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驯龙高手的道姑gl》明月湾

36、把酒夜谈

　　迟蔚微眯着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刚走进院子的苏乃希:“小笨蛋也有开窍的时候啊，难得。”
　　苏乃希却也是看呆了，眼前的迟蔚已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型玉立，穿着一身白色的战袍，上面用金丝线绣着龙纹，眉目间满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的轻狂与得意，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狂放不羁，即使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眼里还是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苏乃希不知道迟蔚的这种自信从何而来，也有些惊叹世间能有人有这般气质。
　　“你长大了。”苏乃希心里百味杂陈地说道，虽然迟蔚还未恢复到原来二十七八的模样，可是现在的模样也是与原来相差不大，现在的模样更加轻狂而热烈，原来的气质里带着谋算天下的心深似海。其实苏乃希觉得小时候的那个小奶娃还没看够呢，还有那个十三岁的小恶魔也是有些好玩的。
　　“一直都是我，是你自己被我的模样蒙蔽了。”迟蔚不以为然地飞身上树，今日清晨用苏乃希的头发炼丹时，她鬼使神差地留了一缕苏乃希的长发，用蓝色的发带系好，放在东海的八宝袋里，贴身带着。她想了想，“只是因为她的味道好闻吧”，不然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做这种莫名的举动。
　　原本吃了用苏乃希的青丝炼制的纯阳丹，迟蔚早已恢复了修为，而且比原本的修为更高了一成。她却只将自己变作了曾经十七八岁的模样。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就是不想走，若是苏乃希知道她早已恢复了，那还有什么理由留她在云生殿里呢？
　　“晚上喝一杯！”迟蔚兴致不错地说道。
　　“我怕酒醒了你和螣清又在打架。”苏乃希偷笑着揶揄道。
　　“呵，姑娘，那也是为了你。”迟蔚说话向来直白，生生让苏乃希咬着嘴唇红着脸一句话不说地往屋里走去。
　　夜里，山中的露水很重，寒气也甚，院子里的花草上都是露水。迟蔚将屋里的床搬到了院子里，又在床上放了张矮桌，两人把腿都伸到同一条被子里，在矮桌两边面对面坐着，两人手中拿着的东海夜光杯在夜里发出通透的光亮，像是装了一杯月光在杯中。
　　“迟蔚，和你认识了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几岁了呢，也不知道你的过往，就好像你明明在我面前，坦白而率直，可我就是看不懂你。”苏乃希在喝了杯果酒后，觉得话有些多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在天地间过了两千七百九十九年，我的过往？操控与被操控，战场杀伐，兄弟相残，许多记忆里美好的事情，到后来发现不过是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迟蔚喝着她最爱的青梅酒，够烈，就像战场猩红的色彩，边关萧瑟的西风，浓墨重彩，她的人生里向来无所安定。
　　“那我们真是隔了很远很远的时代，现在却能坐得这么近来喝酒聊天，似乎无所忧虑，总觉得这样的时光很难得。我不知道你经历了那么多，不知道前想要了解，现在知道了也不想去追问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更不想说些无用的安慰，因为每个人都是冷暖自知的。我呀，很羡慕你总能把生活过得充满激情，在你身上，我发现了一种冒险精神，让人神往，有时却也让我觉得不安，因为我喜欢做有把握的事，可是你似乎是什么都想试试的，就像小猫一样，哈哈！”苏乃希说话时望着天边的月，她举杯，手慢慢抬高，假装将明月盛入杯中，然后一饮而尽。
　　“哈，第一次有人敢说我像小猫，你可知若是在从前，若不是你，那人早已死了几次？”迟蔚觉得眼前的女孩像是一张未经涂抹的白纸，总有些可爱的小动作，比如刚刚，迟蔚就看懂了她假装将明月喝入肚中的小动作。
　　“别动不动死啊死的，小猫多可爱，你呢，有一点不好，老是要把自己当作炫酷狂拽邪魅狂狷的霸道总裁，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单纯的小孩子而已，也会脆弱，没必要总是那么厉害的，你也是女孩子呀。”苏乃希说着，拿被窝里的脚轻轻踢了迟蔚的脚一下，嘴角带着清新的笑意，亲密得如同姐妹一般。
　　迟蔚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眸子幽深，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神的变化，朦胧的月光下，她看着对面那个浅笑盈盈的可人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就像一根绷了很久的弦刹那间松动了。
　　“是啊，我也是女子。”迟蔚喃喃道。
