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霄》褚梨

11、哪来的小鹤

　　玩得累了，离霄坐在地上休息，忽闻天空之一声惨烈的鸣叫。离霄循声望去，天空中猎鹰追咬着一只仙鹤，那声鸣叫便是仙鹤发出来的。
　　仙鹤的翅膀上带着一丝血色，怕是已经受伤，不一会儿，仙鹤像是体力不支般从空中落了下来。离霄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但见仙鹤长得好看，这样落下来不知是死是活，而且仙鹤并不常见，历来都是在动物园才能见到，所以想去瞧个究竟。
　　卿夏跟在离霄身后，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墨羽大人，真是一出好戏啊！
　　离霄在河边找到了仙鹤，仙鹤确实长得好看，天生一副优美的体型，脖颈细长富有曲线，一身洁白的羽毛，墨黑的翅翼。只是奇怪的是，此鹤头顶并不是惯常的红色肉冠，竟是墨黑色的。离霄走上前，蹲在仙鹤的面前，翻开仙鹤的翅膀，检查伤势。仙鹤极通人性，见离霄上前，像是见到了救世主，弯下脖子，用头在离霄的手上蹭了蹭，仔细看眼中还带着滚滚泪珠。
　　离霄不忍，摸了摸仙鹤的脑袋，“小鹤儿，小鹤儿，你长得真好看。”
　　众人失笑，不是应该先关注伤势如何嘛。
　　只有卿夏和现在坐在地上的墨羽大人心里感慨万千。
　　主上/小离儿即便是过了万年，失去了记忆，但还是老样子。
　　要知道离霄当初第一次见墨羽，即便当时墨羽还是只蛋，开口也是这一句话。
　　离霄一向对于美丽的事物没什么抵抗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的墨羽大人千方百计地设计了这么一出戏来引诱离霄。真是一抓一个准。
　　“卿夏，你能看看小鹤儿吗？”离霄转过头对卿夏说，这小鹤看起来伤得不轻。
　　墨羽大人，这点小伤哪里需要我动手！卿夏心里有万般不愿，但也上前查看。仙鹤的眼睛盯着卿夏，带着威胁，你若是敢说出来，必叫你万劫不复。
　　卿夏苦笑，我比谁都不想让小离儿知道这些。
　　“墨羽大人，属下先走一步了。”猎鹰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见任务完成便悄然离去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卿夏替墨羽大人上了些药。“天色不早了，小离儿，我们回去吧。”
　　卿夏内心是不希望把墨羽大人带回去的，自然不会把伤势说得有多严重。何况，这伤对墨羽大人本就没什么。
　　墨羽当下也不看卿夏，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注视着离霄，离霄本也不是说非要带回去，毕竟野生动物还是要回归大自然的。但见仙鹤长得好看，而且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想说带回去养两天也好。
　　美人计，不，美鹤计对于离霄向来是有用的。
　　墨羽大人，好手段！

