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妻》活不过五章

73、事晓

　　单珺懿得知此事，已是个把月后，还是从单维娇口中得知的。原来上回范瑾澜领着她结交五城兵马司后，她与那些人也常有往来，这日酒过三巡，副指挥使谢素青与她说道，“妹子，你那兄弟，气消了没？”
　　“我哪个兄弟？”
　　“还能有哪个？自然是嫁给定西侯世女那位啊。那日他星夜出城、范世女御马陪同，再回来时就只范世女一行，我瞧范世女神色不太好，怕不是起了龃龉？”
　　“还有这等事儿？”单维娇放下酒杯。
　　谢素青点头，“骗你作甚？因是侯府的车架，仆从又多，姐妹们特特前去问可有要支应的，范世女客客气气地谢了，说是陪内眷出城散心。当时我还想，大晚上的出城散的是什么心？何况第二日又非沐休，难不成她一会儿又还赶回来？我便偷着往马车里看了一眼，果然是你兄弟在里头，才放她们出去。才一个多时辰，她又回了来，只带着一队侍卫，侍儿仆役一干没有，加上她脸色不太好，我便猜是不是二人生了嫌隙。”
　　单维娇哪里还坐得住？告了声扰，便打道回府。谢素青这会子酒倒醒了大半，“妹子、妹子，你莫急，咱谁都不知道人家夫妻的事儿是不？”
　　单维娇道，“青姐，你放心，我不是那等冲动之人。”
　　谢素青无法，只得由她去。
　　单维娇原本憋了一肚子气，恨不得马上到定西侯府问个究竟，行了大半路，又想起侯府毕竟还有定西侯在，自己一个晚辈，贸贸然上去质问，终归欠妥；况且弟弟此番离府，身边得用的只怕都带了出去，便是要打听，也不知找哪个问去。才有掉头往家去。
　　单珺懿瞧了她一眼，“你能这么想，可见是长进了”。
　　单维娇噎了一噎。
　　“你找时机，探探瑾澜的口气，看她什么个意思，别的就莫管了。”
　　单维娇称是，单珺懿又道，“差不多也是做新娘的人了，行事注意些。还有，你后院也该清一清了。”
　　单维娇神色略顿。她院里有郎君几个，以曾氏、罗氏最为受宠。曾氏原是先头相公的陪嫁侍儿，先头相公卧床之际，做主替他开了脸；罗氏十一二岁便伺候单维娇，打小的情分，也不一般。这二人平日里也常明里暗里互掐，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单维娇是不理的，只是既然单珺懿提了出来，便不能佯装不知了，当下应好。
　　单珺懿挥手让她退下，复又坐下，望着跳动的烛火，沉思良久，直到苏宜送汤水来，才打破一室寂静。
　　“还能把这蜡烛看出花来？”苏宜从适合中端了盅汤出来。
　　单珺懿看了他一眼，“五郎离了侯府，你可知道”？
　　苏宜收了笑容，“什么？”
　　单珺懿叹了口气，将单维娇今日所闻转述于他，“只怕你前脚回来，后脚他便走了。”
　　苏宜眉眼一挑，“这孩子！他真敢做！”
　　“侯府压着这事儿，多少还顾着咱们府上的脸面。要是传了出去，他名声要是不要？四郎、六郎日后婚嫁，岂不受拖累？”
　　“你骂他作甚？他若不是受了委屈，会离府别居？”苏宜嗓音略高了几分。
　　单珺懿并不言语，只看着他。
　　苏宜也知自己过了，软了话道，“现下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样？少不得你我亲自上门请罪去，看看亲家母亲家公怎么个意思。不处理妥当，日后五郎回府，还能讨得了好？再有，你和大郎说声，明日，最迟后日，去温泉庄子一趟，他们兄弟二人好生聊聊。”
　　单景琪的妻主曹琳仍回扬州赴任，因着他小儿子不足周岁，当不得舟车劳顿，他们父子四个便暂居单府，待三小子大些，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