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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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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疯够了回来大惊失色:“哇,顺子,你他娘的给我留点。再胖下去小心找不着媳妇。”
“呐,给。”
李顺把刚拿手里的一根肉骨头递给郑二狗,二狗伸手接,李顺立马缩回来舔了一口。二狗二话不说抓住李顺的手腕在肉的另一端舔了一口。
王贵一脸嫌弃,把肉骨头一根根夹到自己碗里摞起来:“这俩吃货。”
赵春从王贵的筷子下抢出一根肉骨头放到赵炳碗里:“说到请客,三弟,咱们把这顿饭记在衙门名下真的可以吗?”
孙武疑惑道:“我们出来吃饭不是一直都记衙门的账吗?”
“可是上个月大人说我们吃得太多还说以后的账不给报。”
“不用担心”,孙武一笑眼角就显出一点褶,“咱师爷最近得了新欢心情大好,哄哄他就能就成了。”
说到师爷的新欢,二狗立马高兴起来。“哎,你们见着了吗?那女的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这种猥琐老夫配美貌小娇妻的话题最能引起共同的兴趣,连赵炳这个跟师爷不熟的都支棱着耳朵听。
王贵就爱跟二狗对着干:“说得好像你见着了似的。”
还真就见着了。郑二狗的爱好就在于八卦消息。甚至“连李大人家的猫怀了猫仔我都知道这是哪只公猫的种”。这使他掌握大量的八卦消息,真假不论。
“所以说我怎么可能见不着。哎呦那姑娘嫩的跟个小白菜似的,一掐就能冒水。”
师爷虽然不熟,但是也见过,一个猥琐干瘦的糟老头,怎么就能有这么好的姑娘跟着呢。
“奇怪吧,这世上啥事都有,咱师爷都不知道还能行不能行,那姑娘呢,还真就死心又塌地地跟着。温柔那个体贴呦,对旁的人看都不看一眼。你说怪是不怪?”
二狗见着称心的话题就没完没了,把那个姑娘形容地天上绝无地上仅有。可是周围这几个人:
李顺觉得再美的人都比不得桃桃,毫无八卦素养地放下骨头、伸向另一根,并决定找个时间去看看桃桃。
周虎吴生俩人自带结境。周虎说:“来,别噎着。”喂了吴生一口水。
钱钏永远把沉默当做一种追求,正发挥着嘴除了说话的另一个作用。
王贵只有金钱能入了他的眼,听说账能报销就招呼:“小二,来,再上俩菜。
赵春和孙武看八卦的角度跟二狗的角度不同,二狗关注的是八卦的本身而孙武则是:“这事不正常,师爷贪财又好色,怎的就得了那姑娘的青眼呢。”
赵春更找不到问题关键:“这小姑娘挺专一啊。”
二狗挨个瞅了一遍,就剩下赵炳还专注地听他说。顿时有一种终于找到知己的流泪的冲动。
赵炳一脸犹疑。二狗热心地问:“你说,想问啥你说。”
“我想知道,那只母猫怎么样了?”
“李大人府里怎么还能进去野猫呢?”
“不应该连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吗?”
