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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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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又笙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肩膀腰部和腿也因为不正确的睡眠姿势而酸胀麻木。
她抬起迷蒙的双眼,浓密的夜色透过狭小的窗户透进她的眼内。
她喃喃道:“多久没擦了……好脏的车窗,不是……车窗?”
她怎么在车上?记得自己喝了柠檬水,然后……
周又笙僵硬地起身,其中因为抻到腰腿发出几声惨叫。
环顾一圈,只见车内空无一人。
车内很安静,发动机也被关停了。靠近她所坐位置的后排车窗残留了一指缝隙,让内外空气可以流通,打破车内空间的凝滞感。
不对劲!
周又笙猛得推开门——幸亏门没有被锁死——想匆匆逃离这个闷塞的空间,然而,却差点掉入另一个深渊。
字面意思上的,深渊。
碎石掉入不见底的黑暗无声无息,周又笙的惊叫声在这不可琢磨的黑暗深渊前硬生生吞了回去。
只见车的一半部分悬空在悬崖之上,剩下的部分卡在悬崖上,但卡的并不严实的样子,随着车辆内部重量的变化车辆会随时下坠。
过于临近死亡的危机让周又笙的心脏距离的跳动,震荡的血管让她眼睛被压迫的有些疼痛。可是现在的情景不容她慌张失措。
她以前所未有的冷静重新松开握着车门的手,将重心重新压回车内后座。
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声拨动打火机的声音。火光亮起,照亮一小片苍老的褶皱的皮肤。
一根香烟被点燃,劣质的烟油气味顺着风飘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在保持重心的情况下,扭头去看,只见那点危险的光源正逐渐接近。
“你是谁?”周又笙没忍住,先开口发问。
咳嗽声先于回答声响起,那黏稠的困难的干涩的咳嗽声让听者可以轻易判断出他的年龄。
对面应该是一位至少年过半百的男性。
烟头的火花猛然亮了一瞬间,对方猛吸了一口,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烟头抛在地上,自己慢慢的走出阴影,站到了周又笙面前。
“你、你的脸……”她看清了对方的脸,控制不住露出愕然的表情。
那是一张既年轻又苍老的脸。
他的大部分皮肤紧绷,富有年轻人应该有的鲜活生命力,一只眼睛黑白分明,另一只却浑浊失去了光泽,被垂下的眼皮遮挡了一半的瞳光。同时,在同一侧的脸上,苍老的皮肤就像是被雨水雕琢、被铁铲剥裂但仍然没有成功拔除的牛皮癣,钻进他健康皮肤的之中。那道道皱纹仿佛自己具有生命力,蠕动着,仿佛想要更进一步扩张自己的领地。
“啊,不好意思,让您看到了。”他很礼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遮阳帽扣在头上,阴影遮蔽了双眼。
那顶遮阳帽很眼熟。
“很抱歉,因为抽烟没办法戴口罩,我只能暂时这样跟您对话。”奇怪的男人在距离她大约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你……”周又笙盯着他皱巴巴的帽子,终于想起来了,“你是楼下卖柠檬水的!”
“是我,”奇怪的男人咳嗽两声,很有礼貌,“平日里承蒙您照顾生意。”
他的礼貌在这个时候显现的尤为不合时宜。
周又笙警惕地盯着他,防止他靠近。同时又提防着车猛然滑落。
因为对方态度十分礼貌克制,于是,对现场情况还未可知的情况下,她选择用跟对方一样的态度对话。
“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吗?”她克制着嗓音之中的颤抖,问道。
“是的,很抱歉。”奇怪的男人十分真诚的致歉,行为毫无悔改,“我只是想请您听我说一个,故事。”
周又笙:“……”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啊不……悬崖上边,听……
周又笙没有拒绝的权利:“你请讲。”
奇怪的男人满意地笑了。
……
曾经有一个深居半山崖之中的村落,因为出入只能依靠藤蔓攀爬悬崖,自先人定居此处以来一直鲜有人至。山中居民也几乎不外出,一代代平静地过着与世隔绝的清贫生活。
直到有一位旅人路过,替他们发现了山中的宝藏——矿石之后,他们与外界的联系才逐渐增多了起来。但毕竟出入并不方便,他们村落还是保持着一个相对避世、平和的生活状态。
这种状态真正被打破的那天,漆黑的浓烟跟着轰鸣声霸占整个天空。子弹伴随着狰狞的狂笑从天而降。
血泊替代清泉,宁静从此被打破。
在第一轮毫无目的的扫射之下苟活的村民被聚集在了一起,从天而降的恶鬼操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把……聚集在了一起。还冒着热烟的枪口将他们团团围住。
男人们敢怒不敢言,女人们抱着孩子低声啜泣。他们刚经历了亲朋好友的死亡,他们以为自己也即将经历同样的伤害直至死亡。
但没想到那帮穿着一身黄绿色衣裤的外乡人并没有杀死他们。
而是……
将他们推入更可怕的人间炼狱。
不详的旗帜挂满山涧。宣布他们对这座山村以及山中矿石的所有权。
幸存的人们开始日夜不停的劳作,不得不挖掘矿石哺育这些外乡人们。
性命对于外乡人们来说是最无关紧要的玩具。
仅仅将村民毫无节制的驱使成为挖矿工具人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他们很快制定到了新的游戏规则。
播出一部分的人恢复田间生产,要求他们必须按照季节种出茁壮的庄稼。于此同时,外乡人们在山上架上了机关枪作为他们训练枪击技术的训练点,而靶子……就是那些在田间劳作的村民。
尸体成为了庄稼成长的养料。
再后来,尸体压过庄稼,它们一起腐烂埋没。
他们宣称因为村民消极躲避子弹的过错,这次的游戏减员严重,着实影响他们采矿的进度,为了弥补人数上的缺失,残忍的外乡人们想到了新的办法。
他们要造人!
他们□□了村内所有的女人,直至她们怀孕为止。
可是,怀孕的妇女并没有得到优待,她们也必须继续挖掘矿石。这很容易导致她们失去孩子。
这个时候,外乡人们就会逼迫这名产妇的亲人亲手剥开产妇的肚子,取出他们尊贵的血统让产妇吃下。
他们得意于自己的“异想天开”,猖狂地大笑,将村民的沉默当成顺从。
沉默中孕育出的仇恨每晚都烧着这些幸存村民的骨头。
终于,那一天,村头才十三岁的刘三丫捂着肚子被摔在山涧碎石滩上的时候,村民们在三丫爹的带领下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