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纵即逝》leisurely

13、Chapter 13

　　夜幕，悄无声息的降临。
　　海边码头，大片的废弃仓库。在夜色中，拉出一道道浓重的影子。
　　一架银白色的直升机在空地上降落，气流逆转，
　　豫惟远从直升机里下来。
　　一抹纤灵如水的纯白翦影同时落在地上。
　　她对上豫惟远急切的目光。
　　“没关系，有我在。”绫缡微笑，“我们快找到她！”
　　……夏葵，坚持住……

　　封闭的黑暗仓库，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血，从她手腕上的口子里静静地淌出来，缓缓流动……
　　……一点一点地，正在无限接近于死亡……
　　……
　　……快死了吗？……
　　……死亡，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就这样……静静地……离开……
　　……天堂，也并不是……那么遥远的地方……只中……独自一个……寂寞着……望着最爱的人们……我会……祝福每一个我爱的人们……
　　……
　　水杉树茂密挺直。微风低拂。
　　小夏葵牵着落洛回来。
　　天空蓝得明静如水，一朵朵棉花般的云团浮在空中。
　　“小葵，你去大门等着，爸爸和哥哥回来叫我。”
　　绿茵茵的草坪，夏姝正在餐桌上摆各色美味。
　　小夏葵指着盘子里白嫩嫩的鳕鱼丸子，朝夏姝笑:“妈妈，我要……”
　　夏姝温柔地摇头。
　　小夏葵嘟着唇，可怜兮兮地就这么直直盯着鳕鱼丸子……
　　夏姝无奈，叉起一个给她。
　　小夏葵一口咬进嘴里，鼓着嘴兴高采烈地牵落洛去大门口。
　　没多久，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Silver Spur驶来，进入雕花大门。
　　“爸爸，哥哥！”
　　豫惟赫捧出一盆植物，揉揉小夏葵的头发：“别出声。”语落，往对面的草坪走去。
　　夏姝把筷子的餐盘、叉子、勺子放好，眼前忽然出现一小盆植物。
　　莹玉般润泽清亮的手掌形叶，新绿新绿得只有镜片大小，阳光之下，仿佛能看到它叶上如水般流动，几欲滴出露来。
　　“含瑾琮瑢 ！”夏姝惊喜地接过，抱在怀里，“赫，谢谢你！”
　　夏姝喜欢收集.种植各种植物，特别是珍稀类的。眼前的这一小盆“含瑾琮瑢”是枫树的一个品种，并且已快绝种，世上没几人真正见过它，因之如玉般润泽的叶片而得名“琮瑢”。
　　看着不远处爸爸妈妈，小夏葵详装生气的样子：“厚，爸爸就只想到妈妈！”
　　“拿去。”豫惟远递给小夏葵一个淡紫色的小盒子。
　　“什么？”小夏葵接住，凝视他，天真地问。
　　豫惟远局促地别开脸。
　　这次，父子两个去解决一个案子，偶然发现了夏姝期待已久的“含瑾琮瑢”，但是拥有那棵树的是个年过七旬且脾气古怪的老头。豫惟赫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在那儿跟老头耗下去。终于，十天后，老头同意移一小盆给他，至于豫惟远……
　　“好漂亮！”小盒子里，是一块大姆指甲大的琉璃，一片小小的，青色的“含瑾琮瑢”嵌在里面。
　　这片叶子，是那个老头选给豫惟远的，豫惟远亲手将它嵌在了琉璃中，送给小葵，
　　“含瑾琮瑢”的花语：永远守候……
　　“谢谢哥哥！”
　　……
　　……如果，有来生……
　　……我还要做爸爸妈妈的女儿……哥哥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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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蓝的天空下。
　　“……乒……吭……”
　　修长的身身影，不知疲倦地继续着。
　　……小葵，你不能有事……如果是为了你，如果任何的付出都能让你坚持下去，即使要去改变星辰的轨迹，我也会做！
　　……小葵，等我……等我找到你……我说过，无论怎样，我都会找到你……
　　“够了！”绫缡终于受不了地向豫惟远喊道，“停止吧！”
　　但豫惟远像没听到一样，不断地用手中的钢扦砸着破旧的转轴门。
　　“十七，这是第十七间仓库！难道你就准备一间间砸吗？！”绫缡挡在他面前。
　　豫惟远眉心紧皱，沉默地看着绫缡。
　　深呼吸，绫缡漠然说“这里一共一百零七间废弃仓库，就算你有时间，你愿意意将它们全砸了，但夏葵呢？她可以等吗！？豫惟远，你好好想想！”
　　“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豫惟远紧紧握住手中的钢扦，我已经不是千世之前的我了，再没有那种特殊的能力！我救不了她，唯一可以做的就只能这样……”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你的方法吗！是，你已经不是逸轩，但这又有什么时候关系？”绫缡道：“她也已经不是润汐了，难道你还要执迷于千世之前，或者更久远的熵煜和焓烟？！”
　　是执迷吗？还是仅仅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
　　“惟远，清醒一点，我问你，你变了吗？”
　　知道绫缡的意思，豫惟远摇头。
　　“有一种东西永远都无法改变，那就是感觉。也许，因为有太多的牵绊，你们都不再是最初的自己，可人与人之间的感觉不会变。夏葵还不记得我，所以我没办法帮你们，只有你自己可以找到她啊。”
　　…… 小葵 ……
　　“试一试。”绫缡放开手。
　　……感觉不会变，是么……小葵……你在哪儿……
　　……好像等不了了，我……就快要……遥远得仿佛从另一个时空飘来的声音。
　　转身，惟远朝一排排废弃仓库的深处而去。
　　追寻着来自夏葵的若有若无的感觉，豫惟远来到一间废弃仓库前。
　　抓着钢扦的手早已鲜血淋漓，又再度抓着钢扦使尽全力砸向转轴门……
　　转轴门掉落下的瞬间，眼中出现了她——
　　“小葵！”不顾满室弥漫的LSD分子，豫惟远飞快来到夏葵身前。
　　“豫……”就算再怎么硬撑，也还是人啊！话到嘴边，绫缡又咽了回去。
　　“醒醒，小葵，哥在这里……”豫惟远心痛到欲狂，抱起她，冲出仓库。
　　她，身体冰冷，失去知觉，奄奄一息。

　　直升机。
　　在指间一划，淡蓝色的液滴沁出手指，绫缡将液体滴在夏葵额心，透明淡蓝色的液滴很快隐没。
　　又将手指合在夏葵手腕上的伤口上。浅浅一层淡蓝色光芒后，绫缡的手拿开时，夏葵的手腕，竟……完好无损！
　　眼前一阵晕眩，绫缡以手撑住额。
　　“你没事吧？”透过后视镜，豫惟远注意到绫缡的脸色如夏葵一样苍白。
　　绫缡摇头，虚弱地笑：“她没事了，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豫惟家族•老宅
　　夏葵静静躺在床上，豫惟远坐在床边。
　　“惟远，你的手……”
　　“没事。”
　　豫惟远的手，由于一直握着钢扦砸仓库 ，早已血肉模糊，而且那根钢扦还是锈迹斑斑的，回到老宅，又没处理，直接包了绷带就来守着夏葵。
　　“我帮你吧。”
　　“不用，只是一点小伤，况且你……”刚才耗费了不少灵力救夏葵，我怎么能再麻烦你。
　　“夏葵看到你的手，一定会担心，一定会愧疚吧……”绫缡望着床里沉睡中的夏葵，轻声道。
　　“那你……”
　　绫缡微笑。
　　绷带落在地上……
　　直到第二天的日暮，夏葵才恢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