午饭吃完了众人出去在各自分担的地方巡逻一圈消食,晚上回来又继续吃。因为白天还要保持清醒来巡逻,所以不能喝酒,晚上就无所顾忌了。
赵炳这个新来的端着酒一人一杯敬了一圈,李顺自己吃的开心够了回过头来开始担心他的大师兄。没事吧,头一回喝酒可别喝多了,还不知道他住哪里呢,万一醉得厉害还得把他送回去。
“桑桑,感觉怎么样,头晕吗。给你说就这个东西会上头的,少喝点,嗯?没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点甜。”
郑二狗把赵炳拉过去喝酒,玩行酒令。看在赵炳第一次喝酒更没玩过行酒令的份上规定谁赢了谁喝……
“来我教你啊,你看好我的手是这么着……”
没想到赵炳玩这个还有点天分,最开始净看着二狗喝,输了两把之后就玩脱了。
郑二狗:“三星照啊。”
赵炳:“五魁首。”
郑二狗:“嘿,你赢了你喝。你下次说的时候后边‘啊’一下,这样有感觉。”
“哥俩好啊。”
“八仙寿。”
“嘿,你又忘了说‘啊’了,喝喝喝。”
“八仙寿啊。”
“七个巧。”
“厉害呀,喝喝喝。”
其他人看见他俩玩也想搀和搀和。但是二狗霸占着赵炳不放:“哎哎哎,老大你找找三哥玩去,我一定得赢回来。”
赵炳赢多输少,酒一杯一杯喝下去。啥事都没有,李顺不放心看了好几回,脸都没喝红,厉害啊。
喝到最后,因为总输没喝到几杯的郑二狗都喝趴了。众人一看,得,再能喝也得歇歇了。饭也吃差不多了,咱们就撤吧。
王贵搀着二狗的膀子,周虎牵着吴生的小手,大家一起往外走。
赵春和孙武还有点不放心桑桑,又问了几句,确定赵炳一是一二是二还识数,也就放心了。估摸着妖是比人厉害,酒量都这么高。
李顺还是不大放心,跟在屁股后面绕啊绕。
“桑桑,你没事吧?头晕不?”
赵炳腰板挺溜直,大步往前走。
“头疼吗?知道自己家住哪吗?”
赵炳目标明确往西南方向走。
看来是没事了,李顺也放心了。
夜里李仕安闭关出来,神清气爽。掐指一算,衙门里没什么事,没人来告状;手下们呢,又去大吃二喝了又把帐记在衙门名下了;家里头呢,李大人不用算家里,家里只有一只怀了孕的猫。
然而一迈进门槛就发现有访客来了。
李大人年轻的时候当过道士,道号云清子。那个时候云清子十六七岁,正是少年志气宏的年纪。由于某些原因他立志修道。也修了好些个年,遇见点操蛋的事没修成正果,又改行当了县令。当了县令也没忘了收妖,如今李大人主职做官兼职收妖。也算是没偏离当初的行当。
想来新近捉了一只狐妖,关在后院小黑屋子里,看来是有些麻烦没有解决干净。
沉声道:“谁在那?”
他捏紧手里的浮尘,缓步向里走。
“再不出来休怪我手下无情。”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从怀中摸出一道符,默念法咒。道符金光乍现。
“大胆妖孽,竟敢闯入我的内宅!”
道符光芒大盛,照亮昏暗的屋子,照见了屏风后坐着的人影。
只看了一眼,他瞳孔紧缩,手一松道符掉到了地上,金光晃了几下就灭了。屋子又恢复了黑暗。
屏风后的人开了口:“长生,别来无恙。”
此人二八容貌,一双远山眉,一副青杏眼,娇似嫩白青葱,却怪哉黑发染霜,粗布荆钗旧裙敝履。是少非少似老非老。
李仕安弯腰捡起道符,中指抵在拇指上弹了弹灰,若无其事地叠好收在怀里。
“别来无恙,阿藂。”
李大人掐指一算,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嘲笑:“你还带了不少打手。你找我来不是叙旧的吗?”
“李大人是章安的官,老妇是山上的妖,何来旧事可叙?”
“嗤——老妇?我还没觉得自己老了,你怎么就成了老妇了?”
李仕安拿起烛台点燃,端送到来人面前。“你看,你还是这么漂亮。一如当年。无旧事但有旧情,阿藂,这些年你想我了没有?”
