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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俩一定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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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童跟尹柯是死对头,一见面就怼一见面就掐的那种。
班小松自认为并不是一个脾气很温良的人,但在邬童跟尹柯中间当和事佬已经当得没脾气了,每天都把调解童柯二人的大战小战的事儿当做一种职业一般,兢兢业业。
在邬童转到他们班之前,尹柯在大家眼里都是挺安静的一个人,也是,画画的人,气质都比较沉稳。
本来吧,自己最后一场比赛也是输定了的,但粉碎在邬童手里,自己到底还是把他记恨上了,转学过来也一直没给他好脸。
可谁让邬童棒球打得好呢,班小松为了棒球队,又不得不腆着脸去拉拢,真是打脸打得啪啪响。
接触之后,谁也不是难相处,打过架的兄弟才铁是不,班小松跟邬童虽没打过架,这打比赛也是打啊,所以,他俩还真成了老铁。
是故,班小松认为,尹柯跟邬童这么合不来,就是因为他俩没打过架更没打过比赛。
不过,你说他俩是宿敌吧,这感觉还真一半一半的,宿命倒像,敌人还不完全是。
为了让2+2的小团体融合成三人一体的大团体,把自己从夹心饼干的角色中解救出来,班小松真是煞费苦心,玩命地要把尹柯安利进棒球队。
谁知道还未实践就遭邬童的强烈反对。
“班小松,我是投手好吗?你找一个跟我气场这么不合的捕手?!没商量,退队!”
班小松就纳闷了,自己就说要尹柯进球队几时说他是捕手了,诶邬童怎么知道尹柯会打捕手位?
你咋知道这么多?
班小松狐疑,结果发现,邬童知道得更多。
这俩哥们这么互不待见,可转学过来的邬童偏偏就一直坐尹柯后边。
邬童腿特长,上课还喜欢摊在椅子上伸直双腿,每次都会踹到尹柯的凳子,惹得尹柯特别烦。
尹柯也不是好欺负的,邬童考试写名字的时候或者上课记笔记的时候,尹柯猝不及防就会靠在邬童课桌上,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撞一个准儿,晃得邬童笔划哗啦划出去一大片。
看,连这么小的方面都要针尖对麦芒的人,居然有一天靠在一块睡着了,还是以一个无比有爱和谐的姿势。
邬童头朝下趴在桌面,尹柯后仰刚好枕在邬童后脑勺上,然后老师一声吼“睡觉的同学都给我起来!”,俩人一前一后抬起头,竟然都没撞到对方,而且,班小松惊奇地发现,俩人居然都没发现被对方这么高难度地“睡过”。
不过他存照了,就是这么机智。
还有更邪门的,就某天大清早,数学课代表在收数学练习册,有一本没写名儿,数学课代表呼啦哇啦一通乱吼就是没人认领。
可巧,邬童刚好从前门吸着瓶豆浆溜达进来,那会班小松看邬童还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尤其关注这个曾经的敌人。
谁知道,邬童抽出插在兜里的手哗啦啦翻了几页,就说“这尹柯的”,语气还特笃定。
课代表还嘀咕“是不是啊”,邬童不耐烦了“我说是就是”,还一把夺了课代表的笔,唰唰就把名儿给写了。
班小松记得,那会刚开学就写了两页,尽是些数字抛物线什么的,邬童啥眼神啊,这都能认出了?!
