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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魏征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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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看着神情不对的魏征,郑文清担心地问。
魏征回过神儿来,掏出所有银子,给了郑文清,说:“我有点事儿,你自己去买衣服,然后就回家吧。”说着便将银子塞给他,转身就要走。
郑文清一把拽住他,问:“你干什么去?我和你一起。”
魏征说:“不必,我快去快回,天黑还能到家。”说完,咧嘴一笑,推开郑文清的手,挥了挥手,也不顾及这平凡路人的眼光,直接双脚一提,飞檐走壁瞬间没影。
好似做梦似的。
好像刚刚身边就没人似的。
好像一直就是他自己似的。
郑文清还伸在半空的手僵硬的动了一下,接触的只是空气。
为什么突然这么失落呢?
心,好像有一个地方突然间就空了。
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一滴水落在他还支在半空的手上,他仰头看,是下雨了。
也不买衣服了,他决定直接回家!
收回心神,他准备像众多路人一般奔跑起来!
等等!
家在哪个方向呢?
家?
家?
对了,租的那个院子!
郑文清失魂落魄的总算想起来住在哪里了,他急匆匆的跑回家,希望自己刚一进门,就看到魏征已经回来了。
毕竟,他是魏无影啊!大名鼎鼎的魏无影,速度应该刷刷刷才对!不然,自己就要收回他这“无影”的称号!
这么想着,郑文清又笑了起来,冒着雨欢乐的跑向家,心里还盘算着见了魏征怎么怼他,结果刚跑到巷子口就愣了。
那扇木门,还是锁着的……
魏征提气急行,来到南边五百里外的一山上。那萧音,正是从这里传来。
魏征从里衣掏出一短笛来,那短笛是用上等和田玉做成,通身散着莹润的白光,煞是温润好看。
他轻轻吹响这玉笛,特定的音调如同回应山上之音,如此合着,这音乐才算是完美。
只是这边玉笛吹响了,那边萧音却断了。
魏征也停了玉笛,依旧收到里衣放着。
忽然,“呼啦啦”的从天而降了十几个黑衣人!
他们均用黑玉束发,穿着黑衣,披着黑色披风,手持自己的剑,落在魏征面前。
大眼一看,这便是一个门派的。他们的衣服虽用黑色,但细看,又有细致又漂亮的花纹,不同的人有些不同的花纹。
这般气势汹汹的下山来,却在见了魏征后,一个个鬼哭狼嚎起来,哭的痛不欲生!
“大师兄!”
“大师兄!”
一个个犹如见了主心骨般,强势绷着的脸瞬间崩溃,变得脆弱不堪。
“出了什么事?”魏征强按着不安问。
其中一个还算有点理智,抹了眼泪说:“东吴薛掌门举行武林大会,邀了师父去,师父带了二师兄三师兄还有一众师兄弟去了,谁知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他们在饭食里下了毒,师父和师兄弟们,没有一个活着出来!更可恨的是,他们称我们是魔教,以此为借口,就是不还师父和师兄弟们的尸首,我们攻了两次薛家山,都败了下来,大师兄,师父和师兄弟们的尸首,至今都……”
什么?!!
师父!!
这消息犹如一道天雷劈下,震的魏征心神俱裂!他目眦欲裂,双眼猩红,拳头握的咯咯直响!
幼时流落,吃尽人生大苦,是他,慈祥一笑,给了自己一个家;是他,日夜指导,教了自己一身功夫。是他,给生病的自己熬药,把冬日的乌云都映成暖色。
可如今,他竟然被残害,冰冷的躺在不知名的地方!
不可饶恕!
魏征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大手一挥,带领师弟们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夜越来越深,雨越下越大,打的积水的浅坑里直冒泡。
郑文清点了煤油灯,摆在窗口的桌子上,然后就搬了小凳子坐在门口,守着敞开的大门,等着魏征回来。
奇迹般康复的小黑蛇乖巧的盘在他腿上,吐着信子玩儿的不亦乐乎。
直到雨停,郑文清也没等到魏征回来。他坐在门口,吹着夜风,直到冷透了身体才发觉天都快亮了,小黑蛇也躲到他袖子里取暖了。
不知为何,郑文清心里的孤单感越来越浓烈,看着渐白的东方,他觉得自己的心正随着天一分一分的白而愈来愈沉。
不安感更强烈的涌上来,郑文清心慌的难受。
为何会这样?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有点事情做,不然真的熬不过去。
对,去开水!他在外面冻了一夜,一定冷极了,给他开点水,等他回来就可以洗澡了。
哦,不对,应该先去煮点饭,他跑了一夜,一定饿坏了。
“对,先去煮饭。”他终于笑了,急忙忙的去煮饭了。
曾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第一次做饭哪有那么容易呢,只生个火就几乎耗费了一柱香的时间。好不容易生了火,加了一碗水,将一碗米放进去,乐呵呵的等饭熟。
可是很快他就觉得味道不对劲了,打开锅盖一看,水没了,上层米饭还生,可最糟糕的是挨着锅的一圈全黑掉了。
郑文清有些沮丧,以前在家,都是厨子做好端到房间来给他吃,后来出来,又有随侍伺候他吃,再后来跟着魏征,是魏征做给他吃,他哪里动过手呢?却没想到如今一动手,比练什么绝世大法还难上几倍。
他不得不把黑掉的米饭盛出来,将锅刷干净,重新做饭。
这次他长心眼了,不盖锅盖总行了吧!