　　对面的苏乃希喝得微醺了，她的笑容绽开来如东风夜放花千树，她伏在矮桌上，广袖的轻纱铺开在矮桌上，侧着头看着迟蔚呵呵傻笑，脸上泛着酡红。
　　“笑什么？”迟蔚尚清醒着，只是有了些酒兴。
　　“觉得心里欢喜。”
　　“有何欢喜？”
　　“不知道。”
　　“傻。”
　　“又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理由，欢喜便是欢喜。”苏乃希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了迟蔚的眉眼，动作很温柔。
　　迟蔚配合着她，一动不动，天地间非常安静，静得苏乃希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
　　“咦？为什么我的心跳会有回音呢？为什么回音还在肚子里呢？”苏乃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半睁的眼疑惑地眨了眨。
　　“我来看看。”迟蔚从对面走到了和苏乃希同一边，她摸着苏乃希的肚子，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心动了。”
　　“我没有！”苏乃希把迟蔚的手掸下来，显然不服。
　　“傻瓜，你到了心动境了。这个境界，你丹田中的莲花上开始结出一个独有的心脏，两颗心同时跳动，这个境界里，你的感情会相当澎湃，也容易受到诱惑。别对我动心，不然你很危险。”迟蔚笑道，桃花眼里像荡开了一池明月的风情。
　　“你？不会不会，要动心也不是你。”苏乃希连连摆手，又喝了口果酒。
　　“哦？螣清？”迟蔚的眼神里有危险的气息。
　　“怎么可能？我怕她还来不及。”苏乃希觉得有些累了，就向后躺下去，躺在床上看天上的星星。
　　“那还能有谁？”迟蔚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继续追问道。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不可说？”苏乃希感觉自己的脑袋很兴奋，身体却瘫软得一动不想动，一躺下就想睡。
　　“你的意思就是有喽？”迟蔚的脑子转得飞快，她想起了那个日记本里那个所谓的学姐。
　　“是啊，我喜欢过她的，但是都过去了。”苏乃希也不知道为何会对迟蔚这般坦率。
　　“你们在一起多久？”
　　“没有在一起过。”
　　“接过吻吗？”
　　“没有。”
　　“牵过手吗？”
　　“没有。”
　　“哈哈，你这叫什么喜欢？柏拉图？”迟蔚不明白这姑娘眼里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怎么不叫喜欢？我与她曾经共赏诗词，你知不知道，她对我笑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苏乃希的眼睛快要眯上。
　　“原来你的白月光不过如此。”迟蔚嘴角一勾，却不知曾经的白月光如今却是这灵犀派的掌门。她也在苏乃希身边躺下，看着迢迢银河，突然心血来潮，她将苏乃希拉了起来。
　　苏乃希迷糊着眼，眼里一片朦胧的水色，她打着呵欠问道:“干嘛？头好晕，想睡了，不能像上次喝得那么醉……”
　　“喝完最后一杯，就让你睡。”迟蔚将夜光杯放到苏乃希手里，倒上酒，也给自己的酒杯斟满酒。
　　“哦。”苏乃希拿了酒杯正要喝，迟蔚按住她的就被，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坏很坏的笑，声音低哑地问道:“你们人间的交杯酒是怎么喝的？”
　　“你真笨，是这样喝的。”苏乃希说着，晃晃悠悠地将右手穿过迟蔚的手臂，两人在月光下双手缠绕，迟蔚看着苏乃希微醺的容颜，心里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苏乃希就这样被迟蔚哄骗着与她喝了交杯酒。
　　迟蔚将睡熟的苏乃希抱进了房里，苏乃希很轻，月光透过窗洒在苏乃希天然去雕饰的脸上，圣洁得像一个落入凡尘的精灵，有种让人不忍亵渎的美。
　　迟蔚只是躺在一旁看着，竟有些看不够。渐渐的困意袭来，迟蔚也在苏乃希身侧睡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苏乃希觉得手腕似乎热乎乎的，她带着宿醉的困意睁开眼，看到迟蔚正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右手手腕，苏乃希感觉到自己的两颗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这种感觉她觉得很陌生，她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可是看到黎明的微光里，那个十七八岁的迟蔚低垂着眼帘，小心翼翼的样子，轻轻握着自己的手腕，苏乃希终究是不忍心，最后只能任由迟蔚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握着。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破壳而出，苏乃希睡不着了。

　　迟蔚:我还以为白月光有多厉害呢，结果连个手都没牵。
掌门: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