只要在采选前帮璃定下亲,再求太后与皇上下旨,即便以后有人记起,也不敢多言了。”
      骆遐龄深思了一会儿,终是点头”如果能如你所愿那是再好不过,不过,今后再不能让璃儿任性而为了,不管以后是否入宫,该知晓的礼仪还是得学,琴棋书画也得有一点,不然吃亏还是璃儿。明儿起,咱们请几个教习好好补上吧。”

      我有多郁闷啊。人人都道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我就是这么命苦,如果刚穿那会儿被逼着学这学那儿,当个古时的大家闺秀,我也就认了,可现在。在我随心所欲大半年后,突然被关在听雨轩,一天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学这学那,我死的心都有了。
      从前爹和娘恨不得住进听雨轩,可现在几天不见一面,许是怕我撒娇哭闹。只是给那十个丫头下了死令,还有请来的五个教习,轮番对了进行监视与教育。我觉得自己简直回到高三冲刺阶段。
      其实除了所谓的三从四德、女训,女戒这类明显与我思想背道而驰的理论课外,类似琴棋书画的课,我还是很喜欢的,可是,被逼着学,心下就是不由得排斥
      终于,在自己绝食二餐后,获得了与娘对话的机会。
      十个丫头,五个女教习密密麻麻站了二排,我和娘面对面坐着。
      娘显然被爹教化了,一本正经,可言语中满是温柔与关心。
      “从午时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吗?”娘看向小谨。
      小谨走向前,恭敬地回道:”是的,夫人。”
      “不饿吗,这可是你最爱吃的水晶虾球。”娘夹起一块递到我嘴边,我很有气势地扭过头。
      娘叹了口气:”娘知道,这些日子璃儿是辛苦了,可是哪家的小姐都得学这些的,你爹已经说了,不管怎样,你都得学,还说,如果你饿一餐,那十个丫头也不许吃饭再打十大板。”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真是太霸权了,这样株连,我还怎么起义罢工啊。可爹爹显是硬下心肠了。
      “这样说,娘是做不了主了,我要找爹爹谈,要我学可以,可是璃儿有几个条件,只要爹爹答应,璃儿一定高高兴兴地学。”
      “果真。”爹应声进来。
      看来,他还是不放心娘,怕她心软答应自己什么非分的要求。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你说说看。”爹爹坐在娘身边,表情严肃。
      “第一,每天上课不能超过五个时辰,每上五日,休息二日。”
      “时间太短,能学到什么呢。”爹开口道
      “时间长,人一累,其实也学不进什么的,而且女儿保证会用心学,爹爹可每日一查,如果女儿没有完成任务,爹爹可以不让女儿休息的。”
      “好,没问题。”
      “第二,在休息的时间里,只要女儿想出府,都得让女儿出去。”
      “得让小谨和骆驰跟着。”
      “好。最后一个条件,爹或娘你们随便谁,教女儿漫步云端。”
      爹和娘都沉思起来,难不成,他们不原意。
      “这个自然不成问题,这漫步云端本就是爹和娘所创,不传给你传给谁,再过些日子,待璃儿的身子好全,娘会教你的。”娘说时,含情脉脉地与爹对视。
      待娘说完,我顿时放松下来,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忙狼吞虎咽起来。爹和娘笑着看着自己,不时将菜夹在碟中。
      爹和娘每日都会来听雨轩检查功课,庆幸前世的父母推崇素质教育,所以小学就过了钢琴十级,国画,书法也玩过几年。所以书画二项,教习每日所教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下来,至于古筝,虽是初学,可音乐相通,乐理自不必讲,技法按着教习所讲,认真地练下来,结合学钢琴的经验,也是事半功倍。
      在众丫头和教习的赞叹声中,在爹和娘欣慰自豪的眼神中,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骆府上上下下简直把我当作天才,要知道,按他们的理解,我可是四岁的智力,却不想自己竟比寻常十三岁的官家小姐更优秀。
      我的优良表现让娘惊叹不已,漫步云端也提早教给了我。
      漫步云端是爹为娘所创的,是类似金庸大侠作品中的凌波微步一样的轻功。虽对我来说是用作逃命之用,可姿势优雅婀娜,却比一般的舞蹈美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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