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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溜之大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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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兴致勃勃的扫荡了人家的家,揣着银子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刚推开门,就见郑文清“腾”一下从从床上坐起来,忙问:“怎样怎样?结果怎样?”
魏征瞅着他那迫不及待以及万分期待的表情,“啧啧”感叹道:“时光果然是把杀猪刀,我初见你时,你是多可爱一孩子,如今也关心起钱来了,果然……”
郑文清忍着内心想要揍他的小火苗,问:“到底怎样?”
魏征拿出银子,往桌上一摆,忍不住的乐呵道:“还行吧,总算把失去的都拿回来了。”
郑文清笑道:“既然银子拿回来了,那明日是不是可以给我买几身衣服?这衣服太味儿了,我实在受不了。”
魏征一怔,迅速拿起包裹收起银子,头也不抬的说:“我建议,咱们还是赶紧走为妙!哎,听说下个月承德有个大庙会,好多商贩如今都往那里赶,想必到时候十分热闹,不如我们也去玩个几天,如何?”
“魏征,要不要这么小气?”
“哈?我小气?我送你的狗呢?拿出来!吃了食儿不记好说的就是你!”
“……你那也叫狗,就个俩文钱的木头。”
“哈!你还嫌弃?还给我还给我,扔水里我还听个响乐呵乐呵呢。”
“我早拿它听响了,你要要,自己水里捞去。”
“……你狠。”
已是深更半夜,魏征还是背着郑文清出了客栈,赶着马车离去,还好月光清明,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郑文清被颠的没有一丝睡意,就坐在外面赏月,小黑蛇从他的袖中爬出,卧在他的膝上,安静的吐着信子。
“魏征,你是哪里人?”
“中原人。”
“……我问你家哪里的。”
“我从北流浪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家哪里的,我在中原长大,自当是中原人。”
“那你一身武功和谁学的?是你说的那个变态仙人吗?”
郑文清问的不经心,却让魏征笑了,颇为意外的说:“你还记得他?”
郑文清说:“你不是说他是你师父吗?我自然记得。”
提起“变态仙人”,魏征的许多记忆都被勾起来,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带着柔和,带着思念,他笑道:“我这功夫也不都是师父教的,我幼时流浪,总是和人抢吃的,刚开始人小,总是被人抢,后来我怒了,谁抢我的我就拼命抢回来,那时的我,打架不要命的,于是自己先创了‘不要命’拳法掌法腿法,后来到了中原,同行的差不多都找到活计了,只有我们这群孩子没人要没人管,有几天下大雨,我占据的庙没了供奉,饿得厉害,就冒雨出去了,说来也是缘分,那天遇见了我师弟,我师弟人心善,给我买了一斤的肉包子还送了我五两银子,当时我师父就在不远处坐着,看见了也不管,当时我就想,这人得多有钱啊,于是求着拜师了,只是我实在没想到,他‘变态仙人’的称号不是白来的,他……”
郑文清听的正动容,结果越想越不对,不由得打断道:“你等等,你说你饿的不行,遇见了谁?你师弟?”
“对啊。”
“然后你师父看见你师弟给你钱也没管?”
“对啊。”
“你的意思难道是你师弟已经拜师了,然后拿着你师父的钱给你?”
“对啊。”
“你哄我呢?”
“我怎么哄你了?”
“你所谓的师弟先拜的师,你后拜师,应该是你是师弟他是师兄才对啊!”
“嗯,一般的武林世家都是这样,不过我们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们家,师父三十五岁前收的弟子都只是一般弟子,三十五岁后才正式收开门弟子,这个开门弟子,不管是从一般弟子中选还是另外收,都被定义为真正的大师兄,哪怕和一般弟子相比基础为零、年龄最小呢,然后才有之后的入门弟子,一共三人。”
“就三人?”
“对啊,我们家历来都是这传统,只收三个入门弟子,我太师父当时只收了俩,第三个还没找到呢,就去世了。”
“你们家可真特别,那你这功夫必然是得你师父精心指导了。”
“精心的你不能想象。”
“那你现在几个师弟啊?”
“俩个,我小师弟今年才十二岁,淘气的很。”
“哎,你什么门派,为什么我没听说过这个传统?”
“哈哈哈,小门小派,不值一提。”
“你功夫这么厉害,还小门小派?”
“啧,哪个武林门派跟我们家似的,只收仨徒弟?跟你们大派想比,我们可不就是小门小户。”
两人聊着天赶着路,不知不觉天空都泛起了鱼肚白。
郑文清看着启明星,看着如画的山河,忽然说:“太美了,若是可以把这一刻永远保存下来就好了。”
魏征打个哈欠,问:“累不累?要不睡会儿?”
