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对战蹴鞠故友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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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舒看见笑着站在门外的江慎初，忙起身把江衙内迎了进来。
江慎初客气地同几位年轻小郎君拱拱手，进来坐下。赵孟舒坐在江慎初旁边，把江慎初介绍给大家：“这位是江相公家的郎君，字慎初。今年特意请了江大哥过来，指导我们蹴鞠。”
江慎初笑眯眯地同大家打了个招呼：“孟舒客气，初次见面，还请大家多指教。”
江慎初一直是汴京纨绔界的标杆式人物，对这一众年轻小郎君而言，简直是如雷贯耳。赵孟舒给江慎初斟了杯酒，这群新一辈的纨绔小郎君们齐齐端起酒杯，跟着赵孟舒叫道：“江大哥！”
江慎初干咳一声，觉得有几分好笑，这可真是在拜码头了。
他饮尽杯中酒，既然被叫了一声大哥，便只能尽心尽力教导他们了。又是一番推杯换盏，江慎初吃了两口菜，问道：“听说今年长守队要请顾珩之来做指导，还有人要请寇小将军？”
赵孟舒闻言，愈发斗志昂扬：“可不是嘛！江大哥，你可千万不能因为寇小将军是你的姐夫，就故意放水啊，我们队今年必得拿下头名！”
一声姐夫，又让江慎初噎了一下。现在的年轻郎君，可真了不得。江慎初低头抿了口酒，方才笑道：“这是自然。对了，顾珩之他们队叫长守，那你们队叫什么名字？”
赵孟舒哈哈一笑：“长守这么个寒酸的队名，也就只有钟宁卿那厮为了讨顾郎君的欢心才会起了。我们队名就不一样了，威武中还显露出我们不凡的实力，叫‘人均汴京一座房’队！”
江慎初闻言，忍不住鼓掌：“好名字！果真是威武中透露出不凡的实力。”
汴京大，居不易，超过百万人口的汴京，可不是人人都能有一座房的。
赵孟舒听江慎初盛赞这队名，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这可比周子期他们那个‘汴京第一倜傥队’要厉害多了吧！”
江慎初听到这汴京第一倜傥队的名字，也不由得大笑：“是是是，还是我们的比较厉害。吃了饭，我便带你们去蹴鞠场上看一看，如何？”
众位郎君听到这话，哪还有吃饭的心情，立刻放下筷子，便要去蹴鞠场。江慎初见一众郎君兴致高涨，也只能笑笑，随他们去了。
我朝蹴鞠有两种玩法，一是“白打”，不设球门，球员以头、肩、背、膝、脚等身体部位顶球，进行各种高难度动作的表演，表演时球不能落地，技高者胜。
另一种是“筑球”，正是江慎初他们要玩的这种，对抗性则要强上许多。球场中间会竖起一个大球门，高约三丈，宽约一丈，以彩带结网，只留出一个尺许见方的网眼，叫作“风流眼”。比赛时双方各派出十二人，分着不同颜色的球衣，立于球门两边，组成对垒，进球多者胜。同时，赛场上还会设“都部署校正”和“社司”进行裁决。
汴京城内有蹴鞠球场数量不少，许多勾栏瓦肆里也有，江慎初他们一般练球的地方是皇家专用的蹴鞠场，也对这些官宦子弟们开放。
江慎初到的时候，球场里已经有了十几个人，看台上站着一个青年人，正在指挥：“球头注意位置，跷球配合，左右竿网迅速回防，漂亮！”
随着青年人话音落下，一球射入风流眼，确实十分漂亮。
江慎初鼓起掌，青年人闻声回头，江慎初得以看清这个人的模样，长眉入鬓，鼻梁高耸，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江慎初朝他拱手：“寇将军。”
寇淮安一笑，也抱拳：“江郎君。”
分外客气的寒暄，两个人却都在暗暗打量对方，寇淮安道：“几年不见，听说江郎君已经出仕，而且还做出了些政绩，很是让人钦佩。”
江慎初对他未来的姐夫轻笑道：“寇将军莫要抬举我，比起将军抵御辽人的战功来，我已经是无能了。”
寇淮安摇摇头：“江郎君莫要过谦，术业有专攻罢了。”
江慎初问：“寇将军回京多久了？”
寇淮安算了算日子：“已有半月了，到正月时，还有去府上拜访。”说到这里，寇淮安耳朵有些泛红，“请替我向江娘子问好。”
江慎初心中不胜唏嘘，却也只能笑道：“自然。今日寇将军是来带着小郎君们练球的？”
寇淮安摸了摸头，看向球场：“正是，我们在为正月十五齐云社的蹴鞠大赛做准备。”
江慎初想起赵孟舒说，寇淮安带的这支队伍队名叫汴京第一倜傥队，一时便起了促狭心思，他故意问道：“我也是为了这个比赛而来，不知道寇将军这支队伍叫什么名字？”
