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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

  •   晚上的时候,俩人掐着点看着哑巴老头回到家,等他像往常一样进了厨房里做饭以后,俩人就忙不迭的出发了。
      夏天天黑的比较晚,这个时候去走的快点也能赶在看不清路之前回来。
      任青他们俩不是没有准备手电筒照明工具什么的,之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用这些,就是担心会打草惊蛇,大晚上荒郊野外的,亮个灯隔二里地都能看的见,今晚上他们打着灯出去转上一圈,明天早上街上所有人就该知道了。
      虽然俩人在街上安安分分的呆了不少时日,但毕竟还是外来的,街上唠嗑的老太太们看见他都会仰头晒太阳不说话,想去街上打听个事情都得伪装一番,就算是在本地住上十年也还是外来的,该装的安分些就得装的安分。
      为了驱蚊虫,两人临出发前都熏了不少的艾草,气味有些重。
      其实任青有些担心,艾草的气味持续的久,如果那个老头鼻子比较灵怎么办,会被他发现吗?
      担心了半路,任青看开了,想那么多干嘛,又不是在这里堆艾草堆点火了,隔了一个晚上再重的气味也留不下啊,俩小伙子年轻气盛,大晚上的睡不着想出来溜个弯顺便捉些野物什么的说起来也算是很正常的。
      荒郊野地的本来就很安静,偶尔被脚步声惊到的野兔子窜出来也能吓人一跳。为了不惊到路边的野鸟,俩人连话也没敢说上几句。
      这个西山说着是个山,其实也就是几个聚在一起的百十米多的长着野树野草的大土堆,根本就没有多高,坡缓的很,爬起来也不累人。
      一路上任青阿罗俩人没敢停下来,万一遇见了蛇什么的,蛮危险的。
      路不难找,哑巴老头成年累月的走着,早就走出来了一条细细的羊肠小道,沿着这条小道就能找到地方。
      不多会儿的功夫俩人就停在一个山洞口了。
      借着仅剩的太阳光,任青静静的打量着里面。
      山洞里是个陶器作坊,最里面用木板子搭了个两层的小架子,最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样小工具,任青扫了一眼就过去了,看起来很干净,应该是经常用着的,下面那一层放着几个不大不小的壶,其中一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的灰尘,其他两个上面倒是落了层薄灰。
      左边是一个摆着拉胚机的缺角木桌子,看样子是刚刚才擦洗过的,水印子都还没干透呢。
      左边空地上放着两个桶,一个盛了些水,另一个装的满满的都是陶泥。
      哑巴老头居然是个陶匠。
      看了半晌,任青脑子里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居然会是个陶匠。
      地面上洒了些许的水,怕会留下什么脚印,任青没敢进去,打着手电筒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山洞以后,俩人就赶紧下山了。
      回去的路走的很快,阿罗依旧是静静的跟在任青后面半步远的地方,那个进一分则太过退一寸则太疏的位置。
      任青的心很乱,乱的没根没据。
      一直到回到小院子里,阿罗翻出来那盏陶灯点上香油艾草的时候,任青的心还是那么乱。
      陶匠,陶匠,他居然会是个陶匠。
      他怎么会是个陶匠呢?
      任青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他是个陶匠又怎样呢?就算是他家里连一片碎瓷片都没有又怎样呢?
      并没有什么关系啊,也许是老头子他自己有什么怪癖呢。
      艾草混合着香油燃烧的味道,晕染出一根又一根细软的思绪,轻轻的紧紧的攀附在任青肩上,盘成一条灵巧的灰蛇,翻过肩头绕过脖颈,对着他出神的眼睛无限扩张面颊部的皮肉,露出深不见底的喉舌,嘶嘶的用舌头卷起一块血肉来。
      任青却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些烦躁,忍不住挥了挥手打散了聚在身前的烟气。
      到底怎么回事呢?
      乱啊,太乱了。
      “阿罗?”
      任青忽然开口了。
      “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不对劲?”
      阿罗很是诧异,“没什么不对劲的啊,西山那有陶土,那个小作坊看样子也有不少年头了,以前不是都是直接在靠近出陶土的地方搭工棚做工吗?去的时候也都看见了,那附近就有水潭子的,做什么都很方便的。”
      这么说起来是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
      停了半晌任青似乎是觉得这么问有些不妥,便又加了一句,“我是指那个山洞。”
      “山洞?那啊,我觉着也没什么啊,老头也不容易,你看见那桌子上留的印没?看那样子是每天都做陶器,临末了回家的时候又把做好的东西都给加水和了。”
      说完又啧啧个不停,“那是得有多喜欢这门手艺啊。”
      等明天吧,任青想,我得好好问问,这个老头真是奇怪啊。

