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妻》活不过五章

74、相劝

　　单景琪第二日便领着三个孩子往温泉庄子去了。老大六岁、老二四岁，正是贪玩的时候，到了庄子上，见着这个也新鲜，见着那个也好玩，哪里坐得住。单景琪只得让众人陪着去，“仔细两个哥儿，莫近水边，再有什么猫儿狗儿的，远着点。庄子上的畜牲，野得很”。
　　单景瑞笑道，“猫儿狗儿倒也罢了，锁了就是。大鹅啄人才叫痛，偏那畜牲又会跑，又会飞，恁高的栅栏，不知怎的就跑了出来”，又吩咐碧冬，“叫前院几个当差的陪着两位哥儿，莫往里头庄子去，只在花园里玩。”
　　碧冬应了，众人陪着两位小少爷出了去。
　　老三睡得正酣，自然是留在屋内。
　　“这功夫，怎么又睡了？”单景瑞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问道。
　　“小孩子觉多，来的路上本就犯困，他两个哥哥还时不时逗弄他，也就没睡成”。
　　“他们嫡嫡亲的兄弟，感情自然好。”
　　单景琪见孩子哼哼了几声，便拨弄了下摇篮，晃晃悠悠地，孩子又睡了回去，“这庄子倒好，就是清净了些”。
　　单景瑞垂下头去，“清净才好。”
　　单景琪笑笑，“你是个喜静的？”
　　单景瑞不作声。
　　“我瞧你这边侍候的，都是咱府里出来的，怎么，你在这儿住着，弟媳连个使唤的人都没给送来？”
　　“这原就是我的陪嫁庄子，里头的自然多是咱府里的人。我院里外头伺候那些个，倒是侯府的，都是家生子，也规矩。”
　　单景琪颔首，“这些日子，弟媳可曾来过？”
　　“嗯，沐休时便来庄子上”，或是与他说些外头的事儿，或只是静坐一日。
　　“可见她还是偏疼你的”，单景琪道，“你那心思，我也知晓。我只问你，你心里可有章程？”
　　单景瑞看着他。
　　单景琪道，“若是真铁了心要离了她过，和离便是了，母亲、父亲还能亏待了你不成？怎么也好过住在外头庄子上。再者，你还年轻，又有咱们府里撑着，哪日看中哪个，再嫁也使得”。
　　单景瑞别过头去，“天下女子多薄幸，我是死了心了。”
　　这便是不愿和离了。“倒便宜了全家那小子”，单景琪冷哼声，“想也知道他这些日子干些什么。必定是在弟媳面前作愧疚状，不定还会自请离去，道不愿为了他一人坏了你二人感情，更令二老忧心。他若是有心计的，少不得再来这头跪求你回去，你若允了，那是他的功劳，你故翁、你妻主，必定承他这个情；你若还不允，便是你不知轻重、不堪为主君了。这事儿再传出去，往大了说，道你目无君上，也不无可能。只怕那时候，侯府也好，咱们府里也罢，要保你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单景琪年少时既能替他爹收拾一干夫侍，嫁人后也没少整治曹琳后院那些侍子，哪些阴私没见过？只是他这次着实冤枉了全祎宁。明昌三番五次劝说全祎宁，趁着郎主不在好好拢住范瑾澜，全祎宁却知这事儿因己而发，见范瑾澜不甚开怀已是愧疚万分，哪还想着往她面前凑？只是使人留意珑翠居，偶尔见范瑾澜误了饮食，或是熬夜过甚，才使人送些汤水点心、时令瓜果。这般小心翼翼，范瑾澜更不落忍，倒特意安抚了他一回，让他莫作他想。
　　见他仍不为所动，单景琪心下便有几分怒其不争，“你既舍不得她，便该为自己多做打算。你是明媒正娶的主君，要收拾个不受宠的侧室还不容易？便是真做不来，开个声，”
　　“便是没了全氏，只怕日后还有杨氏柳氏，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单景瑞目光波澜不兴。
　　“难不成你这辈子就准备守着范瑾澜主君的名头，老死在庄子上？”单景琪错愕地看着他。
　　单景瑞呢喃，“谁知道呢？”
　　单景琪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