赵炳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有点悲伤。平时他也是一个人回家,但是今天月亮都出来了,在地上斜斜地拖出长长的影子,让他感觉有点小寂寞。夜风一吹,有点头痛。夜色沉了,家家户户关门闭户,万家灯火。他飞行了一会,觉得头更晕了,就停下来不飞了决心走着回家。
宴席散了众人各自回家,刚刚还是热热闹闹的一桌人,转眼就剩他自己了,耳朵突然清静下来,一闹一静,使他心里空落落的,要是有人陪陪他就好了。
赵炳今天果然很幸运,比如他第一次玩行酒令就喝趴二狗,比如他想有个人来陪就来个熟人。
这个熟人自己从树影底下窜出来,头上顶着树叶,看到他很诧异:“师侄,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是来找你师父的吗?咦?脸怎么这么红!喝了?该死,一身酒糟味,离我远点、远点。”
赵炳妄图抓住他,伸手抓了几下没抓住,放弃了。到底喝得太多,手脚不太灵活。嘟囔着:“桃桃,你怎么在这?你不当和尚了?”
伪和尚已经捏着鼻子跑远了。
徐登比桃桃更早看见赵炳,但是没动。
桃桃一蹦一跳跑回来嚷嚷给她说:“喂,你徒弟来找你了。”
徐登仿佛才发现自己的徒儿,边向那边走边说:“他怎么来了?”
“等一下”,桃桃拉住她,“你徒弟喝多了,一身酒臭,你给他醒醒酒吧。”
同在树下的冠时观察了一会儿徐登的新徒儿,发现居然是新近搬来的赵炳。回身看了看葛尚,两妖对视一眼,葛藤心有灵犀,点了一下头。冠时叫住徐登:“他法力太低,你用法术给他醒酒他禁不住相冲,怕会烧坏脑子,你用给人醒酒的法子试试吧。免得明天醒来头痛。”
徐登想了一下,好像把赵炳弄回去醒个酒也不会用太久时间,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
“不,你回去就不用来了,这里我们能应付,今日起不了什么冲突。”
“不行,我不在这里我不安心。”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算打起来这些人还打不过他一个?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再通知桃桃叫你。”
“师叔,你再这样说,我就不回去了。”
眼看冠时劝不住,葛尚也帮他劝:“阿徐,你要听话,今天如果不是怕你和桃桃闹出祸事,我和冠时根本就不会来,你要沉住气,不要让我们放心不下。”
“我只是有点担心,感到很不安心。”
“你还年轻,需要磨磨你的性子,遇到点事就沉不住气,以后遇到更紧急的情况呢,万一我和冠时、你师父都不在呢,你难道要带着桃桃直接去拼命吗?”
徐登很烦躁:“我不会。”
“你不会,你会自己去拼命。”
徐登不说话了。
“好好冷静一下吧,阿徐,你不光是你自己,你还是桃桃的师姐,还有好多人需要你照顾,你看你已经有徒弟,都当了人家的师父了。”
徐登看向赵炳,他已经乖乖坐在那里不乱走了,好像在等她带他回家。
桃桃伸手指捅捅她的胳膊,挤眉弄眼:“你快回去吧,听师叔师和师叔父的话,没事有我呢。”
有你还不如没你呢。
葛尚再接再厉:“回去吧,阿徐。”
徐登觉得自己是过于担忧了,想想还是听劝回去罢。
“那我走了。”
师叔和师叔父挥手:“走吧走吧。”
“有事叫桃桃通知我啊。”
“好好好。”
徐登走了几步又回来。问葛尚:“师叔父,凡人醒酒要怎么做啊?”
“啊?”人生导师葛尚一下子词穷了,“凡人醒酒么……”
给冠时使眼色,快快,怎么醒酒?
无奈,冠时也不知道,装作没看见葛尚挤眉弄眼。低下头去,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幸亏,桃桃懂的一点解了围:“用醋……也可以用姜……还有糖?”
徐登:“你问我?”
“是有糖,用糖能醒酒。真的真的,不行你问师叔父。”
师叔父高深莫测不动声色,不否定也不肯定,好像此事已经跟他没有关系。
徐登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