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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好像长大了些 ...

  •   就像做了一个梦,离霄在梦里浮浮沉沉。
      梦里,有一女子,着大红色衣裙,背靠着树干,独自饮酌。倾城的面容有些许醉意,似红霞晕上脸颊,带着浅笑,带着疏离。
      忽闻一幼子的声音,“这是绮草,性凉微甜,可治热咳、、、、、、”
      女子觉得有趣,微微起身,衣袖摇曳间,便轻伏于树上,透过枝叶,见一束发小童,长得唇红齿白,如雕如琢。背上背着一竹筐,比起他幼小的身体,显得异常巨大,仿佛稍稍放些东西,便会让孩子不堪重负向后倒去。
      孩童不大,看样子约五六岁,一边拿着一把小锄头挖着地上的草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绮草?女子仔细一瞧,便笑出了声。
      孩童惊闻声音,害怕地站起身,东张西望,“谁?”
      “小童子,这哪里是绮草,分明就是一株普通的野草啊。”女子并没现身,声音带着笑意。
      孩童虽未见其身,却听只是一女子声音,略略松了口气,但口中分辨道:“这就是绮草,和书上写的一模一样。”
      “绮草,性凉微甜,可治热咳,叶长且细,春为浅绿,夏为深绿,因貌似杂草,极难分辨。但绮草根部带紫红色经脉,越往下颜色越浅。”女子说话缓慢,语调平稳,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细细地听。
      “可是、、、、、、”孩童有些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女子说的是事实。他抬头循着声音望着树枝掩映下垂下的一片衣角,颜色绯红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童子,你若不信服与我,”女子说着,瞬间出现在孩童面前,巧笑嫣然,手中还握着一株草药,“绮草,还有一项特殊的功用,你应当知晓吧。”
      孩童在为数不多的记忆中,第一次觉得惊为天人,第一次知晓人们口中的倾国倾城。有些呆愣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打个赌可好?这便是绮草,你今日回去便去试试。”女子笑着将手中的草药递于孩童。
      孩童拿着绮草回去时才突然想起,自己为何要答应她。一时间想到绮草的另一功效,着实是懊恼,想说回去辩驳几分,但女子已然消失不见,只好硬着头皮回去。

      说道这里,离霄已然清醒,梦里的事情似梦似幻,又好像真实存在。睁开双眼,玉竹焦急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额前的碎发被一双手轻轻地拨至两旁。
      “小离儿,可是醒了?起来喝点清粥。”卿夏说着把离霄扶了起来,并在离霄的背后垫上了软枕。
      “我、、、、、、怎么了?”离霄只记得自己去了青梨山,为何会晕倒却是一点也不知晓。
      卿夏接过玉竹递来的清粥,一边用勺子上下翻动着清粥一边向离霄解释:“说的是啊,怎么回事呢?小离儿还这般小,贪杯可不是好事啊。”
      贪杯?离霄惊讶,自己竟然喝酒了?还喝醉了?
      “怎么可、、、、、、”刚想反驳,却被卿夏一勺粥堵住了声音。
      “你若不信你可问问玉竹,我带你回来时身上可是一身的酒味。”
      听卿夏这般说,离霄便信了,当时树下确实有酒,但是自己为何、、、、、、
      “是啊是啊,小姐以后千万不可如此了。找不到小姐已是玉竹的过错了,但见小姐满身酒气的回来,真的是又喜又急又恼。是我没照顾好小姐,但小姐怎可喝酒,酒是伤身之物,小姐尚且年幼,如何能喝,真真是不该、、、、、、”玉竹听了卿夏的话,就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话语虽带着小小的埋怨,但大多还是自责。话不停手中的事情也不停,但眼神却始终不敢看向离霄。
      离霄一边喝着粥,一边细瞧着玉竹,一眼便看见了玉竹通红的眼睛,跟只兔子似的。这件事本就错在自己,怪不得玉竹。随即说道:“玉竹,这清粥可是白若煮的?太难吃了!好玉竹,你帮我去重新煮一碗可好?要加青菜香菇的。”
      玉竹一时间听离霄这般说,呆愣在原地。从小玉竹便是丫鬟,但凡一点过错,哪一次不是又打又骂,原本以为这一次是逃不过责罚的,但小姐却未言半句,只叫她去煮粥?
      卿夏略弯了嘴角,将手中的粥放在一旁,出声提醒:“白若该罚,连碗粥都煮不好。怎的?不愿意去煮粥吗?”
      闻言,玉竹赶紧回过神,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愿意愿意!奴婢现在就去!”语气中透着莫名的欢喜。
      白若站在屋外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愁眉苦脸地替自己哀伤一把,这就叫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

