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妻》活不过五章

50、玉树生（修）

　　羊水已破，哪里还能耽搁。王海宁忙令侍人扶着康颐公主躺下，尽量延缓羊水流出的速度及时间，一边让人去准备各色事宜，一边与康颐公主道，“殿下恕罪，小人需先检查一下，看这宫口开了几指”，待发现只开了三指，神色便有些不好——虽说这开宫口的速度因人而异，但即便是顺利，从开三指到全开，也得整一个时辰乃至一个半时辰。见康颐公主“哎呀”叫出声，知她阵痛开始，便道，“殿下，你切莫高声叫嚷，留些气力，一会儿生小县主时好用”。康颐公主忙止了声，王海宁又道，“阵痛会越来越频，疼痛的强度也会越来越大，小人已经让厨房准备点心和汤水去了，一会儿疼痛略减，殿下便赶紧吃点。小人会随时观测宫口开的情况，等到宫口全开，殿下一定要跟随小人的口令调整呼吸”，又笑嘻嘻地道，“小人接生的孩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殿下尽可宽心”。
　　康颐公主倒抽口凉气，缓了缓才说，“可不扯谎，你才多大年纪”。
　　王海宁一边替她按摩合谷穴以缓解宫缩的疼痛并促进宫口打开，一边道，“骗你作甚？我曾一日之间，接生了六个孩子，累瘫在产房。不过我们那个时候，往往一个产妇，有一到两个助产士”。
　　“助产士？”
　　“嗯，坊间也叫稳婆。女人生产，是个难关，我一直希望能培养多几个助产士”。
　　“旁人有这门技艺，恨不得藏着掖着，你倒好，巴不得开班授徒”。
　　“或者这便是医者父母心吧”，王海宁笑道。
　　“你说你这么本事，怎么就娶了几个山野农夫呢？回头我替你说个大家公子”。
　　“糟糠之夫不下堂，小人落魄时，全靠他们救济才活了下来”。
　　“倒是我枉做小人了”，康颐公主也曾听她说过往事，也就未再提。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分散了些注意力，疼痛似乎也没那么强烈了。康颐公主宫口开得速度尚算正常，接近九指时，王海宁问道，“殿下平日习惯左侧睡又或右侧睡？”
　　“左侧”。
　　“生产时容易造成撕裂伤，一会儿小人替殿下右侧剪开一个小口子，约莫两三针，生产完后，再缝合伤口。线是羊肠线，需缝两重，可能会有些痛，可好？”
　　“都依你”，阵痛愈来愈强，康颐公主渐渐地说话也一抽一抽的，王海宁开始教她如何呼吸。
　　康颐公主这胎生得极顺，从宫口全开到头胎落地，不过小半个时辰。唯一的意外便是里头还有一个，后头这个更瘦弱些，很快也离了娘胎。
　　“恭喜殿下，双凤呈祥！”公主府欢腾一片，驸马陈琰喜极而泣，一边着人进宫报喜，一边来问该如何伺候公主。
　　“缝合伤口还需些功夫，仍旧备好热水，一会儿好与殿下擦拭”。
　　“产妇可要忌水？”
　　王海宁道，“这一身血一身汗的，伤口最易感染，那水烧开了放凉些再用便是了”。
　　“听海宁的”，康颐公主道。
　　陈琰忙应下。
　　王海宁依旧柔声静气地絮叨着，尽量避免康颐公主将注意力集中在缝合伤口上。
　　“陈琰……”康颐公主唤道。
　　“殿下！”陈琰此刻正守在门外，听见声响，高声应道。
　　“谈一首平湖秋月我听听”。
　　“是，殿下！”
　　“你也累了，歇歇嘴吧”。
　　王海宁笑着谢过。足足三刻钟有余，伤口才缝合完毕，“伤口每日均需用温开水冲洗，莫要浸浴。再一个时辰，殿下可尝试下地行走，小人也会替殿下按摩，帮助子宫恢复”，片刻又道，“皇家有皇家的规矩，不过亲喂，有助于排除恶露，也利于维系母女亲情。哦，对了，亲喂的时候，依旧会有阵痛的感觉，这是正常的”。
　　“好！回头便把孩子报过来吧”。
　　“不着急，这小孩儿刚离娘胎，尚未有饿的感觉，多两个时辰都不怕”。
　　成帝得了信儿，大喜过望，赏赐流水般地送了来，又派了近前伺候的大总管姜德红来。姜德红隔着门给康颐公主请了安，又去见了两位小县主，回去禀到，“因着是双胎，又是早产，身量略有不足，但粉粉嫩嫩的，爱煞人也。王供奉说，这都属正常，若是母乳充足，一两个月，便能赶上平常孩儿了”。
　　“母乳怎会不足？内务府不是早早备下了么？”
　　“王供奉的意思，是殿下自己喂养，说是无论于母于女，都极为有意”。
　　成帝想起自己也曾喂养过端佑公主，便也未做他论，只是吩咐内务府要留意着。又问起端佑公主的情况，姜德红禀道，“已然大好，大殿下原说要好好谢过二殿下的，偏生赶上二殿下喜事儿”。
　　成帝点头不语。
　　康颐公主喜得双凤的消息传来，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端佑公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长长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虽然hin短，不过今天双更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