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们的老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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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老师，就是戚荛荛偷的！”女生从把一个深红色的书包从下往上拎起，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倾倒一桌。散落的物品中被女生粗鲁地拨到地上，最后露出一块黑色的手表。
女生拿起手表，全班都一阵哗然。
彼时。
戚荛荛咬着冰棍，旁边跟着高壮，“大块啊，我今天老是心绪不宁，眼皮在跳，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老大你是不是晒多了，有点中暑了啊。”
“你大爷的才中暑。”
“嘿嘿嘿，”走到课室门口，高壮笑道，“你到了。”
“行，今晚老大我请你吃个饭，给你庆祝庆祝生日。”戚荛荛摆摆手，走进了课室。
但课室诡异的气氛让她愣了愣，所有人都围成一团，班主任站在最中间，所有人的眼神有的带着探究，有的带着厌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戚荛荛侧着头，走向人群。
眼尖的她看到一些物品洒落地面，只觉有些熟悉。拨开人群仔细一看，这不是她的东西吗？
“你们干嘛翻我的东西！”她激动地大叫起来。
班长走出来，厉声道，“戚荛荛，你偷了思蕊的手表还那么大声！”
戚荛荛震惊地忘记了说话，她瞪圆了眼睛，一时忘了辩驳：“什......什么？”
“就是这个！”班长亮出了手表，“就是在你书包里找到的！”
“放屁！”戚荛荛反应过来，猛地环顾周围，找到了站在最边边不说话的关思蕊，“思蕊，你说，我怎么可能偷你东西！”
一瞬间，关思蕊成为了全场的关注点，她低垂着头，齐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断断续续地说道：“荛荛她......她昨天，说我的新手表好看。”
戚荛荛一听，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连她有手表都不知道啊！何来说她的手表好看！
戚荛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迷惑，抱有最后一丝丝希望，“我没有偷手表！”
关思蕊猛地抬头，眼镜后的眼睛早已一片湿润，她哽咽地看向老师，“老师，我......我不追究了......”
“你撒谎！我根本不知道你买了新手表怎么可能偷！”戚荛荛急红了眼。
班长冷笑，“思蕊出了名的好脾气好学生，干嘛要撒谎陷害你啊！”
另一把声音插了进来，“老师，我还看到她刚刚还跟重点班那个小流氓一起回来的！”
她猛地看向老师，心里默念着：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荛荛，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其他人先上课。”
办公室。
戚荛荛低着头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运动鞋双手紧紧地攥紧衣摆，紧紧抿着嘴唇。眼眶通红，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只有弱者认输了才会哭。
“荛荛，我想听你解释。”和预想中的不一样，眼前的老师眼中一丝责怪都没有，她声线柔和，如春雨落入溪流，在戚荛荛泛起一阵阵涟漪。
戚荛荛抬头，含着泪水的眼眸中尽是倔强，她咬牙：“我真的没偷。”
老师定眼细细地观察着她，良久，她说：“我相信你。我会帮你的。”
这话就像是水闸的开关让戚荛荛胸中压抑的洪水在一瞬间冲毁所有堤坝，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像个可怜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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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荛荛坐在家附近的公园的长凳上，旁边的游乐场上人已经很稀少了，只剩下一些中年人下班回来趁着夜色散散步，今晚的星星很亮也很多，悬挂在昏暗的路灯上。
脸上一丝丝凉意，伸手摸一摸，手指上沾上润湿的液体，戚荛荛深深地叹了口气，“啊......陈年往事了都，还这么感性。”
她掏出手机，鬼使神差般拨了一个号码。
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那边很吵杂，男人女人的交谈声，笑声，还有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
熟悉的烟嗓，“喂？”
戚荛荛不知怎么的，就哽咽了，她压低着声音，闷闷地回答道：“没事，打错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周围的嘈杂的声音慢慢远去，“你的声音怎么了？”
“我......”
“你在哪？”
“没事你......”她突然想起今天那个女医生说他们有聚餐。
“你在哪？”那边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不可抗拒的语气。
“老地方。”
“嗯，”声音变得柔和了些，“你别走，我这就过去。”
她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南井抢先，“少废话。”
南井挂断电话重新回到席位上，他拿起了工作包，抱歉道：“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欸欸欸——”
在众人反应过来想要挽留时，南井人已经走远了。
“南井怎么走那么快啊！”
“他刚刚还是好好的，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像丢了魂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南医生这副样子。”
“这有什么，我今天见他一个女的在饭堂有说有笑的，是的，南医生有说有笑！”
“那女的是谁啊？”
“不知道欸，不会是女朋友吧？”
“啊......那苏医生她——”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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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到邶市的时候，戚荛荛才刚好上小学，身边都是陌生人，从一出生就浸淫在粤语环境中，唯一受过的国语教学还仅仅只是学前班的几节基本课程。生性活泼的她在班里却是最安静的那一个，不交朋友也不说话。
因为她每次说话就会被班里的同学取笑，成为班里开玩笑的对象。
她每天回家都闷闷不乐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戚爸戚妈问起了，她就说想回州市。一开始还好，到了后来天天闹，戚爸戚妈只当是不习惯闹别捏，谁知道骂了两句，戚荛荛就往外跑了。
戚荛荛哪知道路啊，只知道跑，跑到了公园看着一群小朋友就停下来了，她坐在一旁的长凳上哭了起来。
一个小朋友从滑滑梯那边跑来，说邀请她一起玩，但戚荛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用着陌生的粤语说着：“我听唔明啊呜呜呜（我听不懂啊）......”
