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决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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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皇太一将上生带出时，随行的一个神使也行至他们身侧，要带走蒹诩。
“奉帝君之命，请掌楼使前去浩倡居问话。”
这便是关起门来解决的意思了。
天枢神情缓和了下来，却又觉得有些讽刺。
纵使帝君不懂上生心意，却仍处处维护着他。而眼下，他倒是希望，三哥什么也不懂……
见蒹诩踌躇着，天枢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拦下了那个神使略带轻蔑的目光：“我同他去便可，你先去复命吧。”
神使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态度立即变得温和起来，恭敬地行完一礼后便告退了。
天枢转过身去，对蒹诩笑道：“你也莫要担心，帝君既看重上生，便会从轻发落。”
蒹诩忙点头称是，于是两人便向浩倡居的方向飞去。
偌大的殿中，陈列之物甚是稀少，显得此地甚是空旷，威严却丝毫不减，这是浩倡居的正殿，天枢到过此地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时上生笔直地跪在升腾着袅袅烟雾的地上，一言不发，若非他的后背已经湿透，还真教人以为他只是简简单单地跪着。
天枢一进门便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目光在触及立于东皇太一身侧的人时，更是如坠冰窖。
玉衡也看见了他，却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好似蜻蜓点水般，不着痕迹。
他故作镇定，朝东皇太一作完一揖后也掀袍跪下，刺骨的寒意瞬间啃噬着他的膝头，他却无比认真地说道：“请帝君宽恕七杀。”
东皇太一瞥了上生一眼，又对天枢笑道：“哦？此话怎讲？”
天枢肃容道：“七杀夺取古籍，定是想了解周天星斗大阵，从而为帝君分忧。这些年来，帝君一直无视他想要镇守周天星斗大阵的请求，甚至——不择手段！帝君只道自己所作所为是为他好，却对他真正所需之物避而不谈。”
这番直白的剖析委实大胆了些，上生眼角一抖，斜睨了他一眼，蒹诩也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只是，东皇太一依旧笑着，玉衡依旧从容不迫。
他不禁有些失望，这些话，原不止是说给帝君一人听的……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东皇太一反问道。
天枢掩住失落，继续沉声回道：“知道。”
东皇太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转眸望向上生，朗声说道：“既然如此，此次便赦七杀星君无罪，若有下次，定严惩不贷！”
他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背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却在听到东皇太一接下来的话后又绷得挺直。
“蒹诩身为沐文楼掌楼使，却轻易将上古阵法图所藏之地泄露，其罪难恕，着撤去掌楼使一职，贬入凡界。”
“帝君！”天枢不可置信地喊道。
蒹诩呆呆地跪在地上，原本灵动纯澈的眼睛一片死寂。
上生正欲开口，却在触及东皇太一似是而非的浅笑时，又垂下头去。
一旁的玉衡上前一步，淡淡地说道：“之前所说之事，还望帝君应允。”
明明是不甚清晰的话语，天枢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垂于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上生似感应到他骤变的情绪，疑惑地瞟了他一眼。
东皇太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问道：“永留阵中……不再考虑考虑？”
上生大惊，连忙站起身来喊道：“帝君！”
天枢尚在愣忡，却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皱眉望向他。
离开的又不是他的帝君，他激动什么？
玉衡并未受到丝毫影响，清晰而坚定地说道：“是。”
上生转过头，紧紧地盯着玉衡，一字一字道：“廉贞星君可知晓此话何意？”
玉衡未曾有半分犹豫，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那又如何？”
上生一怔，意味不明地看了天枢一眼后，终是没再说话。
天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正欲追问时，便被东皇太一打断：“如此，便如你所愿。”
闻言，天枢浑身一震，却仍垂眸跪在地上，熟悉的衣香在他身侧浓郁后又逐渐淡去，他便知道，玉衡已经走了。
他很想挽留他，可他知道留不住。
所以，他决定放他走，如果玉衡真的想要在阵法里呆一辈子的话，他就去陪他。
神仙的寿命那般长，千载万载，他总会等到的。
可这样的想法并未持续多久，待东皇太一离开，蒹诩退下后，就被上生说的话打碎——
“你为何不拦着廉贞？你可知，所谓的‘永留阵中’便是献祭己身以全阵法！无论成与不成，神躯与神魂都会灰飞烟灭！”
“你说什么？”天枢目眦尽裂，死死地抓住上生的肩膀怒吼道：“方才为何不说清楚？”
上生冷冷地看着他，嘲讽道：“有用吗？”
天枢一愣后，猛然松开了他，转身欲往殿外跑，却被他疾声拦下：“你要做甚？”
天枢顿住，眸中划过狠戾，漆黑的双瞳里仿佛藏着骤风暴雨：“找帝君！”
上生快步走上前，一把扯过他，厉声斥道：“找了又能如何？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阻止廉贞，只要廉贞不松口，帝君也会置之不理！”
“我能怎么办？”他大声喊完一句后，声音又弱了下去，流露出鲜少可见的绝望与无助：“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
上生阖眸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眼睛，看着他，郑重地说道：“天枢，我们毁了周天星斗大阵和混元河洛大阵吧。”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决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