　　离霄回去后，把仙鹤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并取名叫“小鹤儿”。我们的墨羽大人对于自家主上的取名能力一向是有明确的认知的，怎么好记怎么来，没有叫小白小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再说，以前主上便是这么叫的。万年来，终是又听到了。墨羽心中只有激动。
　　入夜，离霄早已熟睡。墨羽化作人形站立在离霄房门前，一动不动，就好似停风崖上的青松。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只有像万年前一般守着主上，墨羽才有真正的实感。前几日得知主上回来，尚有些恍惚，回上界交代了事务后便一门心思地想在主上的身边。以前，墨羽替您守夜。万年间，守着无人的梨阁，墨羽的心一次又一次地冷了下去。现在，终于又可以守着您了，一直守着您。
　　卿夏出现，墨羽瞬间就在离霄房间布上结界，带着防备地看着他。
　　“那日你说的，我无法反驳，但我不信任你。”墨羽声音清冷，目不斜视。要不是因为那个原因，他早就把主上带走了。
　　“我只想让她开心。”卿夏侧过身看着夜空，陷入了沉思。
　　午夜一过，离霄的四周开始散发出光晕，且越来越盛。青谷，霎时间，枯树抽芽，百花盛开。要不是有结界的保护，必然引起异动，招来些邪物。
　　冥界，正在处理事务的离晔，自是感受到了离霄的变化，带着镇魂铃，突然出现在了离霄身边。
　　离晔将镇魂铃用咒挂在离霄的手腕上，帮离霄聚集七魂六魄。镇魂铃一挂上，光晕便淡了下来，均被镇魂铃压制了下去。
　　离晔一出现，卿夏和墨羽便知道，但谁也没有进去打扰。
　　离晔和离霄本是双生子，彼此血脉相连。万年前的事故，就是因为离晔，众人才能相信离霄还活着。
　　离晔的手轻抚着离霄的头发，“以前你总说自己是姐姐，明明我出生比你早，你就是执拗地不肯承认。现在好了，你变得这般小，看你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姐姐。”离晔说着玩笑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是多么的激动。
　　“从小你就记性不好，大了便说自己活得久了才这样，那现在你重活一世，总没有借口了。笨就是笨，改不了的。”
　　“对了，孟婆可是埋怨了你一万年，在奈何桥等的好苦。下次见到她，你定是要吃些苦头才能哄好她，你知道的，她惯常小心眼，不好哄。”
　　“曼陀罗开了一年又一年，你也不去管管，都快成冥界的野草了，长得到处都是。”
　　、、、、、、
　　“本来不想再原谅你了，可是、、、、、、幸好，你回来了。”
　　淡淡的呜咽声传出来，卿夏墨羽均神伤。
　　是啊，幸好回来了。

　　这一觉，离霄睡得安稳，没做梦，全身舒爽得狠。起床梳洗时，竟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些许，手腕上还多了串铃铛。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在异世缩小的身体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离霄端坐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觉得镜子中的眉眼有些陌生，和记忆中的自己并不相符，但却莫名地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一时间，离霄想不明白，也只能暂时放下了，顺其自然便好。
　　离霄去找卿夏，书房里除了卿夏还有陆铭宸，
　　陆铭宸看上去比前几日好了很多，这时见离霄进来，身后还跟着只仙鹤，实在是有趣。
　　“哪来的小鹤儿？”
　　离霄也觉得奇怪，小鹤儿自起床就一直跟着自己，活像只粘人的小狗。
　　“昨日河边捡的，受伤了带回来照顾。”离霄摸摸小鹤儿的翅膀，此时小鹤儿站立在离霄身边，比离霄高半个头，见陆铭宸看过来，昂起了脖子挡在离霄面前，倒像是在保护主人一般。
　　“这凡人目光不善。”墨羽大人微微皱眉。
　　有趣，实在有趣。一只会皱眉的仙鹤。
　　卿夏笑着招招手，让离霄到他身边去。他拉了拉离霄的袖子，好似又短了些。
　　“小离儿，可吃早膳了？”
　　陆铭宸是目光不善，但这不善可不是针对小离儿的。卿夏传音给墨羽。
　　不是对主上，那是、、、、、、
　　“离霄小姐，这只仙鹤在下十分欢喜，可否割爱？”陆铭宸的注意力一直在墨羽身上，并没有发现离霄的不同。
　　“蛤、、、、、、、”离霄有些惊讶。
　　“区区凡人，竟敢肖想本大人。”要不是现在是只普通的仙鹤，墨羽怕是早叫陆铭宸灰飞烟灭了。
　　“陆公子，君子不夺人所好。”离霄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拒绝了陆铭宸。
　　陆铭宸再一次叹服离霄的惊人才能，“咳，是在下逾越了。”
　　话是这般说，但目光还是没有从墨羽身上离开。
　　这凡人，真是、、、、、、下次必要让他付出代价。墨羽大人如是想。
　　“这铃铛小离儿可要收好了，万不可离身。”卿夏摸着离霄手腕上的镇魂铃嘱咐道。
　　虽然不明白卿夏为何这般郑重，但离霄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这铃铛一早出现在手腕上时，离霄就想是不是卿夏挂的，刚想问，卿夏便说了，那就没什么好怀疑的，卿夏怎么说就怎么做。
　　“公子，镇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