      过了几日,离霄觉着身上爽利了不少,叫玉竹端了把椅子坐在院中晒太阳。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想着梦中的事情,这梦断的真不是时候,就像电视剧似的,叫人凭白吊着胃口。许是这梦的事情,离霄也没去注意自己醉酒的原因,只知道那一日后,卿夏便忙得很,一天见不到一回儿。
      “玉竹,你知道绮草吗?”离霄接过玉竹剥好的葡萄,问道。
      “绮草?草药吗?那奴婢可不知道。”
      也是,玉竹字都不认识多少,怎么会知道呢。
      玉竹擦着手,起身对离霄说:“对了,小姐,白若拿了许多布料过来,等会儿奴婢给你量体裁衣。”
      离霄咽下口中的葡萄,“这不是前段时间刚做了不少衣服吗?怎又要做了?”
      这衣服做了一件又一件,都赶不上穿了。
      “是呢。是小姐长得快。难道小姐没发现吗?小姐这几日长高了不少。”
      离霄有些惊讶,玉竹不说也没在意,低头看看自己,袖口裙子都短了些许。这是最近吃得太好了吗?长得实在是快了些。
      卿夏进来时便见离霄拽着袖子发愣,笑着扯了扯离霄的辫子,“怎的?衣服料子瞧不上眼了?”
      什么嘛。离霄整整衣服,拍了拍裙摆,“你没发现我最近长高了吗?我是不是长得太快了?”
      确实,长得实在太快了。这样,迟早会被发现。卿夏的笑容淡下来,眉间微皱,带着丝担忧。等了万年,好不容易等到了,怎么可以就轻易地被夺走。现在这样,没有前世,没有悲伤,只盼着能相濡以沫,但这一切都只是奢求吗?不,就算是放弃一切也要抓住。
      离霄见卿夏不像之前那般,脸色异常沉重,便不自觉地定睛看着他,离霄心思一向敏锐,但他不说,她也不问。只是自我开解般地想,难不成是嫌我长得快,浪费布料,花钱快?
      呵,人变小了,心也幼稚了。

      那一日,青梨山,梨花开。卿夏当即就把离霄带回了青谷,昏迷中的离霄周身环绕着白色的光晕,照在卿夏身上有阵阵的刺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原有的轨迹进行,一向与天斗的卿夏也有了无可奈何的悲凉。
      放下离霄后,卿夏就在青谷设起了结界。虽然深知这结界只能暂时抵挡,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刚一封闭结界,就有一阵异动。卿夏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离晔和墨羽自青梨山转瞬便来到了青谷,见结界封闭,更加确认了内心的想法,心中的期望也越来越大。
      “两位喝茶吗?”卿夏端坐在桌前,神色淡然,要不是因为布结界用尽了全身法力,脸色看起来有些许苍白,离晔和墨羽也不会在这里和卿夏费工夫,要知道这世间最恨不得卿夏死的就是这两位。
      墨羽上前一步,释放出全部精神威压,“把她交出来。”
      说得那般坚决,让人不容置疑。
      卿夏一介凡人,哪里能抵抗住上仙的威压,嘴角渐渐渗出鲜红色的血液。卿夏自一开始便没打算隐瞒,瞒得了全世界却瞒不了他们。一个同胞兄弟,一个追随一生的下属。
      “我不能让你们把她带走。”她走了,我怎么办?万年来,日日苦等,一次次的绝望一次次的煎熬,想死却不能死,这是她对他的报复。这一次,换他来报复她,用全部的爱来报复她。
      “哼,就你?要不是、、、、、、”墨羽讥笑道,这凡人,害了她一世还不够吗?离晔打断墨羽,冷冷地说:“你应该还记得她说得最后一句话吧。”
      你我,生死不复相见。
      呵,怎么会不记得,那就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卿夏的心口,扎了万年。
      “可是现在的她只有在我身边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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