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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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高森问完那句话之后，一分钟过去了，封声没有开口说话。
他只是垂着眼皮盯着桌上的一道松鼠桂鱼。如果这条鱼长了一张谭争鸣的脸那该有多好，他就可以脑补是自己，把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刮成这个样子。但是转念又一想，如果这条鱼长着谭争鸣的脸，那又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又一分钟过去了，封声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他能感觉得到，全屋人的视线此时都汇集到了他的身上，包括颜总，都停下了筷子，无怒无嗔地看着他。谢子辉似乎又踢了他小腿一下，而高森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或许他并非一定要谭争鸣演这部电影，只不过，他无法容忍自己的挑衅被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挑衅。
“谭先生如果想要参演这部电影……”半晌，在封声预感高森的耐性即将被耗光的时候，才淡笑着开口，“也不知不可以。只不过……”他挂着一脸假笑，做出一副商量征询的姿态来，“咱们这部电影，既然说是文艺片，那就必须考虑电影质量。首先，就是角色的贴合程度。”
他故意犹豫地盯了谭争鸣两眼，看似在看谭争鸣，其实一直用眼尾瞄着高森，注意力也全在高森身上。“万一，谭先生并不适合这个角色……”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正大光明地观察着高森脸上的神色：很好，他已经有些动摇，在思考谭争鸣其实并不适合这个角色的这种可能性了。
“不如。”封声话音一转，并没有把话说死，而是提供了一个看似可以两全的方案，“找个时间，再找个地方，让谭先生试个镜吧。只要谭先生能够证明自己确实适合这个角色，那我也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他和谭争鸣的视线终于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谭争鸣自信地一笑，封声移开了视线。
既然已经决定挥别过去，那就不能让往事阻碍了自己的前进，也不能让往事干扰了自己在公事上的判断。
只要这部电影能够成功，用一个谭争鸣又算得了什么！
***
一顿饭，吃到了将近十点才散场。
封声在桌上的提议，自然得到了高森的同意。既然高森已经同意，那其余几位也都没有别的意见，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试镜的地点就选在华城影业总部，时间定在八天之后。封声没有说自己打算让谭争鸣试镜哪个片段，只问过得知他已经拿到剧本后，就不再多说，只让他回去好好准备就行了。至于怎么准备，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
散席后，各人都有车接，甚至某些老总的车就一直等在会所外。颜总也没有食言，直问谢子辉，“你的车停在哪里？这么晚了我就不叫司机过来了，你顺路送我回去吧。”
是不是真顺路封声不知道，就算并不顺路，想来谢子辉也不会直说——自己和发小回去了，把“老丈人”丢在会所门口，这怎么看都不像样对吧。可是他们的车停的距离较远，谢子辉知道在吞吞吐吐地像“老丈人”报备过封声现在暂时和他还有颜轩住在一栋房子里之后，又表示自己的车停在两条街之外的停车场里。如果“老丈人”一定要自己送他回家，那就暂时在会所里等一下好了。
“那就等等也无妨。”颜总点点头，又打量了封声几眼，开口，“不如小封也陪我在这等吧，刚好咱俩说几句话，让小辉自己去取车吧。”
如果封声没记错的话，在吃这顿饭之前，颜总还不认识谢子辉来着？没想到啊，并肩吃过一顿饭之后，就叫上“小辉”了……
“好，没问题，我就站在这儿陪您好了。”封声一口答应下来。虽说谢子辉给他推荐的投资人今天看着有些不靠谱，这顿饭他吃得也不大痛快，但是为了发小今后的幸福生活，他依然可以两肋插刀。
在给了谢子辉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他又提议，“颜叔叔，刚刚我近来的时候看见这家会馆内好像有间茶室？不如咱俩进去喝杯茶，消消食解解酒，也能暖和些。”
“可以。”颜总也认可了这个提议。
于是两人又转身回了会所。显然，会所内的迎宾小姐也没有那么快忘记这两位刚刚出门、并且一直站在门口没有离开过的客人，在问明两人的目的之后，就将两人带到了茶室内的一处卡座坐下，又上了两杯普洱。
借着茶杯冒出的袅袅水雾，卡座内的两人都在观察对方。
“小封啊。”颜总先开口，封声不禁抖了一下，忙集中精神，准备应付。“你这电影的剧本我已经看过了，说实话，我也不大懂这些，但是我觉得你这个电影一定能成功。”