郑文清点点头。
魏征找了一处草多的地方,将马栓好,看了看四周,还算是安全的环境,便安心了。
郑文清腿虽然快好了,但行为能力丧失的厉害,干等着魏征抱他进去。魏征显然也没意识到他腿伤快好的事,直接抱着他进去了。
一夜不睡,郑文清只觉得腰酸背痛,躺在马车上立刻舒服的睡了,甚至做起来美梦,笑了好几次。
刚开始魏征睡的也不错,中午时就被他笑醒了,看着初识文雅的他如今像个傻子似的“嘿嘿”直笑,也是乐不可支。
他下了马车,见四周空无一人,就拿长剑练起武来,一招一式,都是易老先生的绝学。
魏征是个悟性极高的人,加上他体力优于常人,这剑法在他手下更快更狠了。
熟悉的练武声让郑文清猛的醒来,看着蓝色的车顶,他迷糊了几分钟,才拾起记忆,想起身在何方。
听到窗外的动静,郑文清悄悄打开车窗,只见一身灰衣的魏征手持长剑在练武,一招一式都露着狠厉。
只是这招式,似乎有些……眼熟?
郑文清默然,拿起虹剑,取出那豆大的薄纱,打开……
果然,是这个……
他什么时候看到的?甚至练的如此熟悉,自己却不知道!
魏征,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在我身边?
郑文清呆呆地看着窗外练武的他,愣愣的想。
将所有招式过了一遍,魏征收起长剑,向马车走来。
郑文清赶紧躺好,慌张中将薄纱收到了袖口中。
马车又晃悠起来,只是能感觉到,速度很缓慢。
袖口一阵蠕动,小黑蛇慢慢爬出来,一副痛苦的模样。
郑文清看着它蜷缩着打滚,吃惊的问:“你怎么了这是?”
赶车的魏征以为在和他说话,懵圈的说:“什么我怎么了?”
郑文清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往袖口摸去,翻遍了整个袖子,也没见那个豆大的薄纱!
“你把它吃了?!你个傻蛇!”郑文清要疯了!怎么办怎么办!那纱能不能消化!他的小黑蛇会不会死啊!
魏征掀开帘子,问:“怎么了?”
郑文清捂着头,一脸崩溃的说:“这个傻蛇,它把虹剑里写着秘诀的薄纱吃了!”
虹剑秘诀?
魏征眼眸闪烁,意味不明。
“那赶紧取出来啊。”他故作紧张你说。
“怎么取?它都吃肚子里了!”郑文清无措的看着小黑蛇,紧张兮兮的问。
“啧,拿剑给它砍两半不就……”
“魏征你疯了吧,我要蛇!”郑文清急得快哭了。
魏征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鼻子,说:“哦,你要蛇啊,那就没办法了,要不你试试喂他点巴豆什么的。”
郑文清一眼刀子扫来,吓得魏征一个机灵,立刻闭嘴了。
自从小黑蛇不小心吞了那薄纱后,整个就蔫吧了,虚弱的盘在郑文清怀里一动不动。
郑文清自责不已,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照顾它,深怕一个不小心它就去了。
魏征倒没想到他会把这条小黑蛇看得这么重,以为他顶多把它当做宠物或者武器,可他却把它当朋友、家人,甚至小黑蛇吃了他千辛万苦拿来的秘籍,他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专心专意的照顾它。
两人一蛇赶到承德时已是大半个月后,一路风尘,郑文清苦笑着说这次必须多住些日子,他实在过够了在马车上不停奔走的日子。
为表决心,他租了一个院子住。
简单整洁的农家小院很得郑文清心意。因为已经知晓魏征换地方就改名的习性,所以郑文清这次主动将两人的名字改好了。
“诶,我叫啥名儿来着?”魏征第一百次问。
“吴缙珅。”郑文清第一百次回答。
“你叫啥名?”魏征又一脸迷茫。
“李行之。”郑文清耐心的回答。
“你看你起的啥破名,每次出门都得背一遍。”魏征吐槽道。
“就六个字你都记不住,小孩儿都比你强。”郑文清反击。
“切!”
郑文清腿上的石膏已经取下来了,今天去医馆复诊。
承德大会已经开始半月余,街上到处都是商贩杂耍,热闹至极。
“行之公子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要好生养着,不能干重活,也暂时不要习武了。”医馆的大夫说。
“谢谢大夫。”郑文清高兴的说。
魏征看着他乐的眼鼻嘴都挤巴一块儿了,也跟着傻乐呵,豪爽的说:“哎,你腿好利索了,哥请你搓一顿去,庆祝庆祝。”
郑文清拍着他的肩膀,动情的说:“我再要几身衣服。”
腿好了,当然要大洗一次!他可真受够了这一身的味儿了!可是魏征这个铁公鸡,把着银子就是一毛不拔!
“行行行,要几身买几身,不就衣服么,哥一向大方的很,现在就去买,哈哈哈。”
“呵!”
“呵?诶你这冷笑啥意思?”
“好感谢你的意思。”
“是吗?”
“是。”
“我咋觉得不像?”
“呵呵。”
“你看看,你看看,又是这一脸不屑外加冷嘲热讽和变相不认同的表情!”
“哪有这么丰富?”
“你得了吧!比我说的还丰富!”
二人正拌着嘴,忽从远方传来一声声飘渺的萧音,这萧音奇特,忽而高昂,忽儿低落,像是特定的语音,在急切的呼唤某一个人。
正在游街嬉笑拌嘴的魏征听到这萧音,猛地抬头,向南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