小朋友无奈地走掉。
突然，旁边突然坐下来一个人，但就是不说话。
那人从衣兜里拿了一张小手帕递给了戚荛荛，戚荛荛看了他一眼接过了手帕，手帕带着淡淡的皂香，特别好闻。可到了戚荛荛手里就是一顿乱抹，也不管它是什么味的了。
等到戚荛荛哭饱了，一抽一抽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着她，说：“手帕给你吧，送给你了。”
戚荛荛听不懂，但就是傻傻地点头。
“我教你说话吧。”
戚荛荛又是点头。
“我叫南井。”
“额脚蓝井。”
“不是，是南井。”
“蓝井。”
“南。”
“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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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呆？”男人在他旁边坐下来。
回过神来的戚荛荛扭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眼前男人的侧脸。
她一直想着南井是不是有着欧美人的血统，他的轮廓极深，颚线明显而硬朗，眉骨突出，鼻子的线条不是秀气的曲线，中间细微的凸起让鼻子看起来英气俊朗。
“我第一次发现你还挺帅的。”
南井侧过脸正脸看着她，眼中闪过不明的光彩，他不喜欢自己的眼睛，虽然没有明说，但戚荛荛知道，因为对于其他五官来说，他的眼睛太过于秀气了，比女人的眼睛还要好看，所以他一直留着寸头和戴着平光眼镜掩盖自己的美目。
南井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有太多情绪，看得她心乱如麻。
她艰难地移开了视线。
“说吧，什么事。”
她脚跟着地，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地。
她慢慢地叙述起整件事，从头到尾......
他静静地听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停顿。
她吐出最后一个字。安静地等待着。
“我觉得——”
南井轻轻地吐出三个字，而戚荛荛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既害怕听到他的回答又期待着，矛盾的心情充斥着她的所有思绪。
“你很棒。”
松一口气，然后是无尽的惊喜。
“去吧，反正——”
“没什么是你搞不砸的。”
戚荛荛一愣然后绽出笑意，内心的激动已经无法言表，她伸手给了南井一个大大的拥抱，也丝毫没有感觉到怀里的男人的瞬间僵硬。
她站起来，一把拉起还在神游的南井，“走，姐姐请你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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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老师将戚荛荛领到讲台上。
“关于之前关思蕊手表丢失一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首先，体育课是在当天课间操之后的，而在课间操前，思蕊是戴着她的手表的，所以说手表被偷是在课间操期间到体育课结束后我们发现书包里的手表。”
“我们在判断任何事情时，要有充足的证据。而在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能只是单凭成绩或者性格来决定，不求绝对公平但求问心无愧。”
“造就一个人困难，毁掉一个人容易。”
“班里的同学可以作证从课间操铃声响了到操场都是和荛荛一起的。”
“但是课间操期间到体育课结束她就没有了踪影。”
“我找来了三个证人。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个女生和高壮。
高壮：“那天恰好是跨校篮球赛，比赛的人刚好有我和大......戚荛荛都认识的，我便在课间操的时候偷偷地绕到你们班后面把她叫走。”
女生看了看戚荛荛，“就是这个女生，当天课间操期间，和这个男生坐在我旁边，我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她给一个运动员递水了，而且还聊得很开心。”
紧接着，谁也没想到，走进来的第三个人，是南井。
班里女生一下子都忘记了这是澄清大会，纷纷偷偷拿出手机偷拍。“卧槽，级草啊级草他来干嘛啊。”
“你们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他跟戚荛荛从小就认识，还住隔壁的啊。”
“卧槽，这么劲爆？！”
南井视线在班上巡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关思蕊身上，此时的关思蕊面无血色，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他缓缓开口，“荛荛她，是去看我的比赛。她递的水也是给我的。”
班里一片静寂。
戚荛荛低垂着头，看似在寻思，也像是在抽噎，实际上她满脸通红。
荛荛是什么鬼，叫得那么亲密干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我们的老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