他想:我就看着这锅里的水,少了我就加点,少了我就加点,总不至于再黑了。
于是他加了半锅的水,又加了一碗米,大火烧起来。
如此辛苦一个时辰后,饭终于做好了,足足半锅的大米粥,感觉再来俩个魏征也饿不着。
太阳已经高照,魏征还是没回来。郑文清闷的心里发慌,就坐在大门口等他回来,可顶不住太阳暖暖的照着,不多时就睡着了。
风带着昨夜大雨残留的湿气微微吹动他的碎发,他白的发亮的肌肤,他红的娇艳的唇,他精致坚挺的鼻梁,他那微颤的长睫毛,此时在阳光下愈加风采迷人,看得路过的人无一不心动赞叹。
眼见他睡的熟,一时半刻醒不来,对门的王大姐撂下饭碗过来了。
“行之,醒醒了。”她本想温柔唤醒,无奈自己的嗓门多年来响亮惯了,一个没把握好,洪钟似的声音猛地将他敲醒了。
“魏征!”他一醒,以为是魏征唤他呢,可迷瞪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竟坐在大门槛上睡着了,面前站的是对门王大姐。
“王大姐,呵呵,我在这儿睡着了?”他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梁。
王大姐笑道:“啊,你还睡的可香了,从早上到现在,醒都不带醒的,哎,你哥呢,咋也不知道叫叫你?”
在外面,魏征总说他是自己的哥哥。
郑文清说:“他不在家,出门了还没回来。”
王大姐笑道:“我说呢,平时照顾恁细致,咋着个今天在外面吹半天凉风也不见人,要睡到屋里睡啊,这刚下过雨,潮气,吹着风睡觉该生病了,哎,你还没吃饭吧?”
郑文清指了指厨房说:“都做好了,等他回来一起吃。”
王大姐笑道:“哎呦,看不出来你也会做饭,哎,你们兄弟俩真是,难得!”
也对,这年代,男的哪有做饭的?
客气了几句,郑文清回了屋,虽然还是困,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身边却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他心里闷的发慌。
辗转反侧,他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折腾的小黑蛇都躲一边去了。恰好阳光透过木窗射到屋子里来,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一清二楚,外面又有雀儿的叫声,愈发空灵婉转,显得这屋子更是寂寞难耐。郑文清实在受不了了,又急慌慌的出了门,坐在门槛上等魏征回来。
眼看着天都要晚了,郑文清肚子饿的咕咕叫,身体也酸的不行。也是,他想,从昨天到现在,一口饭没吃,觉也没怎么睡,不累才怪。
终于想起自己的郑文清到厨房打开锅盖看了一眼早晨做的半锅米饭,都凉了不算,还稠巴巴的粘一块了,看起来十分没胃口……反正他是没胃口吃的。
想了想,他就回到堂屋拿出昨儿魏征给他的银子,揣了一块上街了。
这个时间街上还有卖包子的,他随意挑选了一家,一口气买了二十个,然后就揣着回家了。
走在路上时,郑文清突然觉得胸口闷的更厉害了,好像喘不来气似的,压的人难受。
从来没有的感觉。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像是被生生劈走了一半的灵魂,而我已经不是我了。
郑文清一边吃一边摸着小黑蛇想,如果不是它还在,自己恐怕就要丢脸的哭鼻子了。
吃完饭,郑文清看了看窗外。天又黑了,魏征还是没回来。
他说天黑回家。
天黑了又黑,可是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他到底是哪个天黑时回家?
他只说天黑回家,却没说哪个天黑,不是吗?
可他究竟是干什么去了?会不会是真出事了?
不不,他可是魏无影,谁能伤得了他呢?他的武功恐怕没有几人是他对手。
他可是魏无影……
果然,没影了……
郑文清趴在窗前的木桌上,等到深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窗前的煤油灯还在噼啪的响着。
如此七日下去,郑文清还是没等到魏征回来。他不由得担心起魏征的安危来,想着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吧。
不安的到街上江湖人常去的地方打听,然而几日下来,并没有任何关于魏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