邬童那时才刚转来三天,当时班小松没理这茬儿,现在回忆起来确实很诡异啊。
而且后来,练习册发下来,尹柯还特不爽地骂了句“啧!谁字儿这么丑,还敢签老子大名”。
这虽是问句吧,可班小松怎么就觉得他就是知道那时谁干的。
没错,他竟然真的知道。
邬童有个怪癖,就是对新的东西特别爱不释手,甚至包括刚发下来的新书,他的新书新本子必须得自己写名儿,不然就好像自己的所有物第一次被别人操了一样。
这也是后来过了很久班小松无意中听邬童随口玩笑那么一说。
这人占有欲也是够爆表的。
邬童这人有点冷,气场又足,刚转来那会子除了班小松谁也不敢惹他,可有人就是敢在虎口拔牙,还特么专拔虎牙。
班小松在想,不就写一名儿么,尹柯有必要反应那么大么,谁知道,这还是小的。
班小松看尹柯直接一起身就那么准确无误的坐邬童座儿去了,把他课桌里的新书全扒拉出来,手起刀落,全给把名儿写了。
班小松伸着脖子瞅了眼,只摇头,尹柯四不四撒,他这么好看的字儿帮邬童签名,亏了亏了。
直到邬童回来看到气得哇哇叫班小松才发现,尹柯还真是专门往邬童要害踩,这俩货好幼稚啊。
又说到尹柯加入球队的事,本来尹柯也是死活不同意的,说是妈妈不让,要专心学习来着。
谁知道班小松把尹柯的话向邬童一转述,好家伙,立刻火冒三丈,点了火的炮仗似的一路炸到尹柯面前。
各种尖酸刻薄的讽刺倒豆子一样砸了尹柯满头满脸。
“啧啧啧!平时看你拽的二五八万的,没想到还是个妈宝啊!”
“怎么着,年级第一的小妈宝,看不起咱们这打棒球是是不是?”
“画画画!成天画的啥玩意儿!还这么丑这么阴暗?!憋屈得不行吧?!告诉你!你活该!”
班小松抱着手站边上看邬童对尹柯单方面狂轰乱呀,就纳了闷儿了,你小子不是不乐意尹柯加入球队呢吗?
这会子人家拒绝又来这瞎比比,简直莫名其妙嘛!
班小松见邬童越说越过分,挽着袖子就要重抄老本行,说和说和。
没找到尹柯更有魄力,被邬童骂了那么久脸不恼色不变的,班小松还道尹柯怎么这么有涵养了,刚要刮目相看,不想尹柯猛地暴起,一个大耳刮子就抡过去,直接把邬童打懵逼了。
班小松刚刚刮出来的眼珠子“吧嗒”砸水泥地上了。
“艹!你居然打我?!”
邬童一脸不可置信,揪着尹柯的衣领就扑上去。
然后,俩人扭打在一起。
班小松伸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打吧打吧!
有什么仇什么怨,打一架就好了,指不定打成老铁了。
于是,就悲剧了!
班主任目睹了这一切。
班小松他们的班主任陶西就是他的棒球队教练,废材得很,又逗比,骂起人来谁也不怵他,可整人的手段却很邪乎。
惨了!班小松为俩好哥们默默祈祷,然后溜了。
班小松在上语文课,旁边小办公室,关着门都挡不住陶西咆哮声,语文老师声情并茂的朗读被打断了五次以后,终于忍无可忍踏着高跟鞋踹开了办公室大门,“陶老师,你管教学生也请注意点分寸跟音量好不拉!不能影响其他同学上课的好伐!”
陶西声音讪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班小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然后,邬童尹柯就被带走了,一节课没回来!
班小松震惊了,这陶西也太能骂了吧,骂几十分钟口就不干么?
为了陶老师的喉咙考虑,班小松决定去探探情况,不能让陶老师太过操劳不是,下午还指着他训练呢。
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一大群人冲自个儿这个方向倒退着涌过来,像是簇拥着什么。
班小松愣是没挤进去,不过也不用挤了。
到了自己班门口,人群就自动被滞留住了,然后露出了两个臭着脸的人。
邬童和尹柯。
“哈哈哈哈哈哈!”班小松猖狂地笑了。
陶西真是太有才了!
原来,邬童跟尹柯被面对面套在一个小呼啦圈里,接下来的一节自习课,他俩就要保持这么个有爱的姿势,在教室后面含情脉脉。
教室里快门声此起彼伏的,不知道的还当是哪个发布会现场呢。
“谁他么再拍老子现在就把他手机砸了!”
邬童一声吼大多数人都老实了,就班小松还在那笑个没完没了。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一个右转半步一个左转半步,然后,啊哒!两条大长腿一块腾空,两个飞踢横空出世,班小松就,升空了。
班小松抹了一嘴灰爬起来,艹,你俩就这点儿默契,还都朝我身上招呼了是吧!