      千算万算,不如不算。
      任青晃了几晃,忍不住抬头看天,太阳明的刺眼,耳边一片嗡鸣。
      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任老头,对方笑吟吟的摩挲着花白的胡子,欢快的嘲笑了他一番。
      被揍过的人都会知道,拳头落在脑袋上的那一瞬间以及接下来的几秒,人都是懵懵没有感觉的,非得到甩甩脑袋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才能感觉疼痛像涨潮的海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然后呢?
      然后,任青僵硬的抬起手,却没有像俞生那样一拳挥出去,而是按了按额角。
      一别多年,没想到俞生的力气又大了几分,重拳猛挥出来的力道连我都承受不住了。
      “俞生,有话好好说,不要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
      砰——
      又是一拳。
      “任青你就是个混蛋!”俞生紧咬着牙,脖颈上紧绷起根根青筋,心里恼急了拳头自然也是实打实的狠硬。
      很好,很好,这下对称了。阿罗远远的在一旁点点头,刚才只有一个眼圈是青紫的,看的我难受死了。
      “阿罗,哥哥他是在和任师傅打架吗?”
      打架?不不不,打架那是双方都要出手的,现在嘛,完全就是你哥哥单方面虐任青。
      “俞清,你还小,你不懂,男人总是觉得和相别多年的朋友见了面,相拥而泣的话太过矫情不屑为之,他们打架只是为了交流一下感情,看看对方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弱不禁风挨不住揍。
      “哦。”俞清觉得大人的世界我真是不懂。
      “砰——”
      “混蛋!”
      又是一拳挥出。
      “俞清,咱俩也别在这看着了,找个地方坐下来钓虾吧。”
      阿罗敲敲俞清肩膀,示意她跟上自己。
      阿罗有个毛病,看到任青身上的淤青不对称就浑身难受,恨不得自己动手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好。”
      “阿罗,为什么都是我哥哥主动,任师傅却没有出手交流感情呢?”
      “这个啊,主要是性格差异吧。”
      阿罗没有多说,谁知道呢,单单就身形来看,任青就已经是处于劣势了。
      赫赫,谁让他平日里就只知道动脑子,从来没有练过身手呢。

      “任青你就是个混蛋!”来了就来了,兄弟见一面怎么了,非得把俞清也骗出来。
      砰——
      呼——,终于又对称了,阿罗愉悦的发出一声感叹,伸手摸了摸俞清的头发,欢快的帮她把小树枝系上绳子扔在水里。
      ......
      半个小时之后,任青和俞生终于单方面的达成和解,俩人一起躺在草地上傻笑着晒太阳。
      我可以打不过你但我一定要能说得动你,任青默默的长叹了一口气。
      “任青你小子肯定不是没事来这玩的。”
      俞生虽然不善言辞,恼急了也只会说混蛋,但是最起码的判断力还是有的,任青这小子从小就一肚子的坏水,一见面不是合伙算计别人,就是要倒腾着欺负自己。指望他大老远的来见老朋友?还是做白日梦比较容易梦到。
      “唔,有点事儿过来找个人。”
      俞生下手一向没轻没重的,打的肯定都青了,任青琢磨着要不要用河水冰一冰祛祛肿止止痛,但也只是想一想就放弃了,河水里的活物太多了,捧起来看着是一捧水,其实那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扑腾着正游的欢快的细菌呢,万一生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什么人?”
      俞生的声音很冷,刚才他一看到是任青就知道肯定是任青油嘴滑舌的骗俞清出来玩的。
      这得是多隐秘的事啊,不然为了躲人至于吗?在河边玩多危险呐,虽然水不深,但是对于小孩子而言却算是比较不安全的了。
      “任老头认识的一个人。”任青打打马虎眼儿就过去了,俞生那么崇拜任老头,他说是要来找任老头认识的人,他应该就不会再揪着不放了。
      任老头认识那个老婆婆,那个老婆婆肯定是认识那个女人的,勉强算是隔了一个人的认识吧。
      “你找人就找人,诓俞清出来干嘛?你那事跟她有关系吗?”
      俞生果然放开了这个话题,顺着任青的想法走了。
      “这不是,兄弟我想打听点事儿嘛,街上的人口风紧的狠,我呆了那么久都没打听到什么。”
      “打听什么?”
      任青长叹了一口气,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毕竟是许多年的兄弟,相隔多年一见面,他忽然就很想叙叙旧而不是想法子找那么个没见过的女人。
      俩人相别多年,互相知道对方的消息也是有几个星期了,却一直都没有谁主动的要求见个面,虽然这是当初约定好的,但是......真的是不太好开口啊,尤其还是被俞生看出来自己意图的情况下。
      “我那刺青店后面不是有个老屋子吗?那个老头他......”
      任青恰到好处的留了个话头,俞生也不负众{他}望的接住了。
      “你说那个哑巴老头啊,那就是个怪人。”
      任青觉得很有戏,一般这样开头的话下面都是一长串子的消息。
      “一个人没儿没女的过了一辈子,整个人都钻陶坯子里面去了。听说以前他做的货都是顶顶好的,还有人大老远的跑过来订货,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许是赶上上头不让挖土,忽然就不烧窑子了。”
      “手艺不错?那他是跟谁学的手艺啊?”任青其实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哪来的。
      “家传的呗,不过可惜了,他底下也没个后人没个徒弟的,这么好的手艺怕是要断了去。”
      “哥——,你看我钓了一只大虾!”
      “好,小丫头有本事!”
      俞清刚捞上来一只手掌长的青虾,这会儿正高兴的找不着北呢。俞生干脆也拉着任青一块坐那去钓虾了。
      就地捡来的树枝,细细的钓线,绑在一起就能用虾饵捞起来不少的青虾。
      当然,前提是你得足够熟练,能在青虾把虾饵咬的最紧的时候猛地把它甩到岸上去。
      所以一排四人,任青还有俞生俩人完全就是在“闲谈”之余投投料,俞清沾着阿罗的光时不时的能扔桶里一只,至于阿罗那就是专业大神级别的了,两只手都没闲下来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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