封声一怔，下意识就想开口问为什么，但是却又忍住，听颜总继续往下说。“其实我已经让公司专管这块的负责人和高森说好了，就算我今天不来吃这顿饭，只要你这电影项目开始，我还是会投资的。我今天，其实就是过来看谢子辉的。”他一脸平静地看向封声，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
“小轩不愿意带谢子辉回家让我和他妈妈见人，我们也没有办法。”语气有些无奈，但是更多的却是对孩子的纵容和宠溺。
“还是先谢谢您。”封声嚅嗫着道，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是颜总一片爱子之心，想要见见儿子的爱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也只好绞尽脑汁地想话来安慰，“也许，颜轩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您吧，毕竟没带回去个女媳妇儿……”
颜总摆了摆手，“这些，我和小轩他妈妈都不介意。我们家也不只他一个儿子……他大哥就很优秀，也能继承我的衣钵。也是因此，我们才允许小轩不好好上学去打游戏，后来又搞什么直播。”
显然，颜总并不能完全接受小儿子从事的职业，只是因为有了更好的继承人选择，所以放松了对小儿子的要求而已。
封声眨了眨眼，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谢子辉，他应该已经快到门口了。封声朝颜总打了个手势，接听了电话。
果然，谢子辉在电话里说自己的车再拐一个弯就到会所门口了，问封声和颜总在哪边等他。封声说他们正在会所里喝茶，这就出去。
话题就这样中断了，颜总和封声一前一后地从会所内出来，谢子辉的SUV正等在会所门前。颜总看了看车，让人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才拉开后排的门上车。封声主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系上安全带。
虽说并没有真正登过门，但是谢子辉显然不会不知道颜轩父母家的位置。他开着车在老城区内穿梭了一会儿，拐上二环，沿着环线开了几公里，又顺着一座立交桥的弯路开到平地上，再穿过几条街道，才拐进一个小区内。
这个小区封声也曾听闻过，是B市有名的高级公寓，全部平层，但是一梯一户。比起这个小区来，封声姑姑家置房的小区也只能算是三流公寓而已。
SUV默默停到某个楼栋门口。自上车后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颜总此时到了地方下车，也是闷不吭声。走下车后，他没有立即甩上门，而是一只手撑在车门上，站定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让谢子辉跟他上去略坐片刻。
有风从后门灌进来，顺着车座和车壁间的缝隙，直直地钻进了封声的衣领里。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着自己要不干脆把谢子辉推下车去算了，总比这样开门冻着自己强。正准备把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颜总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从车后绕过，输入密码开门，很快进入楼中，背影也被楼梯遮住。
封声扭头去看谢子辉，刚好谢子辉也偏过头看他，两人对视一眼，封声猛地抬手推了谢子辉胳膊一下，“快走啊，还是你想跟上去坐坐？”
谢子辉又沉默了几秒，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似的，摇了摇头，开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封声又忍不住调侃谢子辉，“行啊，辉子，有这么厉害的老丈人，以后你还担心什么？就算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干，也吃穿不愁啊！”
“你以为我是你啊，就这点追求？”谢子辉反唇相讥。
封声也不生气，“嘿嘿”一笑，“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不过我要是小轩，我也不上学去打游戏了。以后他家的家产不就是他和他哥两个人分？他爸妈总不能让他饿着了。”
谢子辉瞥了封声一眼，顺着立交桥打方向盘，“他家可不只两个孩子，他还有个妹妹，今年还在上小学。”
“啊？”封声张着嘴愣愣地应了一声。两人回去的路上，谢子辉又给封声说了些颜轩家里的事，封声才有些明白谢子辉对颜总的态度为什么尊敬中又带着些惧怕。
回到谢子辉家的时候，颜轩似乎趁着他们晚上不在的机会在晚上直播打了两小时游戏，也没有睡，正在厨房找零食吃。封声进门看到他又连说带笑带比划地描述了一下晚上谢子辉和颜总的互动。
颜轩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脸色略变了一瞬，但是听到后来，也跟封声一起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