上课铃响,陶西插着口袋进来,一群人瞬间鸟兽散,被画地为牢的俩人终于磕磕碰碰挪到了流放地。
“抱着!陶西冷冷地命令,就坐讲台上了。
俩人又默契地瞪了陶西一眼,然后,互瞪,别别扭扭好久都完成不了指定姿势。
最后,邬童长臂一揽,就搭在尹柯腰上,抽气声瞬间此起彼伏。
尹柯不乐意,把邬童手扒下去,自己搭上去。
“我搭这里,你放小爷脖子上!”
“凭什么?我又不娘!把你手升上来!”
“哪那么事儿!我搭这里!”
“我搭这里!”
“我……”
全班就这样竖起耳朵听他俩越吵越大声,憋笑憋到蛋疼。
陶西忍无可忍了,箭步下去,把邬童双手捉起来往尹柯脖子一放,在把尹柯手往邬童腰一圈,然后把俩人合起来往中间一摁,“老实点!”
邬童气得脸通红,尹柯笑得梨涡都在嘚瑟。
你以为这就消停了,邬童就不是那种吃的了闷亏的主儿。
班小松坐在后排,这种大戏怎么能错过,拿了块小镜子看直播。
邬童也是够坏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尹柯怕痒,故意凑近,一个劲儿往尹柯脖子耳根呼气,尹柯一下子就炸了,头甩来甩去都躲不开邬童。
班小松竖起大拇指,邬童你脸皮能再厚点儿吗?
尹柯被逼急了,本来放在邬童腰间的手也开始反击,要命地挠!
俩人较着劲儿,又不敢出声,脸憋成酱紫色。
班小松嚼着口香糖看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邬童发了狠,对着近在眼前的耳垂就是一口,尹柯心神剧震,怒火瞬间汇聚丹田,一拥而上,三花聚顶,手下十指就是咬牙一抓,
“嗷!”
全班一下子回头,就看到俩个抱在一起的人踉跄了几圈,双双栽倒在地,鼻子撞上了鼻子,然后,嘴唇印上了嘴唇。
全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过了几十秒,瞬间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差点就把头上几根灯管给震爆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班小松觉得自己特别机智,同时抓住了俩人的把柄。
而且就像自己说的那样,哥们儿的情谊都是打出来!
这不,邬童跟尹柯第二天也没一见面就干起来,还敷衍地互相打了招呼。
上课,邬童照样踹尹柯凳子,尹柯也照样往后撞桌子,可班小松就觉得他们气氛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班小松很满意,向前一小步,友谊地久天长啊!
于是,尹柯就加入了棒球队,邬童也没再瞎逼逼。
再然后,班小松就又发现了一件事,更加印证了自己推断他俩以前可能认识的论断。
尹柯打棒球真是超级地棒,战术玩起来特别心脏。
唯一的一点不足,就是跟邬童的投捕配合。
按说俩人都是有技术的,可偏偏俩人谁也不服谁,非要对方听自己的,一言不合就吵吵。
这不,又打起来了。
不过值得班小松欣慰的是,这俩家伙终于留点手了,都没往脸上招呼,就是,
“啧啧啧!可真够阴的,下手怎么都是这么流氓的招,哪儿敏感往哪掏呢?还全校两大男神呢!”
说起来,他们俩真是点儿背,每次打架都能遇上陶西,这不又被圈起来了。
棒球队看他俩抱一块都见怪不怪了,该干嘛干嘛去,都不浪费手机内存了。
俩人也不用教练手把手摆姿势了,该搭手搭腰都分工很明确。
班小松看俩人站得有点远,也看不清他俩具体在怎么互相折磨,算了,还是训练吧。
第二天,体育课,这俩人的配合简直突飞猛进,看得班小松目瞪口呆。
敢情你俩还能这么配合啊?!
早干嘛去了?!
浪费老子时间啊!真是!
事儿精啊两个!!
上课的时候,邬童还精神抖擞,还一个劲地招惹尹柯,尹柯竟然都没怼回去,焉焉的趴在桌子上懒得动。
邬童见势不均力不敌的好没意思,也消停了,撑着下巴,一节课盯着尹柯的后脑勺。
班小松也不知道他是盯着尹柯后脑勺还是耳朵,就觉得邬童的笑容恶心兮兮的。
班小松打了个冷颤,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抱紧自己把头换另一边睡了。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