寇将军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道：“原来是叫‘汴京第一倜傥队’，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够庄重，便改成了‘头名队’。”
江慎初沉默了，他不禁想象，若是真的寇淮安带的这支队伍获得了头名，那社司岂不是要说，获得本次蹴鞠大赛头名的是头名队？
寇淮安见半天也没有得到自家小舅子的回应，不由得有几分惴惴，抬眼看向江慎初。江慎初思考了一会儿，诚心诚意地对寇淮安道：“叫头名队，不如叫‘本次蹴鞠大赛的头名队’。”
寇淮安一听，抚掌一笑：“好极，好极！”他又问江慎初，“不知江郎君带的队伍叫什么名字？”
江慎初拂了拂衣袍，用十分淡然的语气告诉寇淮安：“叫‘人均汴京一座房队’。”
寇淮安愣了愣，也真心诚意地告诉江慎初：“齐云社的掌社一定很喜欢这个队名，不知道的还以为参加他们这个蹴鞠大赛，赢了的人能够人均汴京一套房。”
江慎初也哈哈笑了，他与寇淮安击了个掌：“如此，我们便赛场上见了。”
寇淮安道：“赛场上见。”
江慎初向寇淮安道别，带着赵孟舒等人去了风流眼的另一边。
蹴鞠场上，周子期等人见寇淮安与江慎初相谈甚欢，不由得十分惶恐，有人问：“你们说，寇将军会不会为了讨好他未来的小舅子，刻意输掉比赛？”
寇淮安和江慎初告别后下了蹴鞠场，正听到了这句话，寇淮安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问：“我要是输掉比赛了，真能讨好江郎君？”
他可发现了，刚刚江慎初叫他，叫的不是姐夫，而是将军。他与江月度订婚三年，若是江慎初真的满意他，绝对不会叫的那么生疏。
周子期拍了说话那人脑袋一下：“叫你胡说！淮安哥，江郎君不是这样的人，你要是能靠本事赢了他，他才会对你刮目相看呢。”
寇淮安觉得周子期说的有道理，放弃了故意输给江慎初的打算，然后他兴致勃勃地告诉周子期：“对了，子期，刚刚我和江郎君讨论了一下，觉得把我们队的名字改成‘本次蹴鞠大赛头名队’更加恰当，你们以为如何？”
周子期一张脸笑成了个大苦瓜，他颤抖着声音说：“好……”
另半边球场上，江慎初先看着赵孟舒他们打了一场，然后下场指导：“体能训练肯定得加强，孟舒你们几个跑了个半场就喘，这可不行。技巧性的动作我以后再教你们，关键是你们十二个人之间的配合，蹴鞠场上，优秀的个人确实很重要，但要是没有队友的配合，那还是回家洗洗睡吧。你们之间的默契度远远不够，一定得练。今晚回去我会给你们制定一个训练计划，到时候我们就按照计划上的来。”
赵孟舒他们被批评了也不觉得沮丧，反而因为知道了自己的问题在哪里，更加跃跃欲试了，这十几个年轻小郎君，现在看着江慎初眼睛都会发光。
江慎初看了看时间，决定让大家先回去休息，这时候，蹴鞠场上来了个意料之外的访客。
“不是说江终来了蹴鞠场吗，他在哪儿呢？”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听得江慎初头皮发麻，他吓得立刻蹲下，躲在了赵孟舒他们身后。
赵孟舒呆呆地看着来人，一时也很无奈：“……玉玉玉玉枝公主！”
玉枝公主身旁还站着顾珩之，顾珩之一眼就瞧见了躲在赵孟舒身后的江慎初，不过，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告诉玉枝公主，反而温文尔雅地劝说她：“天色已晚，江郎君许是已经回去了。公主在蹴鞠场上转一圈，也早些回宫吧。一到年末，街上也不安全，若是出了什么事，官家和太子都会伤心的。公主有时间，不妨也多去看看官家。”
玉枝公主定不耐烦顾珩之的说教，秀眉微蹙，口不对心地答：“是，多谢顾郎君。”心里头，玉枝公主狠狠地呸了一下，顾珩之真是太讨厌了，又说教！又说她爹！每次不超过三句话就要把话题绕到官家身上，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玉枝公主可真是烦透他了。
今天她就是为了江慎初而来的，要是没看见江慎初，绝对不会回宫的。
江慎初推了推赵孟舒几人，示意他们过去两个人陪玉枝公主聊天，吸引公主的注意力，他好趁机离开。
谁知道，那几个木楞的小郎君榆木脑袋不开窍，看到江慎初的反应直接道：“好的，江大哥，你多保重！”
玉枝公主听到此番动静，焉有不发现江慎初的道理？她眼睛里顿时发出亮光，伸出食指，指着蹴鞠场上躲在小郎君背后的青年，大声喊道：“江终！”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对战蹴鞠故友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